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不通,皇后娘娘为何要毒杀他的夫人?”
崔令掩面:“因崔观音恨他将我bào露,若一切冲着我来,我认,但冲着容姜……卢庸不配为男人!”
他“嘭”的一声一拳锤在了桌子上。
“他恨皇帝毁他容颜,恨皇后毒杀他的爱人,他要毁了大周皇族,毁了大周!”
“何至于此?”叶青微掩口惊讶。
崔令道:“阿软是个冷心人,自然是不知道对有些人来说一生所爱的重要,更何况卢庸本就是言行无忌、狂傲张扬之人,只是后来为了保全家族和夫人不得不按下自己的xing子而已,他一直就是那个宁愿鱼死网破,若他得不到,便让所有人都得不到的——清绝也狠绝的卢庸。”
叶青微心思百转,反而更加看不清真相了,同样一件事qíng,卢庸和崔令却有两套说法,互相指责对方是凶手,她现在是相信二人之间有滔天的仇恨了,彼此的挚爱都因为对方而死,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原来是这样吗?”叶青微露出犹豫的神色,“卢庸还带着卢况去我家提亲了,我……”
“什么!”崔令猛然出声,他立刻颤声道:“阿软,你、你糊涂啊!”
“啊?”叶青微装作不解的模样。
崔令抬起手压着她的肩膀:“你可知卢庸是多么可怕的人?我猜崔皇后之死绝对与他脱不了gān系,陛下如今疯疯癫癫也有可能是他的手笔,这样的人,他的儿子又岂是简单的?”
崔令突然道:“阿软,你莫不是……被卢庸的美色……”
“崔叔!”叶青微猛地拍开了他的手,害羞道:“你在胡说什么呀。”
崔令牢牢的锁住她的目光,神qíng柔软又担忧:“阿软,崔叔是担心你,他们卢家绝对不能嫁。”
“我家阿软志向高远,又岂能被男人绊住脚步?男人嘛,玩玩就好了,切勿因为儿女私qíng就坏了大事。”
叶青微微恼的背过身子:“阿软知道了。”
她目光忽闪,她现在知道了——卢庸的话半真半假,崔令的话也半真半假,找出两人的假话,辨析两人想要隐瞒的真相,自然而然就能了解谁是凶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卢庸:你是幕后主使!
崔令:你才是幕后主使!
叶青微【扶眼镜】:真相只有一个!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叶青微刚回到府中, 就有小厮急切道:“大人,陛下方才宣您入宫。”
“你怎么说?”
小厮低声道:“小的说您一病不起, 不能见风。”
叶青微微微一笑:“好孩子,就这么说, 不论是大臣还是陛下派来的人都给我撅出去。”
小厮脸颊红红, 乖巧的“嗯”了一声。
叶青微躺倒chuáng上, 窗户发出一声轻响,chuáng上的她好像没听到般, 一动不动。
来人像猫一样, 脚步轻悄, 偷偷摸了过来, 掀开纱帐。
寒光一闪,一道利刃架在了来人的脖颈上。
“崔大人不是病的起不来chuáng了吗?居然还能出剑?”
“装模作样这种事qíng我还是跟你学的呢,王子夏。”
叶青微抬了抬剑, 用剑身拍了拍他的脸颊。
王子夏莞尔一笑, 将自己的脸往她剑锋送去,叶青微立即收剑,王子夏打蛇随棍上,立刻滚上了叶青微的chuáng。
叶青微踹了他屁股一脚,王子夏牢牢握着她chuáng头的雕花柱子,就是不肯下去。
“你来做什么?”
王子夏一腿搭在另外一只腿上,笑道:“我来看看谁这么大胆, 把整个朝堂搞得天翻地覆。”
叶青微剑尖儿朝下,抵在他的喉结上。
王子夏仰着头, 露出自己的脖颈,像是一头任由她宰杀的羔羊,眼中却闪烁着诡异而危险的光,他不是羔羊,他是披着羊皮的láng。
王子夏一点都不怕她的剑锋,笑嘻嘻道:“你告病在家,陛下发病时主要就靠柳白眸了,他最近可是被一再提拔。”
叶青微的剑锋在他的脖颈上轻轻一划,伤口渗出一粒血珠,犹如雪地相思豆。
“我总算是从文学馆里混出头了,陛下准备调我去吏部……”王子夏闭着眼睛絮絮叨叨,就好像两人是可以互诉衷肠的知己好友,两人之间也从未发生过什么腌臜的事qíng。
叶青微轻声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
王子夏骤然睁开眼,他眼睛里泛出饿láng似的绿光,那样饥渴,又那样可怜,他勾起唇角:“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在黑暗中走了太久,前方有火,有光,即便是陷阱,他也抱着同归于尽的姿态扑过去。
叶青微蹲下身子,死死盯着他的双眼,王子夏毫不避讳与她对视,他舔了舔唇,难耐道:“你可真磨人。”
“把你知道的通通都告诉我,要不然,我可真的要死了。”
王子夏神qíng不动,但他猛然一缩的瞳孔还是泄露了他的qíng绪。
“你觉得你的幕后主使者是谁?给你缩小一下范围,立刻回答我,崔令还是卢庸!”
王子夏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一吓,张口道:“卢庸。”
叶青微拍了拍他的脸颊:“乖乖招来。”
她凌厉又威严,让他膝盖发软,又让他一处发硬。
“你究竟在何时何地见过卢庸的?”
“很多年前了,你还记得当时你们找到蛛丝马迹,认定犯人是我,从留君镇的寺庙一直追到寂城的银花渡头吗?”
叶青微道:“我记得偷了美人粟……等等!”
叶青微恍惚一瞬,喃喃道:“你还记得美人粟的毒xing吗?”
王子夏盯着她的眉眼,叶青微一点点转过头,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道:“致幻,疯狂至死。”
王子夏发出沉沉的笑声:“你瞧,我害一个世家郎君,你们就要苦苦追捕我这么久,那害帝王呢?岂不是无罪?当真是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
“阿软,你知道吗?”
王子夏双手捧着叶青微的脸颊,让她跨坐在他的身上,他的额头抵上她的额头。
“我曾在崔令的花圃中见过卢庸。”
“美人粟毒xing这回事,我早在崔令与无色法师谈起之前便知道。当时,我无意中得知寺庙不远的花圃中有一位隐士高人,我便想着能不能拜高人为师,好摆脱掉我这可笑的命运,可我偷偷潜入,却只听到了两个老鳏夫说些我不懂的话,两人又无意间说起了美人粟这种花的毒xing。”
“后来,我又来了花圃几次踩点儿,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种花终于被我搞到手里了。”
叶青微道:“你说这些,岂不是认定了幕后之人是崔令?为何你又说是卢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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