门外有大锁套在门环上面,周围是熊熊大火,所有人都被困在里面。
有痛苦的惨叫声从火里传了出来。
巫师说那不是田家人叫的,是他们身体里的妖灵在挣扎,再等一等,就能将妖灵全部烧死。
宅子四周都有人把守,只要看到哪个人形火球试图翻墙,就会用棍子给打回墙里。
大火把豪华的宅子烧成一堆废墟。
镇上的人终于放下心来,妖灵一除,龙气就会恢复了。
收尸的工作落在叶家,叶叶父让管家去处理。
管家一个人在废墟里清理出三十一具尸体,有田家嫡系,旁支,下人,他发现尸体少了两具,在废墟里仔细寻找,还是没发现什么,犹豫过后选择了隐瞒。
田家人被烧死后,宋叶两家开救助站,免费给人们看病的同时,还施药三个月。
流传病得到控制,人们不禁感到庆幸,还好他们把田家人都烧死了,不然死的就是他们。
那场大火,和田家这两个字,都成为镇上所有人的禁忌,谁也没有再去提过一个字。
田家的产业被宋叶两家和商户们瓜分。
宋叶两家分的大头。
田宅改建成酒楼,戴老板用田家的钱,把酒楼开的风生水起。
至于药材铺,自然是落到了张老板手里。
日子过的很安宁,除了叶府的管家,没有人知道,田家少了两具尸体。
那少的两具尸体就是书生和娟儿,他们几年后分别以不同的方式回到镇上,在宋家潜伏,伺机报复,要当初害他们家破人亡的那些人血债血偿。
书生和娟儿利用人心的yù望,贪婪,狡诈,自私,从中推波助澜。
宋邧氏,叶父,二姨太,张老板,卖货郎,戴老板……这些人都死于他们的算计当中。
赵老头没有参与,所以他活着。
宋大伯对书生很好,所以书生用计让他去了外地,逃过一劫。
叶蓝目睹过叶父带人去烧田家,她极力反对,跟叶父闹的很凶,甚至冲开人群往火里跑,要去救田家的人,最后被打晕了才消停。
在那之后没几天,叶蓝被叶父送出国,她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就去庙里请主持为田家人念经超度。
这是huáng单从管家那儿得知的。
叶蓝心善,所以哪怕她是叶家的千金大小姐,也没事。
huáng单扮演的宋家少爷原本是要死的。
他平时待娟儿不薄,从不打码欺rǔ,得到一次考验的机会,就是在山dòng的天坑里面。
如果huáng单抛下坑里的妖,自己走了,那他会死在山里,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那次神婆说huáng单身上有妖气,确实是有,他跟妖待过,但是只需要修养几天就可以了,不需要丟锅里煮。
至于huáng单昏睡不醒的原因,不是娟儿在药里做的手脚,是宋家旁支,想借刀杀人。
在那之后,huáng单又从宋老太太手里救下娟儿,最终给自己争取到一条活路。
书生和娟儿的心里都有一个账本,一笔笔的记着,谁欠了田家,谁是无辜的,他们很清楚,不会把不相gān的人牵扯进来。
妖没有杀人,或许对它而言,活人是生命,死人是食物,它跟在后面吃ròu喝血,长长能量。
人类的恩怨qíng仇,跟它没关系,救田家的后人,已经报了恩qíng,所以它可以说是参与了,也可以说是一直在某个地方旁观。
屋内的声音停下来,外面传来轰隆一声响,下雨了。
有凄厉的哭声夹在雨声里。
huáng单还有几点没有想明白,“当年骑楼倒塌,是那只妖救的叶蓝吧?”
娟儿模糊不清的说,“世人都说妖残忍。”
“殊不知人才是最残忍的。”将那句话接下句,huáng单又问,“书生为什么会在我面前吞口水?”
