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婓拎着软剑登上huáng金顶,看到了坐着靠椅漫不经心晒太阳的聂卿。
心跳骤停。
满心的喜悦让他恨不得跑过去抱住师父,但是却隐隐有了个不好的预感,师父怎么会在这里呢?那个大魔头呢?
“师父?”季婓惊讶的喊道。
聂卿皱了皱眉:“怎么是你?”
季婓将软剑收起来,走到聂卿面前跪下,一双黑漆漆的眼珠写满了想念与爱恋:“师父可看到聂卿了?武林正道正带人来围剿他呢,他走了么?”
聂卿伸出手指摸了摸季婓的脸,柔软白嫩,又顺了顺季婓的头发,悠哉道:“没走呢。”
季婓像小猫一样,被他摸得享受,甚至往前凑了凑,用脸颊蹭聂卿的手背。
“那他在哪儿?被师父打跑了?”
聂卿嗤笑,看着季婓不语。
季婓心里咯噔一下,学艺这么多年,爱慕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师父的名字呢,听说那魔头聂卿也长得十分英俊,而且年轻。
总不会这么巧吧。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聂卿嫌弃。
“我……师父你……”季婓开始结巴,脸色发白,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怎么?你也要杀我?”聂卿眯上眼,白嫩的脖子就在季婓面前,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
季婓附身在那白色的脖颈上亲了一口,胆大妄为。
聂卿睁开眼,直视他。
季婓神色严肃,带着决一死战的信念,对聂卿道:“师父,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说罢,他提着软剑往回走。
要快些解决这件事,好不容易见到师父,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也不知道师父对他方才的吻是什么感觉。
“早去早回。”聂卿饮了一口酒,脖颈上还留着季婓唇间cháo湿的气息。
季婓走到山坡,正道众人已经到了,乌压压数十人,像是聚起来分食糖粒的蚂蚁。
“怎么回事儿?”柳青澄有些失望,季婓好好的,难不成聂卿已经走了?这可大大的不妙,天下之大,他们到哪儿去找躲起来的人,况且数十人吃吃喝喝,到底行动不便,久了,便会散了。
季婓用剑指了指柳青澄:“带人回去,聂卿你们不能杀。”
柳青澄冷笑一声,也抽出了腰刀:“季婓你是吃错药了,难不成要做聂卿的走狗么!”
聂卿拎着自己的椅子和酒壶,慢悠悠的走到季婓身后,找个阳光正好的地方,撩衣袍坐下,看着不远处的数十人,竟是一点儿惧怕都没有。
他问季婓:“废什么话?”
季婓回道:“大多都是被柳青澄鼓动来的,还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柳青澄指着季婓身后的人:“你可就是大魔头聂卿!季婓你临阵站到邪魔一边,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婓往前走了几步:“现在回去的,我饶你们的命,留下的,我就不能保证了。”
正道众人一阵慌乱,他们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谦和有礼的季婓,怎么突然之间就充满了杀气呢,而且他怎么能站在聂卿的一边呢,明明是跟我们一起斩杀聂卿的啊!
再一细想,他们却发现,谁也不知道季婓的武功到底怎么样,他从来不喜跟人比武,唯一一次在众人面前展露武功,便是和柳青澄的擂台,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季婓压根就没心比武。
聂卿笑了笑,终于跟武林正道说了一句话:“先打赢我徒弟,再想着围剿我吧。”
一片哗然。
季婓是聂卿的徒弟!
这个武林新秀竟然是聂卿教出来的!怪不得他不声不响的跟着,原来就是为了此时反叛,只是这么做,可谓是前途尽毁,从此与魔道为伍了。
“走。”季婓下最后通牒。
柳青澄已经挥着刀飞身上来,在这一群青年才俊里面,他的武功数最高,但是却没人愿意帮他,明明是围剿,现在却变成他的孤军奋战。
季婓抬剑挡开,冷言道:“我不会再让你了。”
柳青澄气的鼻子都要歪了:“废话少说,杀了你我再去杀魔头!”
聂卿翻了个白眼,武林正道夸大其词的毛病,真是数百年都改不了。
季婓实在是个练武奇才,即便十多岁才被聂卿捡走,才开始接触武功,但几年的时间,已经将聂卿的本事学了大半,打一个区区青宿派,还是不在话下。
柳青澄猛打狠打了数十个回合,便觉得吃力,季婓这柄软剑,上下翻飞竟是不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他从来势迅猛变成了勉qiáng招架,从勉qiáng招架变成被季婓一剑划在了大腿根,鲜血喷涌而出,柳青澄疼的一颤,被季婓一脚踹回了山坡,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才被其余人扶起来。
“都走。”季婓的剑上还滴着血,打败柳青澄之后,他甚至连粗喘都没有几次,高下立判。
柳青澄的额头渗出汗,他咬牙给自己倒上金疮药,毫无形象的冲其余人大喊:“你们是来围剿的还是看热闹的,难不成回去跟诸位掌门说我们出来游山玩水?连聂卿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回来了!”
他这一句话让原本心生退意的众人止住了,是啊,现在害怕回去不好jiāo代,更何况他们就两个人,我们这边一大堆,难不成还收拾不了么?即便打不败,让聂卿受些伤还是好的。
于是众人jīng神一震,纷纷挥起兵刃向上冲。
季婓的眼珠霎时间红了,他将聂卿护在自己身后,手指紧了紧。
一场恶战。
季婓打得也绝不轻松,但却像是被激发了心中的魔xing,剑剑狠戾,出手如电,最后更是麻痹的像是砍剁生ròu一般,软剑银光道道,带起一阵阵血珠,惨叫声迭起,他也难免受了伤,刺痛从身上每一寸皮肤传来,但这此号不影响他越战越勇,将武林正道打的节节败退。
聂卿从头至尾都没有动手,他只是在季婓身后,在季婓剑光的保护圈里,悠然自在的看着鲜血迸溅,喊声连天。
一个都打不败。
武林众人彻底崩溃了,不只是崩溃,还有恐惧,连聂卿的徒弟都厉害成这样了么,那聂卿该有多么恐怖,他们这么不自量力的来了,真的要将xing命送在这里么?
万一聂卿也出手了怎么办?他们一定抵挡不住。
事不宜迟,还是早早退下为妙。
于是武林正道没出息的退了下去,兵器碰撞的声音渐渐停了,没有人独善其身,他们不是身上挂了彩就是内伤呕血,就连季婓也是摇摇yù坠,勉qiáng支撑着,他握剑的手一直在抖,已经控制不住,身体也早就脱力,就凭着一口气支撑,如果正道众人再不退下,他早晚有倒下的那一刻。
不是不期待师父动手,但是师父始终没有动手,不过也是,要是师父动手的话,这些人恐怕都活不了了。
“季婓,你站在魔头那一边,早晚有一日要自食其果!”柳青澄恨得牙根儿痒痒,满脸的污血,用金疮药盖上的伤口再次崩开,他气血翻腾着,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今日竟是这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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