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的声音低沉而微微带了些流沙的质感,不经意的温柔让谢兰德想起了舒伯特的《水上吟》,优雅而沉静。
谢兰德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火烧似的gān,他咧嘴一笑,背往后靠在了椅子背上:“因为我们是夫妻啊。唐哥,伦敦那边的事qíng我帮你解决,海市这边就麻烦你多帮帮我,现在我们两个人既然结婚了,就别叫我谢先生了,听着别扭。”
“叫我小谢,或者兰德吧。”谢兰德笑得像一朵花,会吃人的那种。
唐睿没有立即答应谢兰德,午饭的后半程他们就合作的事qíng稍微谈了谈,谢兰德有投资的意愿没有反客为主的要求,和唐睿的合作也只要求占股30%,以谢兰德能提供的帮助来看,唐睿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也不是没有。
谢兰德看他的眼神,làng漫的午饭,主动提出合作等等带有暗示xing的示好。
唐睿突然想到了好友拉尔夫之前的话——出了虎口,又进láng窝。
唐睿冷静下来,把他在伦敦时谢兰德委派律师和他谈合作,以及他来到海市后的场景一一回顾,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谢兰德是因为其他的事qíng和他签订契约婚姻,在看到他本人后或许才有了其他的一些小想法。
他不介意谈恋爱,恰恰相反,甚至是渴望一段刻骨铭心的真爱。
越是渴望,越是谨慎。
他怕被谢兰德这朵食人花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世界上有无数的人能够玩弄感qíng,能纵qíng享乐,唐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属于这其中的一员。
以谢兰德的外貌和背景,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随便玩一玩完全不亏,甚至可以说是赚了,可唐睿玩不起。
他清楚谢兰德对他的吸引力,他委婉地拒绝了谢兰德的合作邀请。
追求事业上的成功是因为这能够给他带来舒适的生活,和心理上的安全感,和谢兰德合作或许能获得更大的成功,但是太危险了,他承受不起。
被唐睿拒绝合作的时候,谢兰德是有那么一点点震惊的。
历来被人求着合作的谢兰德谢大少也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说出去都不会有人当真,根本没人信。
又气又好笑。
气唐睿的不识抬举,笑自己的示爱暗示被对方拒绝得gāngān脆脆。
夜幕降临,谢兰德独自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手指弹钢琴一般轻轻敲打着书桌,唐睿第一眼看他的时候明明是带着惊艳的,怎么一天下来谨慎防备的壳越来越厚了。
谢兰德怎么也想不通他今天做了什么事qíng,居然让唐睿如此防备。
qíng场上向来无往不利的谢兰德第一天就吃了个闭门羹,他抓起电话很快拨通了一个号码。
【李姐,我觉得我应该多带唐睿出席一些公共活动,让李东明那臭小子自己找过来】
第5章 你会游泳吗?
唐睿没指望自己的一次拒绝能让谢兰德死心,第二天,第三天,谢兰德仍旧如同一朵迎风招展的花似的,无时无刻不在展示着炫耀着自己优异的外形。
唐睿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谢兰德腰间围着一条浴巾漫不经心地路过,拉开冰箱开了一罐啤酒,慢慢悠悠地,哼着歌儿回了房。
唐睿下午坐在小阳台上喝咖啡看杂志的时候,谢兰德从隔壁房间走了出来,也没有看旁边的唐睿一眼,姿态慵懒地倚着不算高的栏杆,白衬衣黑西裤,像极了一幅颓靡xing感的电影画报。
“你会游泳吗?”谢兰德伸了个懒腰。
“嗯?”
颓靡慵懒的年轻男人一瞬间以猎豹一样的速度扑上了唐睿,抬至嘴边的咖啡杯哐当一声碎在了地上,深色的液体在柔软的地毯上留下一片污渍。
“谢兰德——”腰被狠狠撞了一下,足下不稳,整个身体往栏杆外倾斜。
一瞬间世界颠倒,一瞬间跌入温热的水里。
水花四溅,湿透了的白衬衣紧紧贴着古铜色的皮肤,波光粼粼的水底,肌ròu结实,线条优美,谢兰德犹如一条雄壮而漂亮的美人鱼,这条獠牙锋利的美人鱼长手长脚地缠住了脸色不佳的男人。
突然从二楼落水带来的惊吓感尚未散去,唐睿浑身湿透了,脑子跟被水泡过似的还有些恍不过神来,素来冷静的英俊面庞微微发怔,像每一个坠海求生的人一样双手搂着谢兰德的脖颈,紧紧抓着对方的衬衣领子。
谢兰德微微收紧了搂住唐睿腰的双手,靠在他怀里的男人尚未回神,两片淡色的嘴唇微微翕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挂在长睫上的水珠摇摇yù坠,承受不住重量一样滴了下来,啪嗒一声滴在了谢兰德的心尖儿上。
痒痒的,苏苏麻麻的。
“唐睿。”
黯哑低沉的一声轻唤,一只手掌轻轻抚上了唐睿湿滑冰凉的脸颊,掌心下的男人微微一颤。
唐睿抬起头来,一双迷蒙的眼睛渐渐变得清晰透亮,名为恼怒的小火苗从最深邃的眼底慢慢窜了起来,像两块灼烧烈焰的琉璃。
“你……”
还没有说出的恼怒话语被撞得支离破碎,后背被狠狠撞在了泳池池壁上,唐睿吃痛地轻哼了一声,呼吸一瞬间被人夺走,仿佛有一条又滑又腻的小蛇趁机钻进了他的嘴里,谢兰德又冷又艳的五官在视野里无限放大。
上一次和人这么亲密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了?应该是大学的时候。
那时候是什么感觉?jiāo换唾液这种事qíng,没觉得亲密,唐睿接受不了,总觉得很脏。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和当时的女友走不下去。
现在呢?
谢兰德嘴里有一股淡淡的香烟味儿,糅杂着漱口水淡淡的柠檬味,或许还有那么一些属于男人的气息,阳刚的,猛烈的,像太阳,像雨水……
脑子像是泡了水又被上上下下地猛烈摇晃,糅杂成一团浆糊,晕晕乎乎的,每当唐睿想提起理智的那根线,谢兰德这朵食人花就用他那条会吃人的舌头咬断了那根线。
两个男人cháo湿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皮骨下是清晰跳动的心脏,错乱的心跳声渐渐汇成相似的频率,一下又一下,拍击着的鼓一样。
在彼此被憋死之前,谢兰德放开了怀里的男人,唐睿双目垂着,胸口剧烈的起伏,双手仍然不自觉地紧紧拽着谢兰德的衬衣领子。
谢兰德紧紧盯着唐睿的嘴唇,两片薄薄的唇,晶莹剔透的血琉璃一般艳丽水润,想到刚才唐睿过于青涩的反应,他眼神一动,微微凑上前再一次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啵的一声在唐睿唇上亲了一口。
湿漉漉的额发下,一双好看的眉拧在了一起,唐睿脑袋往后扬了扬,眼里带着责备的神qíng,脸颊却是毫无办法地染上了一片绯红。
谢兰德笑得开心,像一个吃了糖的小孩儿,没心没肺,又满心满足。
“你这是xing骚扰。”唐睿被谢兰德过于灿烂的笑脸晃了眼,所有的怒气都在看到这张好看的笑脸时莫名消失了。
不是最初时那种带着危险的高深莫测的笑,不是胜券在握时志在必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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