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过去的小事早被他遗忘,从来没有想起,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今天看到苏岩了,他才莫名的想起初中的事,想起那个同学,想起那些幼稚又残酷的笑声。他把那一切换成苏岩,他看着苏岩认真地,甚至热情的卖菜,忽然觉得自我厌恶。他无忧无虑,不操心钱,不操心未来的前途,受气了有人安抚,受伤了有人安慰,受累了有人心疼,他可以笑,每天肆无忌惮的笑,这一切都因为他没有需要烦心的事,生活没有给他烦恼。以至于他忽略了很多事,别人的事,别人的难处。他可以对苏岩好,但他不是苏岩的父母,他有钱,但那不是苏岩的钱,他可以帮助苏岩,但苏岩不会来者不拒。
苏岩有苏岩的想法,有苏岩的烦恼。
梁奎不经想,如果有一天父母离开他,如果有一天他变的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如果有一天他住在落后的街道,住着老旧的房子,他会怎么做?
他只知道,看到苏岩天蒙蒙亮忙碌的身影,心中莫名的觉得多出很多情绪,无法言语的情绪。
“苏岩,你爸妈是不是不管你的生活费?”梁奎闷声问。
苏岩咬着番茄笑叹;“你在乱想什么?他们给我留了一笔存款,足够我读完大学衣食无忧。你以为我很穷?傻了吧你,真正的穷人……哪穿我这样。”他扯扯自己的T恤。
梁奎松口气,想想这样才对。苏岩平时穿的虽然不是很贵,但基本上都是牌子货。而且看他花销,不像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穷人。
苏岩看梁奎那副松口气的样子不由好笑,暗暗摇头叹息,虽说职业不分贵贱,可有些职业,说出去给人第一想法就是寒酸,底层穷苦人民。
譬如占据国内老大一头的职业民工,人家正儿八经的体力活技术活,自己赚钱养一家,但走在大都市里,挤公jiāo车都被嫌弃。
他知道梁奎突然见他卖菜,肯定被吓到了。指不定浮想联翩,把他当成爹不疼娘不爱吃不饱穿不暖jiāo不起学费的可怜娃。
“你卖菜要卖多久?”梁奎又问。
“我帮徐阿姨的忙,也许一个暑假。”
“那我也帮忙,不要工钱。”梁奎斩钉截铁道。
“就你?”苏岩不屑挑眉。
梁奎红着脸气道:“我怎么了!卖菜还不简单,你以为我看不懂电子称?不会算账?这些小把戏谁不会啊。”
“行,来吧。梁大帅哥,你站出来亮个相,不能làng费这么校草的脸。你就站着吆喝,肯定能吸引一排女客”
“吆……吆喝?”梁奎被推出去站着,傻傻的望着苏岩。
“是啊,你不是看到了,就像我那样吆喝,声音要大。”
过路的客人笑嘻嘻望着这两少年,梁奎只觉得头顶冒烟,结结巴巴的躲闪道:“不吆喝行吗?我看客人挺多,不用吆喝吧?”
苏岩眼一瞪:“是不是觉得很丢人啊?”
梁奎忙摇头:“没,我、我是不习惯,咳咳,真不习惯。”
“行了,我不勉qiáng你。”苏岩不在意的挥挥手,继续忙活。
徐阿姨大笑:“小岩你就别为难梁奎了,吆喝什么啊,咱们这客人不用吆喝。梁奎你别当真,小岩故意逗你玩。他也不是打工,就今天帮帮忙,你们难得放暑假,没事就出去玩吧,打打球逛逛街什么的,高中生读书辛苦,别没事找累。”
两人这么一说,梁奎觉得更不好意思。傻傻杵着浑身不自在,他到底来gān啥!来gān啥的!
梁奎还在那兀自做斗争,苏岩拍他一下,笑道:“看你脸色五彩缤纷想什么了?走吧,跟我去街上转转。”
“啊?”梁奎怔住,他还在酝酿要不要吆喝,要怎么吆喝,怎么就要走了?他不是白酝酿情绪了!
“逛街,听不懂?”
“懂!”梁奎屁颠屁颠跟上。
苏岩慢悠悠晃在街上,菜市场外面有一条很热闹的街,道路两旁全是卖的便宜货。这条街颇长,街头一大段是服装店,中间一段是生活用品杂货店,往后一段是五金店。期间夹杂若gān抢道的小吃摊,水果摊,杂货摊。
苏岩首先直奔小吃摊,买了两个又大又香脆的烧饼,和梁奎一人一个。
两人边吃边往街头走,苏岩咬着烧饼含糊介绍:“你没吃早饭吧,要不你先去吃早餐?往前走一点有个早点铺子,里头卖面、粉丝,旁边还有炸油条面窝的。”
梁奎的确饿了,当即点头:“好啊,你带路。”
“油条面窝很好吃,但多半是地沟油,你最好少吃。”苏岩虽这么说,可嘴里馋死。他这人有点特好,就是不太挑食,胃口大,见什么都香,想尝尝。早晨虽然在徐阿姨家里吃了,但此时闻着飘香的面窝油条,胃里又饿了,最可恨的是明知道是地沟油,还是一样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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