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禁阅·熹微_童柯【完结】(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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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等儿子的灵魂找他,等着儿子来接他,但白展机太狠心了,连梦里都不曾来过,大约是见都不愿见吧……

  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想保护的儿子,最后会在这yīn错阳差之下生亡,如果再给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将展机从身边放走……

  老哑仆开门进来,看到这个曾经呼风唤雨的男人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瘦的吓人,像是只剩下一副骷髅架子似得,忍着要涌上来的泪水,想要劝慰点什么,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吐不出来。

  她知道这男人在看什么,透过那窗棂望下去是一块几年前就开凿出来的坟墓,周围铺满了绿油油的糙坪,即使现在被冰雪覆盖,依旧能看到那墓碑附近被打扫的gāngān净净,白石碑上刻着几个字:白展机之墓。

  她从一年前就回到了这座宅子里,她是白家的老仆人,也许谁也不记得她了。

  她给自己的任务就是保证白霄的肺癌不再恶化,刚开始她回来的时候,白霄总是会无缘无故失踪,后来才发现他只要有力气跑就会到墓地边上坐着。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次次的痛苦的地狱中挣扎求生,从一开始丰神俊朗到现在不成人形的骨瘦如柴。

  他就像是被冰打造的堡垒,从来没有笑过,也许唯一温柔的时候就是看着那块墓碑,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一直让人胆战心寒的男人也会出现这么深qíng的柔和。

  白霄撑着身体,青筋bào出的手背紧紧拽着走近的哑仆,那双眼黑的像是黑dòng,被吸进去就会绞碎似得,“你说那么大的雪,展机会不会很冷?”

  踌躇的一下,泪水潸然而下,哑仆捂着泪流满面的脸,狠狠摇着头,也许女人就是感xing的,不论年龄大小,她对面前这个可怜的男人疼惜,白霄不能再出去了,这会要了他的命。

  窗户被男人打开,qiáng风随着雪钻入屋内,立刻就打在白霄脸上,也许是被肌肤上的热度灼烧到,雪花化为雪水,从白霄的脸上融化后滑落,犹如一道道泪痕闪着晶亮的光泽。

  门铃响了,不忍心再看白霄这么下去,哑仆跑去开门,在门外的人五官jīng致优雅,只是满脸yīn郁破坏了整张脸的柔和,这人是里面男人的儿子,白家的现任家主——白廉桦。

  也是给她发工资的人。

  “他还没死?”白廉桦没说一个字,似乎都能将空气冻结,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恨白霄,恨他把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给害死,就算过去了那么久,只要一闭上眼,哥哥死前的模样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像是给打上了烙印。

  “啊……呃啊啊啊”只能发出简单口音的哑仆指手画脚,想告诉白廉桦不要这个时候刺激白霄,但显然对方完全不顾及,只是将她推开,径自迈开步子就向楼上走去。

  等哑仆再上楼的时候,隔着屋子也能听到白廉桦的嘶吼,“把他的骨灰盒给我,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它!?”

  “……”

  “你别想骗我,除了你没人有本事藏了那么久还不被我找到!”

  白霄不语,冷冷的望着从来不重视的二儿子,这个因为一场耻rǔ的融合而生下的孩子,他最不愿面对的丑事,但却是xing格和自己最像的,一样的狠,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偏执。

  那张曾经柔美的小脸经过时间的磨砺,变得越来越成熟富有魅力,吸引着男男女女飞蛾扑火,只是那泛青的脸色,还有那双yīn霾执拗的眼睛让人退避三舍,迸she而出的是对白大少的执着疯狂。

  因着白家的规矩,“白霄” 对外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却被白廉桦秘密送入郊外一座看守严密的宅子里,只为了白霄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得到这样东西,白霄就是求死也不能,那就是白展机的骨灰盒。

  5年前,白展机被人在废弃仓库枪杀而亡,那以后,白霄像是放纵又像是无意的将来改朝换代的二儿子推向了白家最高的位置。

  如同是从此退隐幕后,而那位白霄念及父子之qíng送入看管所的三少爷白言郎,却是从那个时候再也没出来过。

  白霄笑的涔人,那双眼像是gān涸了的井,空dòng的让让人害怕。

  对一个没了生存希望的人,什么威bī利诱都是妄图。

  白廉桦正是知道这一点,他的额头青筋像是要bào跳而出,紧握的拳头硬的发疼,两人的对峙再一次以白廉桦失败告终。

  “你别想那么容易死,只要你不jiāo出来,就算吊着一个活死人也要给我活着!”撂下这话,白廉桦忍着怒意离开,哑仆有些害怕的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白霄,只见他倐地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外,刀削般的身体冲向外面的天寒地冻。

  一双黑漆漆没有反光的眼睛只是盯着那块墓碑,他绷紧的背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稍稍一碰就会碎了似得,雪花将他薄凉的衣服贴上了一层冰霜。

  他缓缓走了过去,像是怕惊扰了白展机的睡眠,每一步都印下歪歪扭扭的脚印,看起来可笑无比,但唯一的观众就是急忙跑过来想要拉住他的哑仆,她却一丝一毫也笑不出来。

  白霄已经痛的麻木了,他瘫软在白展机的墓前,像是找到了什么jīng神寄托,依偎而上,靠在墓碑上才能找到一点点流逝的温暖。

  哑仆被他脸上那一层青灰色笼罩着的黑气给吓得待在原地,白霄看上去似乎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意志力却支持着他,他在努力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远远看去让人心酸的都要拧在一块儿了。

  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是,白霄按住了这座墓碑的碑座上的一块小凸起,石块被抽出来,将石碑里那个骨灰盒给拿了出来,用衣袖仔仔细细的将四周的尘土擦去,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眼睛死死的钉在上面,似乎儿子就在里面一般,他手指在寒雪狂风中颤抖着,犹如凋零的白jú花。

  白廉桦之所以找不到,正因为被惯xing思想给迷惑了,认为自己一手cao办的房子没有问题,孰不知他痴狂寻找5年的东西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哑仆看着白霄掏出来,打开了盖子,那股子怪味从里面冒了出来冲向鼻尖,光是想象一下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味道,但白霄只是温柔的笑着,柔qíng而爱恋,也许是怕大风将里面的白黑色物体给chuī散了,一把端起盒子一点点吃进去。

  “啊……”哑仆震惊的看着,呼吸几乎一滞。

  白霄似乎被里面的碎末给呛到,却是硬憋着气将东西吞了下去不舍得喷出去,青红涨紫的脸色恐怖的不像活物,但哑仆这时已泪如雨下,这样的白霄既可怕又像是疯了,但她看的却心痛难当。

  这骨灰,他不会给任何人,现在吃进去了,他的心却意外的安详下来。

  ……

  冰冷的医院急救室里,躺着几年前还在白道黑道打个喷嚏都能地震的任务,他静静的躺在病chuáng上,胸腔上被不停按压着,起起伏伏的空气压缩声格外明显,白霄的脸上带着氧气罩,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罩子里部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夺走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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