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稍稍勾唇,脸上露出暖风破冬一般的笑意。
傅东风心下微动,侧首望去。眸子穿过星阵,穿过漆黑的阁楼,遥遥落在暗城边缘,也就是容丹桐所在的那一处。
有人提着古剑,自街道yīn影中踏出。
容丹桐回眸,眼中浮现讶异之色。
今日宴会,魔城城主中有一位未到,那便是涂河城城主——容渡月。
他是容丹桐的‘哥哥’,不管兄弟俩如何,傅东风都不能对他出手,因为他必须顾及容丹桐的感受。
而傅东风也无法像阻止夜姬一般阻止容渡月,因为容渡月已经到了容丹桐两人面前。
“他跟你做了什么jiāo易?”傅东风轻缓开口。
这个‘他’自然是指容渡月。
云清眸光平静,并未回答,眼中瑰丽之色,更添了几分惑人。
傅东风笑意隐去,下一刻,惊人剑意自身体破出,如瀑布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比起星辰来说,丝毫不少的剑意凝成实体,穿透封锁,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卡进星阵之中。
云清招手,jiāo战中心却陡然炸开。
长风卷过此处,带走纷纷扬扬的星屑。
众人再度看清眼前的场景时,便见无数流光长剑卡在星阵,一排排,没有留下一座完整星阵。
星阵破损,摇摇yù坠。
长剑裂开,随时折断。
一片静默之中,云清的声音,清幽而冷然:“半步大乘……”
他低低而笑:“原来你……即将飞升。”
声音传入魔城城主耳中,众人直愣愣抬头,脸上皆是见鬼之色。
天虞界……
天虞界有多久没人飞升了?
第249章
屏障裂fèng在至清剑下,逐渐扩大,只要容丹桐和金瑶衣两个再加把劲,说不准便能破开屏障,逃出暗城。
然而,容丹桐握剑的手,却不由顿了顿。
因为眼前漫步而来的人。
容渡月神色一如往常,并未有杀意,除此之外,容丹桐也感觉不到任何恶意,但是容渡月出现在这里,本身便不对。
“哥。”容丹桐gān脆将剑身卡在裂fèng中,问道,“秦轩了?”
众魔域不比凡间,容渡月自从将秦轩带入众魔域后,便时刻看着。进入暗城之后,更是不敢放松,但是如今,容渡月身边并无一人。
若是秦轩出事,容渡月不会如此平静,容丹桐只能猜测,容渡月将秦轩安置到一个妥当的,足以让他放心的地方。
容渡月直接回答:“他不在这里。”
容丹桐启唇,正yù开口,容渡月便接着回答:“我去求了贤者,贤者答应了替秦轩续灵根,条件是尽我所能,拦住金瑶衣。”
“……”
容丹桐猛地抬头,尽管心中有所猜测,然而听到容渡月如此直白的吐露出来,依旧觉得喉咙梗着一口气。
玄色古剑稍稍抬起,容渡月垂眸,眸光落在锋利的剑身上:“所以,她不能走。”
“要是我要走了?”容丹桐问道。
“定然不拦。”
“也就是说,你只拦着金瑶衣。”顿了顿后,容丹桐接着说道,“因为秦轩?”
容渡月点头,目光毫不避讳。
双方一时间陷入沉默,唯有漆黑狂风自幽焰深渊chuī入暗城,混浊的风将背对裂fèng之人的衣袂拂起。
风声呼啸,金瑶衣眸光冷厉,手握红缨枪,蓄势待发。
容丹桐眨了眨眼,再度开口,声音轻缓:“哥,秦轩有没有跟你说过他自己的想法,他想做什么,他想过什么样生活?”容丹桐斟酌开口,“千机塔时,秦轩跟我说了很多,哥,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并不想成为修士,也并不适合成为修士?”
在秦轩这个问题上,容渡月向来固执,为了不让他误会,容丹桐说的每一句话,语调都尽量放平。
平滑的地板印出长剑光辉,容渡月抿了抿唇:“……我知道,我明白他的xing子,一直都知道他不适合做一名修士,他吃不了这个苦,没有这个毅力。”
“那……”
“他也跟我说了许多话,秦轩脾气向来急躁,他又向来跟我不对付,我说上一两句话,他便一脸气恼,可是他从你屋里出来那天,拉着我说了许多。”实际上,那天秦轩并非没有恼怒,可是每次到了爆发边缘便忍了回来。
容渡月太了解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这个孩子了,能让他如此,只能说容丹桐对他的影响力极大,也能说明,秦轩要说的话,极为重要,所以容渡月愿意去倾听,加以自己的判断。
“那你该知道,秦轩虽然向往成为‘仙人’,本身却更加倾向当一个凡人,哥……”容丹桐劝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坚持?”
“我可以改正我的做法,但是现在不行。”手腕一抬,剑尖直指金瑶衣,容渡月声音变冷,坚毅而肯定,“别的一切好说,我必须让他拥有灵根。”
“……”
容丹桐默了默,抬步上前,挡在了金瑶衣面前,金瑶衣到底是女子,尽管身材高挑,然而容丹桐站在她面前时,依旧将她遮的严严实实,只给金瑶衣留下挺拔的肩背。
“你不觉得,你这个说法很奇怪吗?”容丹桐神色带上无奈,“你说愿意好好倾听他的想法,但是他想要的第一件事,你便拒绝……你确定你以后不是这样?”
“唯有这件事,由不得他胡闹!”容渡月斩钉截铁。
“你觉得他是胡闹?”
“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他这辈子便只能是个凡人,凡人寿命何其短暂,短短百年,生老病死,有何好?”容渡月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他有了灵根,便不会有这种想法了。”
“你只是想要他陪你而已!”容丹桐加重语气,“为了一己之私罢了,别打着为他好的说法。”
“他会明白的。”
容丹桐因着容渡月的态度,忍不住露出几分淡漠笑意,用极轻的语气回答:“上一世他便拥有绝佳的资质,可是哥,他却没有活过十九岁啊。”
不等容渡月开口,容丹桐抢先回答:“与其做他不愿意做的事,不如好好教导他,教导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能够做,什么不能做。”
容丹桐一字一句说道时,却不由想起了碧婀仙子的话,不由想起了,至今残留在脑海中,属于‘容丹桐’的那份回忆,在那份回忆中,容渡月更加希望自己变qiáng,或者无忧无虑的成长,除此之外,该教的东西一应没有。
“哥,你已经教过他一次了,并且失败了,我明白你从来没有教导过人,有什么不对的,也是应当,可是这是第二次了,你还要犯同样的错误吗?”
“我不会害他!”
容丹桐直接回答:“难不成父亲当初也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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