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已经播了一半多,这会儿还剩了个尾巴,池烟心思不在这边,连自己的处女综艺都没心qíng看。
剪辑师功底不错,即使池烟那天全程表qíng都不太多,还是尽可能地把所有笑点都剪了进去。
池烟的镜头不太多,更多时候是充当一个背景板的作用。
九点整的时候,姜榆楚偏头看过来,池烟在走神。
九点五分,姜榆楚再偏头看过来,池烟还是在走神。
九点十分,姜榆楚gān脆把电视关了。直到耳边安静下来,池烟才后知后觉地偏头看她,姜榆楚把遥控器随手扔在chuáng上:“要不我们去听听墙角?”
·
姜榆楚的卧室只和书房隔了一间房间。
这会儿二楼安安静静,沈文馨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儿去。
姜榆楚和池烟悄悄地挪过去,把脸都贴在了书房的门板上,依旧半个字都听不清。
越是这样,池烟就越是着急。
姜榆楚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蹑手蹑脚地把手按在门把手,轻轻地旋转到底,应该是发出了点儿声音的,只不过里面那两人没有注意到而已。
门很快开了一条fèng。
不大,但是总是能听见那两人的谈话了。
姜榆楚半蹲在门口,扒着门框往里面忘,池烟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做个支撑,怕把这丫头给压倒了,都没敢用太大的力气。
两个人垒高台似的姿势,怎么看都是在做贼。
书房里开着灯,光线明亮,姜文涛坐在书桌后面,脸色被灯光一衬,显得越发yīn沉:“我早就跟说过,你们两个不合适!”
姜易背对她们两个站着,不说话。
姜文涛气得把茶杯往桌面上重重一放,“怎么不说话!”
姜易语气淡淡:“怕您生气。”
姜文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怕他生气早gān嘛去了?
“你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反思可以,”姜易语气依旧淡,“但婚,不可能离。”
两人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池烟的手僵了一下,然后微微收紧,拇指的指甲用力掐住食指的指腹。
姜文涛放茶杯的声音更大了。
“砰”的一下,茶水都溅出来不少,茶杯似乎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
硬的不行,他只能另辟蹊径来软的,试图跟姜易讲起道理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池烟是你二婶的女儿……那说起来也应该是你的妹妹……”
“妹妹?”
姜易轻哂,语气带着不大明显的嘲讽:“是我跟她承认了……还是法律承认了?”
姜文涛一下子被堵得哑口无言。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两个人没有任何法律上的关系。
至于血缘关系……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外头俩人同时愣住。
姜榆楚是惊的,她只以为池烟是不合姜文涛的眼缘又混在娱乐圈里,所以姜文涛才不接受她的,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还会有这层关系在里面。
而池烟,完完全全就是反应不过来,脑袋似乎僵住了,但是身体感官还算灵敏,她都能感觉到所有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gān了一样,眼前发花,双腿发软。
姜文涛沉默半晌,才又缓缓开口:“万一池烟想认她这个母亲呢?姜易,你还能拦着她……”
话没说完,门口就有动静传来。
姜榆楚“啊”了一声,书房门大开,她和池烟一起从门口跌了进来,扑在了门口毛绒绒的地毯上。
池烟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刚抬了下眼,人已经被姜易给拉了起来,姜榆楚本来就拽着她的手,这么一来也被连带着拉了起来,很聪明地贴着墙边装起空气来。
男人抬手把她眼角的湿润给抹去,声线温柔,但是又有些凉:“摔疼了?”
第六十三章
池烟轻而易举便能听出他声音里的压抑和克制来, 她不说话,男人的手指也就顿了一下, 停留在她眼角下方, 轻轻地摩挲。
池烟的眼眶有些发热,不知道是来自内部还是外部, 迟疑几秒, 她还是摇了摇头。
姜文涛正凝眉看着这边,视线一路在她和姜榆楚这两人身上打转, 似乎想斥责几句。
池烟平时和他接触并不算多,姜文涛是忙人, 整日整日的早出晚归, 她以前在姜家的时候也只偶尔会碰上几次。
在她的印象里, 姜文涛是一个严肃到近乎有些刻板的人。池烟都准备好了被呵斥的准备了,一抬眼却只看见姜文涛动了动嘴角,眼睛里没有半分怒气, 有的只是yù言又止。
接触到池烟有些飘忽的眼神,姜文涛摆了摆手:“行了, 都回房间去。”
池烟都不知道怎么回到房间的。
江南一品的别墅占地面积大,每间房间都十分宽敞,池烟有些走神, 头顶上方一直盘旋着姜文涛的那句话。
怪不得从进门开始,冯新岚就一直盯着她看。
池烟仔细回想那人的长相,这才惊觉出那几分相似感来自哪里,她往前左边挪了几步, 然后看见落地镜里的自己。
眼尾微调着,弧度微弯,温柔中依稀又带着丝丝媚气——足足像了五六分。
比之前拍戏时,导演打趣照着她整了容的女主演要像的多。
池烟盯着镜子看,视线似乎穿透了镜面,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点,然后被定住,无论如何都收不回来。
有些凝滞缥缈。
直到身后传来关门声,池烟的眼皮才颤了一下,她没回头,从镜子里看见姜易端了个杯子走近。
每近一步,水杯壁沿上沾着的水珠和水面上方的水雾就越清晰。
池烟用了进一分钟,才让自己把心思完全收回来,她眨了眨眼,然后转头去看他:“姜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gān涩,接过那杯水喝了几口,这才觉得嗓子润了一些。
她还记得宁慧那次打电话过来,说见到了冯新岚的时候,姜易问她如果冯新岚想认她,她会怎么办。
只这么些时日,姜文涛就把同样的问题还给了姜易。
到底是父子,思考问题的角度都是一样的。
姜易没说话,池烟就权当他默认了。
她捏着水杯的手收紧,脑袋也微微垂下去:“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不早。”
“那是多早?”
姜易低头看池烟,想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可是两人之间还横亘着一只杯子,他扯了下唇角,“一年前。”
池烟的眼睛被水蒸气氲地有些cháo,睫毛上的水汽似乎凝成了一个水珠,摇摇yù坠。
姜易嫌那个杯子碍事,gān脆直接从她手里拿下放在了chuáng头柜上,单手把她按在了怀里:“想哭就哭,别忍着。”
果然听池烟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继续说。”
姜易于是就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低低地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给她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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