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还有,你们这些丫鬟婆子好生看顾好姑娘们,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哼!”
一双俊俏眼寒中带煞,扫视了众丫头婆子一番,左人文随着年纪越长,这左府下代家主的气势便越胜。
见得丫头婆子们缩成一团,他这才施施然带着弟弟妹妹们出了府。
木柔桑的四个大丫头走在她的身侧,木槿之则是带了自己的拾书、研墨等四人。
chūn意走在她后头小声音嘀咕:“大表少爷越来越吓人了。”
木柔桑偷偷回头瞪了她一眼,又抬头看向走在最前方的左人文见他没有听见,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众人被下人们簇拥着行至主街上,天色渐暗,人流如织,沿街望去,灯似星海,衣香鬓影暗香浮。
“啧啧,要是天天过上元节该有多好啊!”
左人贤只恨不得多长了几双眼,来回看着各色姑娘。
左人文伸手就拍在他的脑后勺上:“没出息,没看到那些姑娘把你当登徒子看吗?这要传出去,咱左府的脸往哪儿搁。”
左人贤伸手摸摸后脑勺不满道:“哥,你怎么跟娘一样,老喜欢拍我的后脑勺。”
木柔桑笑道:“定是大表哥怕你睡糊涂了,这是叫你清醒清醒。”
木槿之接着她的话凑热闹,说道:“表弟是被舅舅关在书房太久了。”
木柔桑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他这是拐着弯儿说左人贤太饥渴了么?见到个美女就盯着看。
“好啦,咱们走紧点,留神都别走散了。”
左人文出了府便要照顾好这几个调皮的弟弟妹妹,当然,打酱油的两个庶妹,在他心中也是认为两人没胆会离远了。
这一路的花灯都是由蜀州城的官员及富豪们出资弄的,也有那爱斗富的,不但拼才气还拼银子。左府也弄了一处花灯放着,几人前去看了,比起那些斗得凶的到不算什么。
“这些灯是哪儿来的,往常怎么见家中挂起?”
木柔桑见这些手工艺灯很漂亮十分好奇的问道。
左人文解释道:“这些专做花灯的是不会做府里的灯的,他们一门心思便是扑在赛花灯上,每每都会拼着想得头名灯首。”
“灯首?”木柔桑往年到没有听说过,她这一瞧到是瞧出了不同:“难怪前几年都没听你说起,这一看,今年的灯与往年的又不一样。”
“是呢,每隔几年蜀州城便要举办一次,上一次因祖母嫌天太冷,不让咱们出来,便错过了,今儿这一次可得好好瞧瞧。”
另一旁的左人贤不甘寂寞,也抢着说道。
木槿之见两表兄都围着自家妹妹,顿时觉得自己坐冷板凳了,忙挤了进去拉了木柔桑出来:“听说今年的奖金是两千两银子,想必越发能激起这些灯秀才努力。”
“灯秀才?”
“是呢,妹妹定不知,这参赛的花灯,首先必须是秀才,其次还得要能吟诗做画,更是要能拆谜,这才能参加这赛事。”
“有这本事,还不如去举子呢。”
“也有人考不中举子,但还是很有学问的,更有人是因为喜欢制花灯。”
木槿之细细的为她讲解,生怕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又去问两个表哥把自已这个亲兄弟凉在一旁,他是不会承认吃了gān醋的。
木柔桑觉得木槿之有时就像抢糖果的小孩子,心中觉得好笑,却也不敢取笑自家哥哥,免得恼了他。
一路上说说笑笑,有家里的丫头婆子们护着,到也没有挤散了谁,又走了不过盏茶的功夫,左人文见是在自家的地盘子上,便也不拘着众人:“你们随意看看,我去那台子边坐会儿,莫要走远了,等会儿你们去那儿寻我。”
说完他搓搓冻僵的手,早知道就不为了撑什么男人面子而不戴暖袖,这会子可是冻坏他了,心中越发想猫个地儿取暖。
几人忙应了,巴不得没人拘着才好,就于那放飞的小鸟,各自捡了地儿看喜欢的花灯。
因是在自己地盘上,木槿之也由着木柔桑自己看灯,她向来对这些吟诗做赋不通,不过是比平常姑娘多识些字,只是着迷那些漂亮的花灯,暗叹现世时这些jīng美手艺活早已失传。
木柔桑走着走着便与自己的丫头走散了,又离了左府的地盘子却是全然不知。
正仰头看着那些花灯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而又尖细的声音。
“咦,这不是木姑娘吗?好巧啊!”
木柔桑转回头才发现自己早已离开了左府的地盘,又望向四周到处人头攒动,却是一时不知到了哪处,又仔细瞧了那唤自己之人。
迟疑了半天才开口:“樊公公?”
来人正是贴身伺候苏瑞睿的樊应德,他正站在人群里向她招手。
“公公几时来的?怎地没在襄阳呢?”
木柔桑一时连着发问,她的心中升起一丝不该有的希望,却是按也按不住。
待她走近了,樊公公忙笑道:“洒家不过是奉命行事,还请姑娘借一步说话。”
☆、第237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木柔桑回头看向来的方向,自已的丫头们早就走散,一个人影也没有见着。
“姑娘,可是担心那几个丫头?”
“是呢,我这若是随你去了,怕她们寻来找不见我会着急。”
木柔桑更怕木槿之知道了实qíng会伤心,她可不想与唯一的哥哥哥离了心。
樊公公忙摆手道:“木姑娘不必担心,咱主子早就派人去知会过了,姑娘的哥哥已知晓此事。”
木柔桑心中一咯噔,急急地问道:“我哥哥可有生气?”
樊公公一边引她往一处酒楼走,一边说道:“姑娘只不过是与丫头们走散了,正好与咱主子遇上,晚些便会送姑娘到木少爷身边。”
她闻言方才放下心来,这才随着樊公公进了酒楼后门,从一侧穿堂走过,再从一处背人眼的拐角处上了楼梯登上二楼,很是惊讶这原是苏瑞睿的暗桩,不然为何樊公公会如此轻车熟路的领她从后门进来。
“委屈姑娘了,主子也是不想惹出事端来才如此行事。”
樊公公长年混迹于宫中与王府,木柔桑的一点些微变化都落在他眼里。
木柔桑扯起一丝得体的笑意:“公公言重了。”
不论锦王爷是不是清楚苏瑞睿在他眼皮子底下设暗桩,她都不想牵扯进去。
心中却是又暗暗提醒自己得注意了,这个樊公公怕也是个人jīng,她先前不过是因为心中想法,脚步略迟缓了一步,这樊公公便察觉了,如此一想,越发的打起jīng神应对。
她随着樊公公再转过一个弯儿,进了一个包间,见苏瑞睿坐在一处茶桌边,上面已摆满了吃食,正独自饮酒。
木柔桑忙给他请了安,苏瑞睿摆摆手:“免了,虚!”
就他这xing子,也只有木柔桑才明白,他说的是免了这些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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