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不是我想秃_东十七【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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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杉一想起前世的那粒丹药,恨不得将自己的胃呕出来,恨不得将那些人吞下去的丹药都抢回来,拼凑成那个他心尖尖上的人。

  邵云封只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心疼,这么小的少年不知道在山下受了多少委屈,现在自己又缠着他讲事qíng,怕是自己自以为是的亲近打扰到吴杉了吧。

  他又挪回了棋盘前面,开始找师父所说的,破局的出口。

  如果我能随身携带AlphaGo就好了,邵云封想,解开这个棋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qíng。

  在山上已经住了十四年有余了,这座山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一般,要什么有什么,只消都从佛像肚子里拿就好,像是真的佛祖对他们有求必应一样。

  老和尚有时候也会给他讲一些睡前小故事,有些时候是关于朝堂的纷争的,有些时候又是关于后宅的yīn私的,有些时候讲些江湖,故事应有尽有,丰富程度足以迷倒一个现代的普通人。

  “江湖啊——就是满脑子打打杀杀的笨蛋冤冤相报的地方。”老和尚眯着眼睛看着跳动的烛火,“一个人不小心踩了另一个人一脚,按照律法,甚至都用不上律法,大家只当不过是小事,但是进了江湖,就有小心眼的人bào躁杀人还不受钳制,踩人者罪不至死还是死了,会点拳脚功夫就能越过律法去,哪有这么好的事qíng。”

  “山下是个什么地方?”“山下,就是江湖。”老和尚摸了摸邵云封的头,“朝廷式微,律法形同虚设,要往山下闯dàng,你那三脚猫功夫还需练个几年嘞。”

  山下啊——

  “啪嗒。”吴杉执了一枚棋子,苍白着脸下在了棋盘上。“方才是我心qíng不好,不要见怪。”

  少年苍白的脸色让人心疼,邵云封觉得自己心尖尖都疼了起来,本来就对长得可爱的少年没有什么抵抗力,现在更是溃不成军。

  “你……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少年的脸上浮起两抹红云,似是对刚刚的状况不好意思,软软地跟邵云封说,但是只要一提到山下,神qíng便有些紧张和惶然。

  “你说的那些——山下基本上都有,但是若遇到几个会拳脚自称是‘江湖人’的人,这些人的日子便不好过。连皇家…也不好过。”

  虽说目前宫内似乎是被所谓的江湖人挟持了一番,前世的自己这段时间也过得惶惶然,但这不过是那位的障眼法罢了,想要仁德的名声,却行如此不光彩的事qíng,恨不得将所有可能长生的人都吃进肚子里!

  这一世自己守在云封身边,护着他不进宫献药,凭那宫内人演戏演断头,都不会有再一颗改善体质获得仙人法力的药了,没有仙人的法力做支撑,他和彭天岳永远都只能相互忌惮,正好给这边赢了些时间。

  邵云封安慰xing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坐在他身边,默默地鼓励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3章 玄铁

  “你说的那些——山下基本上都有,但是若遇到几个会拳脚自称是‘江湖人’的人,这些人的日子便不好过。连皇家…也不好过。”

  所谓的江湖人,确实是qiáng者,但是习武之人也分好坏善恶,凭着自己三脚猫功夫便作威作福的人不在少数,平日里也有这些嚣张的人踢到了铁板,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这跟邵云封认知中的古代完全不同,他的印象中从来没有所谓的“江湖”敢压在朝堂的头上的,老和尚教他的武功都是以体术为主,邵云封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日益qiáng健,但是若说如何神乎其神,那是没有的。

  “诶,小和尚,”吴杉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听舅舅说,你出生的时候,天降异象,疼了你娘一天一夜,手握‘玄铁’而生,那块玄铁我怎么不曾看到?”

  “……什么玄铁?”邵云封有些惊奇,老和尚从来没有说过他的来历,自己就以为是和尚捡来庙里的弃婴,不曾想竟然会有另外的故事和渊源。

  “在‘掠夺者’没有出现之前,大明一直有着自己的秩序。”吴杉攥紧了一颗棋子,指节处微微泛白,“‘掠夺者’就是百姓给那些仗着有几分天分和武艺就为所yù为的人的诨号,但是那些人自称是‘仙人’,不知从何时开始领悟了‘气’这一运道,竟然是将古书中才有的飞檐走壁、隔山打牛这些神功给练成了,平日里大家也就是练练体术,自然敌不过有气运加成的掠夺者,他们愈qiáng,就愈发觉得自己万人之上,也就生了邪念。

  就在昨天,掠夺者大摇大摆地进宫了。”

  邵云封从棋盘面前站了起来,拍了拍吴杉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少年忍不住抱紧了邵云封,邵云封只觉得勒得有些紧了,但是看少年有些伤心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等着少年平复一下自己的心qíng。

  邵云封恍然想起老和尚说的“朝廷式微”,本以为一再忍让就可以换来双方的平和,没成想对方竟然是想取而代之。至于吴杉提到的他的出生时的异象,邵云封有些想知道,便从后面的院子里走到了庙里,还没走进就闻到了类似于花椒烤ròu的味道。

  “师父,您又犯戒了。”

  “是云封啊……那个混小子好像跟你说了什么,”老和尚又使出了顾左右而言他的技能,奈何目前邵云封确实是想知道很多事qíng。

  比如庙里源源不断的食物,比如他的身世和吴杉口中的“玄铁”到底是什么——“这件事要从十四年前说起,”老和尚的jī并没有烤的烂熟,边说着还边跟扯jī腿时连着的筋作斗争,“我在这山上当着酒ròu和尚也有六七年了,不知何时有了与外面‘掠食者’同样的气运,因为一些原因,不愿下山看到那些人,所以就自欺欺人地将自己困在山里。佛像中有些许存粮的地方,在存的米面之下,有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那些人就是顺着密道给我送粮的。

  有一天,本来在井水不犯河水的双方之间的密道里,响起了扣门的声音。”

  ——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武林盟主的妻子——王瑛。

  王瑛来得非常láng狈,满头的汗水淋淋地滴下,面色苍白,唇色几乎青紫。“寺内不收女眷。”老和尚打开中间的隔板。

  “为何。”王瑛的声音忍痛中带着平稳。

  “犯戒。”

  老和尚不是什么有善心的人,这个密道也就只有宫里的几个人知道,本以为是宫里来人,没想到确是王瑛。

  武林盟主彭天岳不是个好人,尤其是拥有了所谓的气运之后,更加为所yù为起来。倒是王瑛是老和尚在俗世之时小妹的闺中密友,可惜识人不清。想起彭天岳qiáng抢民女,殴打发妻的传言,老和尚对王瑛板不起脸色。

  至于王瑛——过去的也该过去了。

  “……”王瑛看着老和尚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两边除了和尚的火折子之外没有任何的光亮,火折子的火舌不断地跳动,王瑛好像是因为疼痛闷哼了一声。“清绝,我悔了。”

  说了出来好似就轻松了一些,王瑛又说了一句,“我后悔了。”王瑛本就有些支撑不住,这时候见到了老和尚,最后一口气也就泄了,霎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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