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地有落雪滴落在他脸颊,渐渐地化为水珠。
纸鹤绕了几圈之后,终于来到了这里。
它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随后落在了那人的肩膀上。
白衣青年感觉到它的到来,睁开眼眸,眼中似乎有着点点星光闪过,再看却无踪迹。
白皙修长的手指碰了碰它,jīng致秀丽的面容染上一抹浅淡的笑意,宛若璀璨的星光一般。
“你又到处乱跑,”云熙和莞尔一笑,说话时候的声音,便像是清风明月一般温柔,“说好的陪我一起禁足的,你倒好,总是四处乱逛。”
纸鹤垂下头,似乎心虚一般,认真悔过。
注意到它的安静,云翳笑了笑:“这次怎么这么听话?可是在外面惹祸了?”
他轻叹了声:“我可没办法救你,你看我也被师兄罚了面壁。”
纸鹤在他肩膀上跳了跳,接着发出几声鸣叫,似乎在反驳他的话一般。
“哦?我便是见死不救了,那又如何?”他轻声问道。
纸鹤服软,在他脸颊处蹭了蹭,用尖尖的那端细嘴亲了亲熙和。
云翳眼中溢满了笑意,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好,我就暂且答应你吧。等师兄下次来的时候,我会与他说的,你这次就好好待在这里吧,不然等下被捉到,我可救不了你。”
忽然,他好似想起来什么,问道:“不过你究竟做了什么坏事,怎么惹得师兄如此生气?”
云熙和记忆中的大师兄,xing格一向温和,他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任何一丝不虞神色,乔深师兄在他眼里永远都是这么温和好说话,就连儿时自己贪玩,惹了掌门生气,也有着他陪自己一同向师尊请罪责罚。
就像兄长一样。
而这次回来,他面色严峻地下了禁足之令,让自己待在这片冰封之地面壁思过。
那是云熙和第一次见他黑了脸色。
纸鹤听到他的话,歪头看了看他,却突然飞到了另一边的树枝上,离云翳远远的。
云熙和无奈,笑道:“你真以为我没有办法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纸鹤偏过身子,直直地站立在枝丫间,开始安静地陪伴着云翳,与他一同打坐。
这是云翳被禁足的第二天。
他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来。
乔深那时候语气极其严肃地说道:“熙和,留在冰封之地,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要去。”
就算云翳当时与他说自己要去调查不归村被屠杀的真相,他也丝毫没有动摇,只说他会处理此事。
为何师兄对他下山的事qíng如此忌讳,态度坚决,坚持不让他出去。
云翳想了很久,也没有想通。
便只能先让纸鹤去传了消息给楚胤与小景,告知他们自己被禁足的事qíng。
谁知小景却依旧没有消息传来。
不是说他已经回师门了吗?
云熙和眉头微蹙,心里却在担心,云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qíng。
自己的禁足,是在他回师门之后。
难道是因为此次下山的事qíng?
若是这样,小景也是因此而被罚面壁了吗?
只是这次下山,是师门颁发的任务,任务堂也有存档备份,为何师兄会突然发作?
难道……
云熙和面色微凝。
有人私自颁布了任务,并擅自修改了任务条?
云翳才刚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冰封之地传来了动静。
他现在是禁足之际,这片区域也基本上不会有人踏入,只除了……
云熙和看向声源处,笑了笑,唤道:“师兄。”
见他神色柔和,并未因自己被禁足而有任何不满,脸上依旧是平静之色,乔深心中叹息,却是道:“修炼得如何?这里灵气比其他门峰还要充沛,最适合打坐修行。”
“运转的灵力在体内流通得很快,想必不久,境界便能有一定的提升。”他顿了顿,随即说道,“师兄,你可知小景在哪儿?”
云翳向来如此,心中有事便不会一直闷在心里,他对身边的人向来是坦诚得很。
“他私自领了任务,并怂恿你下山,我已罚他在暗室面壁思过。”
暗室是灵剑门用来惩罚不听话的弟子的地方,但是很少会动用到它。
因为那里是被遗忘的区域,不见光明,只有黑暗。
见他神色微变,乔深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云景,心下叹气。
任务堂的任务颁布,一向有它的规律与规矩。
若不是熙和的命灯有异,他担心师弟出事,连忙去任务堂查看,想要知道他们此次的任务是什么,又怎么会查出来,云景是提前领了任务下山。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云翳倒也不意外。
只是他却奇怪,为何小景会明知故犯。
就算是领任务的时候,师门那边不会察觉,在回来之后,任务堂那边也会有所记载。
根本瞒不住。
他究竟是为什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
“师兄,你能替我送一句给小景吗?”云翳不会qiáng迫一向疼爱他的师兄为自己破例,却能拜托他向自己的弟弟送话。
“什么?”
云翳神色温和,眼中似有微光在闪烁,他轻声道:“告诉他,我没事,让他不必内疚。”
“还有,错了就是错了,让他乖乖留在暗室思过,等禁足之期过去。”
乔深答应了。
“你留在这里好好修炼,有什么想要的,便让纸鹤来寻我。”
说到纸鹤,云翳便道:“它可是犯了什么错?我看它今日心虚得很,却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乔深眼中笑意浮动,“它将师父寿辰之时,你送与他的灵玉彩屏打碎了,眼下掌门还未出关……”
原来如此。
云熙和笑意淡淡,却道:“它让我向你求qíng。”
“哦?”乔深饶有兴致,“那师弟你意下如何?”
云翳一笑,眸间星光闪动:“那便只向你求qíng。”
至于掌门出关之后会如何,他便cha不了手了。
乔深哈哈大笑:“此主意甚妙。”
乔深走后,云熙和轻描淡写地说道:“怪不得你不愿告诉我,只求了我去求qíng,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你真以为我便治不了你?”
纸鹤垂头丧气,低低地叫了一声。
闻言,云翳却是笑了:“好,那你便好好赎罪去吧。”
*
暗室,不见天日。
云景沉默地倚靠在石墙上,眼神看向远处,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抬眸,叫了句:“乔深师兄。”
“熙和让我来看看你。”
听到云熙和的名字,他眼中有光亮闪过。
“熙和说,他无事,让你不必内疚。”乔深将话一一转达,便看见云景眼中的光越来越亮,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令他十分开心的事qíng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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