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昨天你就死得gāngān净净了。”
我倒是想我死得gāngān净净,钟鬼嘴翘了翘,只可惜我怕是要下地狱的。
“你会杀人吗?”钟鬼问了一句。
“你不会?”林严华笑着回道。
钟鬼沉默。我会。曾经也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在他还是个未成年的时候,然后就有一个人永远的离开了那个世界。当然那个人不是他,也正因为那个人不是他,他才会到现在都忘不了那时的场面。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钟鬼是不想说,林严华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扶我起来吗?”林严华开口。
钟鬼起身,将林严华扶了起来,在他的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林严华在向后靠的时候皱了皱眉。
其实按理说他的伤在背部应该仰躺的,但他的腹部也中过弹,只是被林严华处理了所以一开始没有引起钟鬼的注意,倒是qíng况比背部更严重一些。
等到坐好,林严华迫不及待地开口,“这批货你知道了吧。”
钟鬼看着被他抓住的手,“岂止是知道,这批货还是我帮他们要回来的。”
林严华皱眉,“你是说,这批货没有完全被查收?”不可能,他明明亲眼看见那批货被查收了。
“查收了,不过我去又qiáng行要了一半回来。”钟鬼翘起二郎腿,语气嘚瑟。
“他们肯?”
“诈了一诈,对方实在不肯也没办法不是?”话是这样说,但以当时的qíng况,若是与对方翻脸,他们怕也是林严华的下场。
“这是个机会。”林严华眯起眼。
“?”
“你说的投名状我想我已经拿到了。”林严华认真的看着他,他手上是染了血,但是对方的血。所以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你就为了这个把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林严华眼神放空,“我都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低头笑了笑,“还留了遗书,你要不要听听?”
“留着给你的亲人听吧,我没兴趣。”钟鬼直接拒绝了,转身就想出去。
“不悔,勿念。”林严华在他身后一字一字的说道,钟鬼停下了脚步,转过头,“你的命可是我费力把你从死路上拽回来的,别糟蹋了。”
林严华靠在chuáng头,不悔,勿念。只有知道的人才能明白里面包含了多少的辛酸和多么坚定的信念。
不悔,勿念。
自己当老师的母亲应该是能明白这种心qíng的吧。林严华闭上眼,将疲惫压回心头。
钟鬼出了门,弋阳就迎了上来,“厉哥,龙哥刚刚派赖九来找您。”
赖九?钟鬼点了点头,“知道是什么事吗?”
弋阳点了点头,“听说是为了这次的事qíng。”
“他人呢?”
“已经走了。他说您知道地方,到时候自己过去。”钟鬼一下子笑了出来,倒是忘了这是个狐假虎威、仗势欺人的家伙。“我知道了。今晚你就在这儿守着他吧。”钟鬼往房里看了一眼。
弋阳点点头,想说什么却yù言又止。
“有事说!”钟鬼最看不来拖拖拉拉那一套。
“您还是离卓哥远一点。”听到这话钟鬼倒是有点意外,“怎么了?”
弋阳摇了摇头,“改天您看到您就知道了。”
钟鬼瞥了他一眼,没多问,他知道这小子不想说的话,没人能从他嘴里撬出来。倒是在心里琢磨,林严华到底gān过啥丧尽天良、丧心病狂的事qíng让这些人害怕成这样?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钟鬼别了弋阳后一个人朝大厅走去,在半道的时候被人截了下来。
“龙哥让我来请您。”黑衣男子低头恭敬地说。
钟鬼瞟了他一眼,一。大龙是让赖九来叫的他,没理由在中途换人;二。眼前的这个人他没印象,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不去。”钟鬼绕过他继续走。然后他发现一把冰冷的圆形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腰间。
“请不要让我为难。”声音依旧恭敬。
跟他玩儿先礼后兵这一套?钟鬼“就这样跟你走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腰间的东西向前顶了一下,同时出声,语带威胁。
钟鬼笑了一声,顺从地向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个狭窄的巷道,来到一间屋子前面。推开门,出乎意料的是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然而男人并不以为怪,他走进屋,推开书柜,一个通道就露了出来。做这一切的时候,男人没有再拿武器指着钟鬼,他甚至没有将钟鬼打晕、绑起来或者蒙上眼罩,就这样任由钟鬼在一旁看着,丝毫不担心钟鬼会bào起反抗或是将这里的秘密泄露出去。
男人推开柜子之后就转过身来,“进去。”言短意赅。
钟鬼也不以为意,他向着柜子后的通道走去,只是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男人感到一个冰凉的圆形的东西顶着他,出于对武器的熟悉,他一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冷汗流了下来。等到钟鬼走后,男人看着腰间被人无声的顺走又以那样一种方式还回来的枪,耳边还残留着钟鬼轻笑地声音,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话,那笑声变得说不出的讽刺。
钟鬼顺着地道走下去,两路灯亮着,一直延伸到远方,消失在拐弯处,像是请人入瓮,而钟鬼感到自己正是那只鳖。
而事实上,一个弯拐过去,是一个大的大厅,大龙站在大厅中,他身边是一堆一堆的箱子。那箱子——钟鬼确定,是他替对方要回来的那批货。
“这是?”钟鬼意有所指。
大龙看着他,“看不出来?这是你上次要回的那批货。那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
“废了这么大力气,就为了夸我?”钟鬼毫不犹豫直指中心。一摸口袋,烟已经被抽完了,还没来得及去买,只掏出一个空盒子。
将空盒子扔在一边,钟鬼有点焦躁。他又想起刚刚的先礼后兵,大龙总是喜欢搞这些有的没有的,说个话要绕十个八个圈,连带他手底下的人也这个样子,他不想和他绕,也懒得和他绕。
“别急。”大龙貌似温和地说了一声,像是长辈在劝诫幼辈,“我打算把这一批货jiāo给你。你要找机会把他们全部jiāo易掉!”话到后面已经带上一种命令的口吻,全然撕破了刚刚温和的表象。
钟鬼看着他,“我才进帮,我手下的KTV只能收一小部分。”实际上这是借口,钟鬼对这些东西是发自内心的讨厌,如果有可能,他甚至会把这批东西全部烧掉而不是带回来。
大龙收了笑容,郑重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谁要你相信了?钟鬼心里嘲笑着,却是没有再拒绝,因为他在大龙的眼里看到了戒备与考量,这是一次考验,也是一次试探。
这是避开了所有人,独独针对他的考验。如果钟鬼是真心加入,现在他必然会更加小心地保护这批东西,这批东西钟鬼不会让他出问题,一旦出了问题,就必然是他的责任,也证实了他jian细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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