刘楚哼哼,“这不是废话吗?对你有意思呗。”
huáng单说,“你别说话。”
刘楚吃瘪,偏过头翻了个白眼。
huáng单说,“我猜测,书生当年命悬一线,是妖损耗修为将他救活,他沾染了妖的一些习xing。”
这也可以解释,妖不是很厉害的原因。
娟儿呜咽,“有什么办法……哥哥活的太累了……”
看来还真是那样。
huáng单拍拍小姑娘的后背,没说安慰的话,显得太苍白。
换成是他家里遭遇那种不幸,他也不可能放下过去,放下仇恨,往前看。
娟儿哭的很厉害,单薄的身子颤动不止,仿佛要把这些年积压在心里的悲伤和绝望全部发泄出来。
刘楚把人拽开,低声在他耳边说,“你当我是死的啊?”
huáng单说,“我就是拍了两下。”
刘楚咬牙,“我两只眼睛都看见她紧紧抱着你了!”
huáng单,“……”
从小屋离开,huáng单跟刘楚在街上的一个饭馆里吃饭,他们都饿的前胸贴后背。
饭馆里没什么人,街上也是,都还没有田家的事里面走出来。
伙计很快就上了酒菜。
huáng单拿起筷子,在一盘土豆丝里拨拨,夹一筷子到嘴里,他蹙眉,“没你烧的好吃。”
刘楚的唇角一勾,“那是。”
他倒一杯酒,“大少爷,你凑合凑合,等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天天给你烧饭做菜。”
huáng单的声音模糊,“好哦。”
刘楚喝口酒,“你在试探娟儿的时候,做的很不错。”
huáng单说,“还可以吧,如果你做,会更好。”
刘楚一怔,随即坏坏的笑道,“你这么夸我,我会骄傲的。”
huáng单,“……”
俩人安静的吃菜喝酒,像一对老夫妻。
片刻左后,huáng单说,“妖对田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它晚上还会以身犯险吗?”
刘楚啧一声,“书生不会不管娟儿,那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家人。”
huáng单明白了。
书生会有法子求动那只妖的。
饭后,huáng单跟刘楚在街上闲逛一圈,回了府里。
这个时间点,离天黑还早。
刘楚在院里练刀。
huáng单坐在石桌边喝茶吃点心,嘴里就没停过,等到刘楚歇下来,他刚吃完两盘点心。
刘楚一边拽着布巾擦汗,一边喘气,“你不是吃过午饭吗?还吃了两碗饭,怎么回来就一直在吃?”
huáng单说,“我在想事qíng。”
刘楚见四周无人,就把布巾扔桌上,弯腰去拍青年的肚子,“至少有五六个月了。”
huáng单问道,“你想当爹?”
刘楚摇头说不想,在他耳边说,“我只想当你的相公。”
huáng单说,“你已经是了。”
刘楚坐在他的腿上,“还不是,我们没拜堂成亲。”
huáng单推推男人的后背,“你先从我腿上离开,我们再聊。”
刘楚的发梢有汗滴落,他快速在青年的唇上亲一口,“让我坐一会儿。”
huáng单很无语,“这边不是有好几个凳子吗?”
刘楚没皮没脸,“凳子哪儿有你的大腿舒服。”
huáng单,“……”
他又去推男人,“起来,我腿疼。”
刘楚耍赖,“不起。”
huáng单腿上的份量特别沉,不是一个人,是一只大猩猩,他就想赶紧让男人起来,结果不假思索的说出一句,“我想做。”
这三个字是万能的,在什么时候都管用。
刘楚一听,就立刻起身,拽着huáng单回房,脚把门踢上了。
房门打开的时候,已是huáng昏。
刘楚出去了,又回来,手里端着一盆温水,脚步飞快,引起下人们的侧目。
等那房门又一次关上,下人们在走廊jiāo头接耳。
“你们说,两个大老爷们在房里,能gān什么啊?一gān就是一整个下午。”
“不知道哎,应该是在gān很大的事qíng吧。”
“我听厨房那边说出门买个菜,匆匆忙忙的就回来了,说是外头传的那么厉害,大家都很害怕,少爷和刘捕头十有八九是在谈上午的事。”
“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我什么都没做,妖来了,也不会害我。”
“你这话说的,好像姐妹几个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一样。”
“就是!”
“好了,都别说了,真是的,你们是想把妖招来吗?”
下人们都是脸色一变,加快脚步离开。
房里,刘楚在给huáng单擦洗过后,找gān净衣衫给他换,活儿gān的很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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