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以木槿之为首的皆是十岁左右的孩子,那位大人到也明白得很,忙招来了自家的家丁来做事,木槿之瞧着,怕是自家的车子也要抬起来才行,看时间已是大午后,想必自家妹妹已经饿了,心中越发想快点把这事儿了结,忙叫了旺贵一起去帮忙。
他转身来到车棚入口处,挑起帘子探身进去喊道:“妹妹,你们先下来,怕是要把车子抬起来方才能动,正好你们下来走走,透透气儿。”
木柔桑闻言也没多想:“好!”她又招呼了自己的两个小姐妹一起准备下车,chūn染早就搬了小凳子放在了车棚子后边,然后又打起了帘子让三个小的都下了车。
她见这一块闹哄哄地慢那些家丁冲撞了凤钗她们,忙招呼木凤钗她们往另一边的墙角处靠着。
旺财媳妇左手拎了一个大白瓷壶走过来,右手上还抱着一摞大茶碗:“姑娘,奴婢刚才去对面不远的茶馆买了一壶温茶过来,又找店家借了些喝水的碗。”
木柔桑接过水又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马车,她刚才隐隐有见到车内坐了一位华衣丽服的女眷,朝那边指了指道:“chūn意,去问问那边车内的夫人要不要喝水。”
“是,姑娘,奴婢这就去问。”
chūn意走向那边,一个穿豆绿色裙衫地婢女从车内钻了出来,同她说了几句话,又看了一眼这边钻进车里,不一会儿拿了个小茶壶出来,看来是过来分些热茶的。
那丫鬟走过来十分客气地行了一礼,这才细言细语地说道:“姑娘,我家夫人要奴婢先谢谢姑娘了,得知你家有热茶我家夫人可是很高兴。”
木柔桑淡然一笑,朝旺财媳妇道:“婶子,给她们均些热茶。”
旺财婶子笑眯眯地抄起大白茶壶把水倒进那小茶壶,也亏得她手膀子力气大,看那架式还有余力,倒满后放下大白茶壶笑道:“这位姑娘,你家夫人只管放心喝,这是我去前面茶馆买来的好茶。”
那丫鬟抿嘴甜甜一笑,客气地向她道谢:“有劳婶子了,奴婢叫翠珠,是我家夫人跟前的大丫头。”
说完又向木柔桑道了谢,这才施施然捧着小茶壶走了。
chūn意在一旁小声嘀咕:“啧啧,看这丫头的势态,怕是出自富贵人家。”
chūn染伸手戳戳她脑门子,笑骂她:“我都闻到一股子酸醋味儿了,就你眼儿贼!”
木柔桑俏立一旁笑看chūn花香,路人遍闻莺语心飞扬。
这方几人正在笑闹,刚刚离去的翠珠姑娘这会子又回转身折了回来:“姑娘,我家夫人派奴婢来道一声多谢,这里有我家厨子做的灯芯糕,望姑娘万万莫要嫌弃。”
chūn染早已伸手借过她送来的糕点,洁白无暇的糕点上红梅点点,木柔桑嫣然一笑:“替我谢谢你家夫人,chūn意,把今儿早上旺财婶子做的芝麻糖送过去。”礼上往来不过是面子qíng。
眼看日已向西移,来往的车子跟着堵上了不少,这街上的闲人也越来越多,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盯着这边指点,木柔桑心中不免有些遭急。
城东的巡逻兵总算姗姗来迟,也不知那中年男子与他们的头儿说了什么,瞧上去似是对他异常恭敬,她心中暗暗记住,看来这位是官家人。
有了巡逻兵的帮忙,车子终于分开了,旺贵急匆匆地把车子赶到前面不远处停稳,这边的车才缓缓而行。
“夫君,我们该启程了,眼看天色已晚,再不快点怕是要错过夜宿的小镇了。”一道温婉的声音异常悦耳。
那中年男子走到马车边,正好挡在木柔桑面前的一辆车子与那中年男子家的车子错开来,只见他看向这边随即面色一惊,倒吸了一口冷气。
车内的夫人听到声音轻唤:“夫君,怎么了?”
中年男子这才回过神来:“无事,我们先去城南路口去与其他人汇合。”
“夫君骗我,刚才明明听到夫君很吃惊的声音。”那女子声音细软娇柔。
“爹,我也听到了。”与夫人坐在一起的一位小男孩探出半个滚圆的小脑袋来。
“快点把头缩进去,我刚才不过是看到有个小姑娘跟昔年年幼时的妹妹极像。”
中年男子再次回头看向刚才的地方,木柔桑早已带着自己的丫头钻进自己的车里了,而那牛车已经离他的视线越来越远,扬起的huáng尘如一道天堑,把两边的人狠狠地分隔开来。
车内的夫人闻言很是吃惊:“莫非真是,老天保佑啊……要不遣人去查访?”
中年男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想来是相似之人,我家乡离此处极远,想来妹妹也不会来到此处,应是会去北边找我才对。”他断然是不信自家妹妹会流落此地,只是这些年一直多方打听却杳无音信。
相逢不相识,至亲骨ròu只能擦肩而过。
木柔桑根本不知错过了一次坐大树底下纳凉的机会,她当时看了那人一眼,觉得眼熟,只当是以前在县里碰到过,不过是一转念之间的事,随即就被桃花的话吸引过去了。
一车子的小孩子自然是掩盖不了心中的好奇,人xing便是如此,有一人起头便有一伙人都来凑热闹,一路上都兴奋的指东看西,恨不得跳下车去好好游玩一番。
木槿之忙拉住这些发小们:“你们别急,咱们先去静居歇一晚,明日我去学堂见过先生后,下午回来带你们逛逛,再说,往后还有的是时间逛呢。”
对比于小山村的青山绿水,县城里到处都是huáng泥土灰飘,只不过在某些店铺旁有那么稀稀落落地两棵树,街上时常能看到出门逛街的夫人、姑娘们,县城里少了一份绿意多了一份繁华。
“少爷,前面就是老字号茶僚,我们是否在此歇歇。”旺贵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他穿着墨色的短服,手里甩着根细竹做的鞭子,得瑟的坐在车沿板上赶着牛车。
木槿之透过车门看向茶僚,又见大家面露疲色,回头与木柔桑商量:“现下静居无人,等会到家怕是来不及做吃食了,要不咱们先在此处落脚,喝口茶买点吃食。”
此时早已过了午饭时,木柔桑的肚子早饿了,自然乐意下去吃点东西:“我还与桃花她们说过,这里的酱牛ròu是一大特色,味道比别处的还要好上三分。”
“是的,柔桑有说过,咱们去买酱牛ròu吃吧!”
桃花第一个赞成,若换了以前她可不敢如此行事,上一次来县城,还是柔桑买了糯米jī给她吃,一眨眼她已是大姑娘了,荷包也鼓鼓了。
木柔桑打趣她:“是,是,是,哥,咱们桃花是小地主了,现在连带说话都是腰杆儿板得直直的。”
木槿之摸摸自个儿鼻子,又瞄了一眼朱富贵,果然那小子立刻回应:“柔桑没说错,听我爹说,这里的酱牛ròu是咱县里的一绝,今儿个我请大家伙搓上一顿。”
朱富贵的爹是个杀猪倌,虽然现在金盆洗手安排下面的人在做此事,但一身的匪气却是没有改掉,连带着朱富贵也学了个十成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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