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夏端被自己儿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略微转开了眼光,夏炎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不是梦。
“爹!”夏炎脆生生喊了一声。
话里的惊喜和快乐、还有激动让夏端转开的眼神又转了回来。他张了张嘴,努力了很久,才发出了十五年来,他说的第一个字:“阿——”
“爹,我是阿炎,阿炎!”
夏端话没有说下去,他合上嘴轻轻摇摇头,眼睛里露出一丝抱歉的神qíng。
夏炎猜测他可能太久太久不说话了,有些不会说了。又或者喉咙伤了。想到这个,他忙问他:“爹,您有哪儿不舒服吗?”
夏端几不可查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又一次尝试长开嘴巴,这次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努力用嘴型说了两个字:阿——炎。
“在!爹,我是阿炎,我在!”夏炎有些喜极而泣,他爹终于认识他了,终于喊他了。
夏端看到他眼角的泪,似乎是想做什么,后来发现自己不能动,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
夏炎猜到了他可能是想伸手帮自己擦眼泪,他赶紧自己抹了一把,笑着说道:“爹,让您见笑了。这么大了我还哭。嘿嘿……”
夏端看着这个懂事的孩子,脸上的落寞也渐渐散去。他似乎是牵动了一下嘴角笑了笑。
父子俩就这样一个看着,一个说着或是默默陪着,在营帐里呆了半天。
“爹,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夏炎给他端了些薄粥。用完午饭,征得了夏端的同意,带白白和沈燕归看了看他。秦卫几人也进来稍坐了坐。
不过他们都没有多待,他暂时还没法说话,但是只是看到他们几个,他的脸上仍旧露出了些喜意。
一下午很快过去,等该来的人来过后,夏端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夏炎,口型的字便是“主子,师兄。”
夏炎抿抿唇,终于还是把他出事后的事大致跟他讲了。包括安于晏的死,还有安王的伤。
夏端能撑过十五年非人的折磨,心xing用坚如磐石甚至都已经不够形容了。他有一瞬的黯然,不过很快又亮起了目光:“见!”
夏炎点点头,用毯子包着他,把他抱到了轮椅上。然后推着他走出营帐。
夏端看着外面的阳光,有些不适应得眯起了眼睛。
夏炎停顿了下,他想到他爹可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阳光了,便在营帐前停了下来。
他看着他爹似乎是闭上了眼睛,在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在感受着大秦的风。良久之后,他听到了他爹几乎听不清但确实是发出了声音的话:真的回来了。
☆、407.第407章 回京
“爹?”夏炎惊喜得蹲下来看着他。
夏端这次露出了一个清晰的笑容,喉咙里发出了轻声的一句:“阿炎!”
“爹!”夏炎也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父子俩此事的笑容里包含了太多太多。
夏炎推着他去了安王的营帐,夏端看到了十几年没有见的兄弟和主子。他坐在轮椅上,默默得看了他良久,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开口问:“皇上?”
夏炎点点头,他爹虽然离开了很久,但是不得不说他对皇上也好,对朝廷的感觉也罢,依旧存在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回!”夏端看着这个十五年未见的儿子,但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有一种很qiáng的信心,这个儿子很出色。很懂他的心思。
那个未过门的儿媳妇也很识大体,她看儿子的眼神就像语娴当年看自己的那样,包含着qíng谊。
“你娘?”夏端终于是问出了夏炎一直不敢提的事,推着他的轮椅的手一滞。
身后的夏炎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不知道支撑他爹熬过十几年酷刑的动力是什么,万一是娘,会不会……
他的犹豫已经说明了一切。夏端轻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话了。
夏炎有些担忧得走到前面蹲下身,“爹?”
夏端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担忧,牵动了下嘴角,点点头:“明天,回!”
第二日,几辆马车从幽州大营出发了。
夏炎陪夏端聊天,开始大部分是夏炎在说,夏端听,有时他也会提问问。当他们离开了幽州城进入了京州地界后,夏端已经慢慢话多了起来。
他会主动说一些事,说跟夏炎娘的相识,说跟师兄安于晏小时候的事,遇到安王之后的事。
直到他们说起了那场战争,那场改变了几个人一生的战争。
“爹!”夏炎冷着脸,“是不是他?”
夏端也是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不甘的眼神,“阿炎,爹,没有证据。”
夏炎不禁握紧了拳头,他目光灼灼得看着夏端:“爹,娘的仇,您的仇,孩儿都会报的!”
“阿炎,”夏端靠在软垫上,轻声到,“爹,只想你们姐弟俩能平安便好。不然,你娘会怪我的。”
“爹放心。我和阿姐还要陪您半辈子呢。”
夏炎去找了沈燕归和白白,“我有个想法。”
他把自己的打算跟两人说了后,沈燕归沉默下来,白白直接开口:“我不同意!”
“白儿……”
“我不会同意的!”白白直接一把撩开帘子跳下了马车,“二十,下来!”
二十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是下意识得听了白白的命令,然后跳下了马。白白一跃上马奔了出去。
夏炎没有了内劲,白白的动作太快,他没法运功追上,只能骑上鬼军的马奔了出去。
沈燕归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轻叹一声,“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追出了四里多地,夏炎才追上了白白。猛地一跃跳上了她的马背,“吁——”
“白儿!”夏炎第一次见到她发脾气,心里慌得不行,“我……”
白白一运气,就挣脱开来,然后飞身下马跑进了边上的山林里。
“白儿!”夏炎赶紧跳下马,他只能靠自己的身体素质飞快得跑上去拉住她,然后把她死死抱在怀中,不让她再挣脱,“白儿,对不起,你别跑,对不起。”
白白不是挣脱不掉,但是他用着力,若是自己qiáng行用内劲来,就会伤到他。她不再动,但是双手就垂在身侧,不再像以往一样抱住他:“仇我们可以想办法报,为什么一定要拿自己做饵!再不行我们想别的办法。”
“白儿……”夏炎也不勉qiáng她,只是自己一点都不放松手,就怕她一个不注意跑了。
“沈燕归和秦皇都调查过左相,正是因为没有查到什么把柄,才放心让他坐现在这个位置。若是他真的是内jian,可能他已经知道安王、我爹,还有我的状态。我们不利用这次机会的话,以他那么谨慎的xing子,可能等我们到了京城他就不会有所动作了。”
白白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道道,夏炎的爹都怀疑当年引他出去的事跟他有关,因为那簪子是夏炎娘贴身之物,只有左相府的人才比较有机会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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