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相似,也不是本人。
影卫营可谓画蛇添足,反倒惹怒了少爷。
卫五心道,或许卫家……日后再也不会有行七的影卫了。
前世番外08
只为了一个江湖传言,卫无伤便损失了大半个影卫营,耗尽人力财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引魂灯。
终于还是到手了。
此刻烛光映照下,卫无伤脸颊瘦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然而双眼却充满了疯狂与执着,双手缓缓地抚摸在灯壁上。
态度竟是十分珍惜而郑重。
没了卫七,心就像是被掏空了般。
日日夜夜,痛苦如影随形,不管是睁眼还是闭眼,眼前都是卫七的影子。
他不愿承认,卫七于他,有不同的意义。
初识时,曾为自己拥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影卫而欢喜,以为影子的存在就是与自己形影不离。
比谁都亲密,比谁都可靠。
可惜美梦破碎,没有什么形影不离,对于影卫来说,自己连效忠的对象都算不上,顶多是拼死也要保护的“主人”而已,他们眼中只有任务,没有qíng感,“保护主人”也不过是任务罢了。
那点希冀被一点点磨碎,卫无伤对卫七也越发的恨了起来。
直到卫七死去,他仍不愿想起最初的期待。
亦不愿承认,他对卫七,有qíng。
“引魂灯……”卫无伤刺破食指指尖,慢慢将自己的血滴在灯上。
以血为引,神念为线索,或可引来亡魂。
但也可能遭到反噬,被牵去魂魄。
前世番外09
曾经引起江湖上几番血雨腥风的引魂灯,确有其效。
卫无伤沉入睡梦,魂体逐渐脱离身躯。
无数画面闪过又飞逝,最终,他看见了一个十分奇怪的世界。
男女皆是奇装异服,屋内装潢摆设也与寻常府邸不同。
魂魄飘过人海,一眼就定在了那个人身上。
他掌下不知是什么乐器,但见他手指灵活翻飞,耳畔传来熟悉的律调。
是他!
卫无伤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弹奏曲目之人。
换了容貌,穿上异服,便以为自己认不出你了吗?!
卫七!!
卫无伤急急冲了过去,然而才行到一半,便被眼前所见震住。
改容换貌的卫七,弹着自己谱写的曲子,却对着另一个男人笑了!
……原来,卫七也是会笑的?
……原来,卫七也有如此温柔的表qíng?
相比那男人眼中炽烈的痴迷,卫七的感qíng很淡很淡,若是旁人,恐怕很难看得出来。
而卫无伤,却花了整整十年,也未能让卫七展露qiáng忍疼痛之外的表qíng!
卫七,卫七,卫七!!!
卫无伤怒极,神智全被bào戾嗜血的qíng绪占据,此刻他早已把初衷忘在脑后,只想将眼前那勾引了卫七的男人大卸八块拿去喂狗!
不,他要一片片凌迟了那个男人,不能让他死得如此便宜……
然而一抬手,卫无伤才发现,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是个魂体。
即使怒吼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唯有眼睁睁地看着卫七与旁人,眉、眼、传、qíng!
卫无伤恨不得杀死那男人后生吞了卫七,却不料眼前一黑。
再睁眼,雕梁画栋,仍是那死气沉沉的卫府。
桌案上,一盏破旧的灯刚刚熄灭,冒起一缕青烟。
前世番外10
卫无伤胸口疼痛yù裂,挣扎着坐起身来,立时吐了一口血。
他不甚在意地抹去了唇边的血迹,脚步微晃,将桌上的那盏灯抓了起来。
迫不及待地点燃,又滴了一滴血。
闭上眼,脑中不期然的全是卫七的脸。
有过去那张清秀却沉闷的脸,也有魂魄所见的那张jīng致明丽的脸。
以及卫七从未展露过的笑容……
该死的!
碰了卫七的人都要死!
但比起这个,他更想将如今的卫七狠狠压在身下。
为什么在别人面前你能笑得如此温柔,在我面前却只有忍耐?!
你是我卫无伤的影卫,就只能是我的人!
就算转世,也是我的!
“唔……咳咳咳咳……”越想越是愤怒难遏,卫无伤闭上眼后却久久不能进入魂体分离的状态,反倒是又吐了一口血。
其中甚至有凝结的血块。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不成功了?!
卫无伤试了一次又一次,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灯罩,他吐的血也快将纯白的亵衣染红。
仍是无用。
咣当!
卫无伤几乎砸了整个房间,从外头听来,房内人的吼声歇斯底里,可怖至极。
“少爷……”管家站在门外,听见动静很想进来看一眼,却怕激起卫无伤的凶xing,战战兢兢不敢开口。
卫无伤讽刺地笑笑:“进来收拾。”
管事领着一个哑仆进来收拾,一眼都不敢看卫无伤。
卫无伤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却仍在想:若是换了卫七,他会怎么做?
他定会老实劝自己爱护身子,然后自己会赏他一顿鞭子。
顿了顿,卫无伤叫住正yù离开的管事:“燃灯大师离开了吗?”
“没有,大师还在府上。”
卫无伤:“让他来见我。”
前世番外11
卫府上下皆不明白,少爷何以将一名妖僧供在府内,唯有卫无伤手下几人清楚,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才弄回来的yīn魂等,正是燃灯大师向卫无伤进言的。
引魂灯,少爷要引谁的魂?
答案不言而喻。
燃灯大师进了屋,艳丽至极的脸庞宝相庄严,看了眼被血染红的灯罩,心下了然,“公子想必已经试过这灯了,确实有效,对否?”
卫无伤不耐烦道:“你只需告诉我,这灯为何失灵了。”
燃灯笑道:“公子,世上哪有如此便宜之事,只需一滴血,便能与亡魂相见?”
卫无伤皱眉:“还要如何?”
燃灯:“此物至yīn至邪,本xing贪婪,每次召唤所付出的代价需层层累进。此次jīng血失效,qiáng行再来,只会让它逐步吞噬你的命火,公子恐命不久矣。”
卫无伤yīn鸷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燃灯:“公子便是身死命陨,也未必能再见到亡魂。”
卫无伤拧起眉:“那要如何做?”
燃灯:“杀人。取其心头jīng血,并用尸油炼成蜡烛,此为一次。若要再行,当以倍数为之。”
卫无伤沉声道:“只有如此?”
“只有如此?”燃灯露出古怪的笑,“人xing亦贪,哪有满足的时候?此灯何以引起腥风血雨,百年内无人敢提,便是因为其每逢出世,必血流成河之故!公子不也是点了一次灯,便想再来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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