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每天吐血三升[穿书]_天桥底下说书的【完结+番外】(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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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数百年的岁月他真的过得快活吗?

  答案其实早就知道了,若他过得满足,又怎会如此执着于飞升?临死前他忽然明白了,或许就算飞升成功,自己也是不会多快乐的,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早就没有了,那是再高深的修为也换不回的过去时光。

  是啊,原来早就回不去了。

  这位神圣qiáng者很快就合上了眼,死前的最后一刻,他没有去看害死自己的仇人,反倒是将目光深深留在毫无知觉的子孙身上,似乎是想从那人身上寻出几分过去的影子。

  此时,百里千城忽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有给这位后裔留下足够守护他的力量,后悔鼓动涟王同他反目成仇。这一代的国君自小就是娇弱的,他死后,这孩子可怎么保护自己啊?为什么他会这么糊涂呢?连自己真正在意的是什么都要等到临死才能看清……

  咽气之前,他努力爬到了龙榻,用最后的元气在那帐上画上了守护阵法,即便只是些许微薄之力,却是他能给子孙的最后一点庇护,也是终于寻回的此生坚持。

  默默看着这个老对头在国君榻前死去,北辰国师发现此人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他不明白人为什么能发生这样的变化,正如他从未寻到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所以,此时也唯有冷冷看向了一旁的穆戎,“我不明白,你和容翌为何非要和我作对?”

  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qiáng者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去到底令人唏嘘,穆戎沉眼看向他,只道:“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

  “道是什么?”

  国师问话的时候眼神很是茫然,他是真不懂这些东西,事实上对这人世他原就是懵懂的,从没人教过他该怎么活,所以他只能像丛林中的野shòu一般靠着厮杀存活下来。穆戎知道北辰国师和洪邵将军不同,所以从不对他提及感qíng,只问:“你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够飞升?”

  “只要将你们都杀了,我自然就能飞升。”

  “是吗?谁先死可不一定。”

  国师回答在穆戎的预料之中,然而,此时的他也寻到了对付此妖的手段,只瞬间化回了鬼魂形态,所有yīn气一齐涌出,高声道:“洪邵将军,为了让你的后人活下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反派们,知道你们为何这么苦bī吗?因为你们是单身狗啊!连老婆都没有还修什么仙!

  容翌:抱紧穆戎瑟瑟发抖。

  众反派:玛德,连在小剧场都要被bào击作者你还有没有人xing!

  第六十九章

  净世任务中死去的yīn灵都需在地府登记才能算进鬼差业绩, 当年建木神君既然也在执行任务, 那么这些yīn灵原也该回归地府。老王几经查询无果后便猜测,或许是因为负责鬼差已经轮回转世的关系, 建木之种连接的地府之门无法打开, 这些yīn灵应当还被储存在种子内部。而对抢yīn灵这种任务, 这世上可没有比穆戎更擅长的人了。

  洪邵将军到底是神圣qiáng者, 虽已身死, 魂魄却不比普通鬼魂那般容易吸收,伴随穆戎声音落下,空中怨灵虽仍在死后的浑噩期,凭借心中的执念亦是瞬间对着国师缠了上去。他活着时领兵征战, 手下沾了多少人的血只怕自己都记不清了,这样的人死后便自动化成厉鬼,不消煞气不入轮回, 不过在鬼差索魂之前,活人是拿他没办法的。

  一般的鬼魂死后至少会浑浑噩噩地渡过七日,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任何思维能力,只等着鬼差将其点醒, 在头七回门之后便入地府各寻轮回。如今穆戎代替鬼差一语惊醒懵懂的鬼魂, 国师面对向自己扑来的怨灵也不敢大意,寒气立即全力护住身体。

  然而,就在他被洪邵将军吸引去注意力的一瞬间,穆戎瞬间就闪到了他的面前,以这怨灵为媒介, 所有yīn气倾巢而出,只见那对秋瞳之中波光盈盈,人影倒映在其中就仿佛就此沉溺无法脱离一般再移不开视线。国师知道这定是jīng神幻术,他本想运功抵抗,却听到了一句话,“你不是想知道乐殷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

  就是听到乐殷这个名字的一瞬间犹疑,穆戎的迷魂术已然生效,他只觉视线一片模糊,再睁眼时已身处闹市之中。

  国师对幻术有所听闻,心知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自己不去动作,凭外面两个鬼魂不可能突破护体寒气伤到他。他不知道穆戎想用什么动摇自己心神,但是不论什么都是没用的,因为,他在这个世间早已没有任何留念。

  他的记xing不好,只觉这里的街市有些眼熟,待看到那空中飘扬的弯月旗帜才想起,原来这是月朝的集市。月朝都被他覆灭几百年了,穆戎莫非以为他还会对这些前朝遗民心存愧疚?

  面无表qíng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cháo,他本想运起寒气将这些人在幻境中再杀一次,却在听见一句话时停了动作——“这不是天才乐殷吗?怎么连一脚都承受不住?”

  那是一处小饭馆的门口,锦衣华服的年轻贵族正在踢打着一名少年,看打扮估计是饭馆内的杂役。月朝王城之中这等事早已是寻常,过路人纷纷低着头匆匆而去,馆内宾客也只顾着埋头吃饭,根本无人敢上前去管。那少年也是个有骨气的,任由贵族如何踹始终不肯求饶,反倒是死死瞪着他,似乎要将此人记在心底。

  见他如此,贵族越发气恼,一脚就踹在少年丹田,“像你这样的废物还想飞升?别做梦了,贱民!”

  少年修为刚刚被废,丹田正在疼痛难忍的时候,忍不住就蜷缩成了一团,见此qíng状,那贵族才露出几分快意神色,对着身边手下笑道:“你们看见没?就是这位天才在我叫他一声贱民时竟敢折了我的手,现在他怎么不横了啊?”

  说着似乎又想起了昔日在少年手中落下的面子,他冲着地上的人又是狠狠踹了过去,反复叫着,“贱民!贱民!贱民!”

  他们对着少年围殴了许久,待到地上沾满血迹才肯离去。等到再看不见这些人影,饭馆老板方才颤悠悠地探了探少年鼻息,正犹豫要不要送去医馆,却见他艰难地爬起,缓了几口气,抬脸便对自己笑道:“老板,我没事,这些碗我会想办法赔给你的。”

  这充满活力的声音一出现,国师便知道,这人就是乐殷。那坐在地上láng狈不堪的少年看起来陌生又熟悉,他是没有人心的,原以为自己对世间所发生的一切都不会动容,此刻却突然很想杀人,他想杀了那个贵族,杀尽天下所有欺负乐殷和见过乐殷被欺负的人。

  然而,这只不过是回忆中的世界,那些人早就被他杀死了,可不论他杀了多少人,乐殷都是不知道的,幻境的乐殷如此,现实中的乐殷亦是如此。

  幻境中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老板见少年仍是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只能苦苦劝道:“乐殷,王城是权贵们玩乐的地方,你回去吧。”

  回去?

  听到这个词少年愣了愣,脑海中闪过故乡那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和他在林前盖的一方小屋,那里虽然生活清苦却远比这王城要gān净。然而只是片刻的怀念,他便摇了摇头,“我不能回去,太守征的税那么多,乡亲们早就撑不住了,只有我出人头地他们才有希望活下去。我会治好筋脉的,我绝不会这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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