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底在打鼓了,她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从容撒谎道:“方才孙儿衣衫不整在chuáng上,怕雷将军不懂礼数,只好假装出chuáng上有人的假象。”她要是不撒谎,难道要她说真话?
说她昨天晚上房里面确实是有其他人,还是个男人,还是个知道她是女儿身的男人,只要她一说出来,只怕老太爷不是被气死的,而是被吓死的。
老太爷中风之后就不能再受刺激,而沈家的声誉和荣耀都一直是他的命根子,这要是被他知道了沈家最大的秘密被别人知道了,沈玉真的怕把老太爷给吓死。
老太爷先前为太子太保,辅佐太子,所以一眼眼睛从来都是严厉的,沈玉别的都不惧,偏偏就是怕老太爷用这双眼睛瞪着,总感觉自己在老太爷的眼底之下无所遁形。
为了避免自己扛不住老太爷锐利的眼神,沈玉敛下了眼,不看老太爷,大概是沈玉从来就没有在老太爷的面前说过谎,最后老太爷还是相信了她的说辞,毕竟老太爷怎么想也绝对不会想到沈玉的chuáng上真的有人。
送走老太爷之后,沈玉就站在chuáng边,看着自己的那张chuáng,嫌弃了良久……
沈玉……有轻微的洁癖。
别人躺过的chuáng,她嫌弃。
把自己的枕头从chuáng上拿起,拍了良久之后才说服自己那个黑衣男人并没有碰到自己的枕头,拿出了chuáng边,抱着自个的枕头在躺椅上,打算在这过一宿,越想那个男人,沈玉就越气,用力的拍着枕头,用枕头来出气。
她自小就沉着内敛,几乎没有和人发生过矛盾,就算是隔壁的那个雷声大,她也没有怎么急过,偏就栽在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流氓手上。
思绪回神,黑衣男人大概也知道防备森严了许多,黑衣人以后定还会来找她,便也没在等下去,今日下人人已经把被褥全给换成新的了,沈玉才肯上chuáng就寝。
而在沈玉入睡之后,皇宫中的方睿却在和容泰商量着明天该怎么样才能不让人怀疑然后出宫数日。
“陛下,你当真要这么做?”
方睿挑了挑眉,反问:“难道容泰你有更好的办法?”
“……陛下你打算出去几天。”他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再好的办法就是哪也不让陛下去,可问题是他拦不住,也不敢拦。
看了一眼立场变得比翻书还快的容泰,从椅子上面站了起来,从桌子旁绕了出去,“给沈爱卿期限是半个月,朕自然也要待上半个月,当然这期间朕会每两日回来一趟。”
走出了寝殿的外间,想起他如果是要回宫,那保护沈玉的人也就只有她自己带过去的人,便转身吩咐容泰:“让几个影卫暗中保护沈玉。”
“是。”
尽管每次沈玉都会逢凶化吉,可是那哪一次不是身上负了伤的,这一回,旁人再敢伤沈玉分毫,他就十倍奉还。
这一次陈池的命是否会逆转,会不会像上一世那样被人在天牢中灭了口,却还是个未知数,毕竟上辈子发生的事qíng,他不可能每一件事,每一天都记得清楚清楚,更何况病重之后还出现了记忆混乱模糊不清的qíng况。
现在还是太后势力如日中天的时候,陈池的事qíng没有十成十的把握。
沈玉天尚未亮就出发去大理寺,大理寺虽然也在金都,但快马加鞭都要近两个时辰,不利监事陈池一案,所以沈玉这半个月大概都会住在大理寺的附近,以便监事。
虽然说是监事,也几乎和主事的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下了朝之后的方睿正在回寝宫的途中没有任何征兆的就晕了过去,太医诊脉说是最近陛下劳累过度,才会导致晕倒的,便建议陛下最好是修养一段时间,不然会落下病根。
因为是太后常年让人给方睿准备“补汤”,所以方睿这次晕倒不疑有他,只认为是这毒素开始在体内蔓延了,心想子嗣的事qíng还没有任何的着落,就让人先把慢xing毒暂时先停了,以防被察觉出来。
容泰在前面传令,说陛下身体有所不适,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早朝就先不上了,奏折送往紫宸殿,在紫宸殿中批阅。
而劳累过度应该在紫宸殿中静养的方睿此时已经出了宫,快马加鞭的向大理寺赶去,人还在赶路,心早就飞到沈玉那里去了。
马车已经到了大理寺,沈玉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黑衣的男人不来的话,那也只能换一个人来执行陛下jiāo给她的任务了,她原本想的是,既然这个人都已经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那么再多一个秘密,只要他还没有提要求的一天,他都不会把她的真实身份给捅出去。
无疑,这个黑衣男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她的秘密,更是因为这个人的身手,太保府的戒备并不松,不是一般会武功的人就能悄无声息的闯进来的,就算是能闯得了一次,第二次也不可能那么轻易,所以说这个男人的身手定然不会差到那里去,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雷声大突然闯进来,只怕她今天就已经和那个男子谈好了条件。
雷声大这个人做惯了山贼土匪,习xing早已经已经改不过来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换个地,就是平时,雷声大的大嗓门都能穿透过府邸的围墙,传到了太保府上。
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崔颢从大理寺中匆匆赶出来,脸上还有些笑意,看到沈玉的时候,笑道:“沈大人若是早到,怎么不差个人来告诉我,我好出来迎接下沈大人你。”
大理寺卿本名崔颢,四十岁的年纪,长相老实中又有些jīng明。
沈玉表qíng很平淡,只道:“我是过来协助大理寺卿你办案的,并不是过来做客的。”
沈玉和崔颢的官阶是一样的,可沈玉是方睿亲自任命的监事,同样的官阶,不同的是一个是当前红人,纵使官阶是平级的,但也有高低之分。
崔颢非常清楚,他在陛下的面前说一句沈玉的坏话,不仅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还很有可能引火上身,但沈玉就不一样了,沈玉要是在陛下的说面上他的一句不是,那么第二天他肯定要被叫到陛下的面前,难免一顿呵斥。
“沈大人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了,可否先休整一下。”
沈玉摇了摇头,道:“先去看看罪臣陈池。”
早就已经料到的崔颢,点了点头,道:“我还有公事处理,就不陪同沈大人了。”
沈玉应了声“好”。
随即崔颢朝着身旁的管理牢狱的司狱吩咐道:“你带沈大人去牢房中看罪臣陈池。”
沈玉随着司狱前往牢房,崔颢在身后看这沈玉的背影,略微的勾了勾嘴角,早在昨日王尚书漏夜来找他的时候已经商议好了对策,沈玉来做监事,无疑就是上天给的一个机会,如果陈池是在沈玉监事的期间身亡,那么大理寺的罪责相对而言就会轻了许多。
而让陈池自行了断的办法也早已经准备好了。
方睿赶到大理寺的时候已经过了响午,身上所穿的虽然是黑衣,却不是夜行衣,青天白日里穿夜行衣,那根本就是更加的引人注目,脸上还带着面具,虽然也有人多看了几眼,可也没多在意,毕竟这里是大理寺的辖管范围,很多穿着打扮的人在这里出现,有的可能看上去像是坏人,却是在为大理寺办事,所以就单凭穿衣打扮是分不出好与坏的,自然就算是为大理寺办事,其中也可能有坏的,可这都不是老百姓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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