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了皱眉,打算装作没看见这条弹幕。
但是她显然低估了网友的八卦能力,短短几秒,弹幕就由之前的一条“四哥”,变成了成百上千条的“四哥”。
一条接一条地晃下来,池烟几乎要不认识这两个字。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画上主人公的身份。
池烟把那张纸背过去放在桌子上,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她画画的速度快,一双眼睛画下来,连水都还是热的。
粉丝们见她半天没动静,越发躁动不安。
【烟烟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女神,你的画还没画完呢,想看全脸。】
【神秘的四哥这双眼睛漂亮到炸裂啊!】
池烟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姜易还没回来。
她的嗓子有些gān,也懒得开口说话,就又随手扯了张纸下来,在下面写了一行字——
【嗓子哑了,所以就写给你们看吧。】
【不是男朋友。】
她停顿了几秒,视线落在电脑左侧立着的相框上。
里面姜易的一张证件照,即使是最普通的发型,最规矩的动作和表qíng,看着都异常赏心悦目——
这是姜易怕她又把他给忘了,故意放在她电脑跟前让她天天对着的。
池烟把视线收回来,睁着眼睛就瞎写:【随便画的,没有原型。】
与此同时,陆靳声在发完那条弹幕之后,刚刚把屏幕偏了下,以确保姜易能看见。
女孩子的字依旧清秀,只是不比以前工整,多出了几分随xing来。
姜易只看了一眼,就把视线给撇开。
陆靳声添油加醋:“池烟啊……这是嫂子?”
他跟池烟以前没有任何jiāo集,最近的一次还是在昨天,姜易跟他提了一次池烟所在的剧组,陆靳声之前没见过她,所以就多问了几句关于她长相上的特征。
这人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长得最好看的就是。
而现在,姜易眼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说上面的他是随便画的。
姜易把合同合上,没理会陆靳声,推门下车。
门被关上的同时,陆靳声把视线收回来,屏幕上头赫然又多出了一行字——
【好看吗?】
不出片刻,弹幕被刷炸,几乎盖过了那行字。
陆靳声随手关注了池烟,然后发了条私信过去:【嫂子,我四哥喝多了。而且心qíng好像不太好。】
·
九点整,池烟退出直播间。
整杯热水都喝得gāngān净净,嗓子也不见好转,她拧着眉轻咳了一声清嗓子,然后直接跳过了几百条的消息,把电脑关了机。
头昏脑涨,今天实在是没有jīng力去看。池烟把笔记本放在一边,一头倒在了桌子上。
池烟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她的视野里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满目的黑和白,沉重而压抑——那是她舅舅的葬礼。
也就是在那天葬礼结束之后,池烟被池家的人接到了其他城市生活。
生母未婚先孕生下她后不知所踪,而生父,更是很早之前就组建了新家庭。她姓池,也真的回到了池家生活,但是池烟自始至终都知道,那里不是自己的家。
充其量,只是暂时借住的地方。
无论是梦里还是现实,她都太清楚这个事实。
所以她才觉得压抑,呼吸一轻一重,眼泪不断从眼角滑出来。心里难受得紧,可是又无论如何都清醒不过来。
姜易推门进来的时候,池烟就趴在桌子上,左脸贴在桌面上,皮肤白的似乎能透过一层光来,秀气的眉头微皱,眼角湿润。
女孩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香味,应该是刚刚才洗过澡。
姜易把领带扯下来,然后轻抱起她放到了chuáng上,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
·
池烟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chuáng上。
浴室里有哗哗的流水声传出来,她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然后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九点半。
池烟打开微博看了几眼,粉丝增长的数量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打开评论才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陆靳声关注了她。
池烟捏了捏额角回关,然后看到了陆靳声的那条私信。
与此同时,浴室的门被打开,姜易披了件睡袍走出来。
他明显是没心思去整理睡袍,衣领还大敞着,锁骨突出xing感,胸口的肌ròu线条流畅有力,水滴顺着头发滴下来,沿着他的下颌滑下去,拖出了一条细细的水渍。
不出片刻,果然如陆靳声所说,有浓烈的酒味钻进鼻息间。
池烟皱了皱眉,她不大想动,但还是qiáng撑着身体起了身,趿拉着拖鞋要去楼下给他弄醒酒汤。
喝这么多,要是直接睡觉,保不准明天会头疼成什么样。
池烟捂着嘴连着打了几个呵欠,刚走了几步,手腕就被姜易握住。
男人掌心有些烫,灼灼地覆在她腕间,不轻不重,食指沿着她的细腕内侧轻轻摩挲几下。
“池烟?”
池烟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异常来,倒是能听出他的声音不大正常。
带着很明显的沙哑,完全不同于平时。
池烟皱了皱眉,然后踮起脚试探xing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果然,是烫的。
应该是被她给传染的。
池烟脚落地,刚要把手收回来,就被姜易抬手握住放在嘴边,他的嘴唇同样很烫,带着一层温热的呼吸,悉数落在了她的掌心和手背。
她抬眼去看他。
男人的眼睛很亮,带着薄薄的一层光,里面还映着她的影子,不大,但是占据了他整个幽黑的瞳孔。
池烟手心是痒的,连心都跟着有些发痒,愣了几秒以后,她把手从姜易手里抽回来,快步出了房间。
池烟煮了一杯醒酒汤,又冲了一杯感冒冲剂。
不是多复杂的事qíng,她却迷迷糊糊地做了十来分钟。
端着两个杯子上楼的时候,姜易正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好听,低沉清朗,池烟听得想睡觉。一屁股坐到chuáng上,等姜易打完电话过来,她把醒酒汤先递了过去。
半分钟后,她重复之前的动作,把感冒冲剂也递了过去。
姜易接过去,这次却没直接喝。
他站着,池烟坐着,两人的身高差一下子拉大,池烟由弱势一方变为了底层弱势一方。
她歪了歪头,解释:“感冒冲剂。”
姜易洗了个澡,身上酒气虽然浓,但是酒意已经醒了大半,他挑眉看过来,要笑不笑。
池烟gān巴巴地解释:“真的只有感冒冲剂。”
解释苍白无力,毕竟池烟是有过案底的人。
姜易上大学那会儿,身后头跟着无数的小尾巴。
池烟是唯一明目张胆的一条。
第一次把某个姐姐的礼物转jiāo给姜易的那天,池烟被他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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