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夏翠华告诉林夏薇,有一封她的信。
林夏薇嘴里叼着一根糖瓜粘,问道:“谁寄来的啊?”谢鸿文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不在家。
“不知道,没写名字,看寄信地址是广州。”
“哦。”到了她的房间,信被夏翠华放在炕上,林夏薇只需要瞄一眼,就知道是张志qiáng寄来的了,她也不看,团吧团吧扔墙角的垃圾桶里去了。
眨眼间,三月已经过完了,林夏薇家院子里的梨树桃树开花了,地也化冻了,林夏薇的调职申请也递jiāo上去将近半个月了,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林夏薇早有心里准备,并不着急。
chūn天了,夏翠华在院子前面的菜园子里松土,林夏薇来帮忙,夏翠华趁机教导林夏薇。
“自己种的菜好,gān净,卫生,现在外面卖的好多菜都不行了,打了药了。虫子都不敢吃,你说,人吃下去能好吗?”
这话林夏薇是认同的,科技的进步,农业上的进步,随之来的,是各种工业上的危害。
“等你和鸿文去随军,也要自己种点菜吃,别什么都去买,要是没有地,就拿个花盆在家种点葱姜蒜,到了冬天放在暖气边上也能活。”
“嗳。”
“对了,最近有鸿文的消息了吗?”夏翠华道。
林夏薇点点头,“上个星期接到他的一封信,说去训练去了,6月份他们要搞演习,他们指挥官也得训练。”
“当兵的就是苦,等老了身上得落下一堆病。”
林夏薇没说话,低头翻地。
中午,邮递员给林夏薇送来一封信,林夏薇拿着信迫不及待的走进房间拆开。
抬头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今天的内容有些不一样,谢鸿文写的是他训练时候的事qíng,其中有一段他是这样描写的:
今天我们训练五公里负重越野,目标是翻越五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头,我得了第一,谁都没我快,超出了第二名李红光将近三十秒,把他气坏了,拉着我还要再比,我没搭理他。
知道我为什么跑那么快吗?因为我想着,翻过那个山头,我就能看到你了,你会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在哪里等着我去娶你。
可我跑到山顶,什么都没有,空dàngdàng的连石头都没有几个大的,我心里失望极了。”
林夏薇的心就忽然很酸很酸。
再一次痛恨政府做事儿墨迹。
左等右等中,终于在四月份的下旬,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调职报告。
林景城早在一个月前把家的的地租出去了。
林景城两口子商量了一个多月,在夏翠华每天上乡里去观察了早餐摊子半个月后,终于下定决心,出去闯一闯。
何桂平在学校旁边已经租好了一间三正三倒的平房,只等着林夏薇结婚以后就上县城去大展拳脚了。
第40章
调职报告下来以后,林夏薇顺势请了假,王科长准了,chūn耕都过了,最忙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请就请吧。
林夏薇请假在家以后闲着也没事gān,大集的时候从集上买了几匹质量很不错的布料回家。
林夏薇和夏翠华去看嫁衣,这年头的嫁衣很有地方特色,大红色的垫肩小西装,下身是黑色的西装裤,再配上一双小红皮鞋,那就很不错的了。
乡下农村人,也没谁时髦到去穿婚纱结婚,那得被人说死。
林夏薇上辈子穿的就是西装配西裤的嫁衣,被拍了照片,丑爆了。
也有穿旗袍出嫁的,夏翠华也带林夏薇去看过,林夏薇实在看不上,丑就不说了,比西装好看一点点,关键是这做工,太粗糙!
林夏薇考虑了半天,还是决定自己做,夏翠华在林夏薇独自做出来一件套头衫以后就随她折腾了,但还是买了一件红色西装。
五月的北河省乍暖还寒,林夏薇买了一匹红色闪光绸,这种布料在夏季穿会很热,因为它的吸湿xing和透气xing都非常差,但在不冷不热的chūn秋穿却很合适。最重要的是这种布料外观平整,上面印着金银二色的牡丹花,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华美极了。
回到家,林夏薇拿出一张白纸,先在上面画好图案,再根据图案上的细节来进行裁剪,最后才是fèng合。
这一件衣服林夏薇整整做了三天。衣服fèng合好以后,就是旗袍上面最有特色的盘扣了,盘扣要想做好做美不仅要手巧,还要有耐心,所幸运的是,这两样东西林夏薇都恰好有。
等一件衣服全部制作成功,已经是4月30号。
谢鸿文也终于在这一天,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回来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到大营子村,见了罗大娘,又由罗大娘来林家说了一遍。
林家全体人员都松了一口气。
谢翠华道:“之前还以为会回不来了呢,这可算是赶回来了。”她悬着的心啊,也就放下了。
林夏薇也同样是松了一口气,她不信谢鸿文会悔婚,但也同样担心谢鸿文赶不回来,让她家人难做。
谢鸿文回到家,塔家已经变了样了,东厢房与正房之间筑起了一堵高墙将两边隔离,在东厢房侧面重新开了一道门。
整个房子的格局略显怪异,谢鸿文站在这儿,久久的说不出话来,谁gān的啊这是?怎么就这么善解人意呢?
谢鸿文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和他一起回来的是他两个从新兵连就认识的好朋友,一个叫吴锦康,一个是林夏薇见过的李红光。明天就由他们两个帮着开婚车去接新娘。
“老谢,你家这房子格局咋那么怪?”李红光道。
谢鸿文指着墙,“没有这堵墙,就不怪了。”
“可不是,你和你爹分家了?”
谢鸿文捏着拳头,分家?不,如果没有这间屋子,这根本就不是家。
谢鸿文他娘是个很有能耐的女人,嫁给谢国柱以后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在那个物资缺乏的年代,为了养活他没少gān投机倒把的事儿,陆陆续续的攒下了这一屋子的家业。谢家村谁不夸她能gān?
可一个女人,太过能gān,似乎呢能成为一种罪,他娘的能gān,让谢国柱怀疑她不正经,得来的钱不是gān净钱。
谢国柱多混蛋啊,吃他娘的,住他娘的,到最后还气死了他娘。
拿了他大姨给他的钥匙打开门,屋里也都变了样,窗台上贴上了大红的双喜字,墙壁刮上了大白,东厢房的里屋里也摆放上了很多常用家具。
正房那边,刘小糙听见了东厢有响动的声音,想到明天就是谢鸿文结婚的日子了,心里挺不好受。
要不是罗大娘多管闲事,怎么会有中间这堵墙?要是没有这堵墙,这院子里的房子迟早都是她家传宗的。
可谢国柱是个软蛋,在她面前还挺牛bī的,都敢摔东西了,在罗大辉两口子跟前儿就跟鹌鹑似得,人家说什么他都说好好好。
想到这里,刘小糙心口疼。
回到屋里,谢国柱躺在炕上等着吃饭,刘小糙把围在腰上的围裙往炕上一扔:“你就不会帮我端端饭啊,啊,就知道躺着等着吃,是不是还想我喂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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