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木槿之耳根子发红了,又道:“外祖母在世时,定是不能放她出府,却是要委屈了她,暂且不能给她找个好婆家。”
靖安郡主心里却是安了,说道:“我已问过她了,她只道家中父母兄弟已失散,也记不起自己是何方人氏,只道是被拐子买来卖去,即便放她出府她也不知去哪处,便依了我之言,留在府中好生供养着,又叫了我的教养姑姑亲自留心照看,万不会在吃穿上委屈了她。”
“你高兴便好,我妹妹最是孝顺,当日便因冬雪一事而努力过,只是外祖母也是一番好意,做晚辈的终是不忍违了她的意。”
对木槿之两兄妹而言,从左人佑接两人回府那日起,两人便不再是无根的浮萍,在风雨中飘摇。
两人一边走一边到了木柔桑的闺房,见房内打扫得gāngān净净,好似她只是出门玩耍一般,木槿之乐得嘴角都快耳根上了,从怀里摸出那把细一点的钥匙,打开了梳妆台下的抽屉。
“莫不是她做姑娘家时的首饰?”靖安郡主瞧见里头有一大一小两首饰盒。
“不会,她的那些首饰都写在嫁妆单子里一并送过去了。”木槿之送手取去那个大盒,打开一看,上头有一封书信,写木槿之亲启,下头却是青皮豆那么大的珍珠,颗颗圆润,粒粒光莹。
“咦,这珠子可是钻了孔的!”靖安郡主眼尖,伸手取了一颗放手上,世人皆知珍珠打孔最难,十之去九方成一。
“怕是有千颗吧!”木槿之随意地把盒子搁在台子上,拿了那封信读起来,原来木柔桑思及木槿之因娶妻嫁妹把家底掏空,特意把自己往年收藏的千粒上品珍珠留下给他,要他淘换了再去添些家业。
靖安郡主看过信后,笑道:“这有何难,不说旁的,便是我食邑一年的赋税都足够吃好些年了。”
她心中却明白木柔桑的意思,又说道:“夫君,不若我拿去到内务府换了,再去添些良田可好?”
木槿之摇摇头,把另一个小盒子拿出来塞她手上,说道:“这是妹妹留给你打首饰的,我打算把这些珍珠拿去银楼,打些极jīng美奢华的首饰,再过了年,妹夫的商队定是要走西域的,我的那支小商队便随他的一同走,到时把这些东西拿去西域换药材,毛皮,定是能赚不少。”
他已不在是那个叫木柔桑时时担心的小男童,已成家立业的他,做起事来越发有头有脑。
靖安郡主打开自己手上的盒子一看,喜言道:“哟,还是五彩的,这可太好了,回头我多打些首饰,挑几支给我娘送去,定是能讨她老人家欢心,到时再到宫里面走一圈,不知要羡煞多少人。”
木槿之温柔一笑,说道:“依你!”只是心中还是担心木柔桑,也不知侯夫人会对她怎样。
哪知木柔桑如鱼得水,把自个儿安排得可好了,等到晚饭时分,她的小厨房已经弄得差不多了,不过是把南倒座腾了间空屋出来,又盘了个双灶并一个土泥烤炉,及两个小灶。
到了晚饭时分,木柔桑看着盘子里似从油里捞出来的菜,扭头问一旁的杨子轩:“难怪你终日不归家,原来你家是打翻了油缸子。”
杨子轩伸筷子拔了两下,说道:“早知你不喜吃这玩意儿,只是昨儿忙到中午都没空闲。”
说到这儿他又朝外头喊道:“chūn染,去看看小桐可有回来?”
☆、第361章
第三百六十一章
木柔桑的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问道:“且让我来猜猜,你可是打发了小桐去街市买了?”
“那里需去旁的地儿卖,只不过是打发他去咱酒楼里捡一份招牌菜来,这回你的那几个丫头就不用整日嚷嚷,说杨府饿坏了她们。”杨子轩溺爱地说道。
“对了,那些院子里可有动静了?”木柔桑从早上装晕到这晚饭时,就没有消停过的折腾侯夫人。
杨子轩耸耸肩说道:“四妹妹听说你每日要五斤羊ròu,她便也闹着要加餐,母亲一向娇惯着她,便依了她之言,大嫂子见后虽不敢明说,却也一直坐在母亲那儿闲聊,到得快午间时,那些婆子便来回各房里的菜式,你猜母亲同意了没?”
“应是同意了,我与四妹妹都有,母亲不会不给大嫂的。”木柔桑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杨子轩摸了摸下巴,说道:“不知为何,母亲没有同意。”
柳姑姑听了一嘴,说道:“少奶奶晕倒回来后,沈妈妈与含香、坠儿都来过院中,只不过三人有两人成了锯嘴葫芦,只得沈妈妈自己开口问了。”
“哼,那个老婆子惯会拿矫,定是她在里头捣鬼。”杨子轩冷哼两声。
木柔桑却笑道:“莫说那些,大嫂今儿晚上怕是胃口不好呢!”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小桐便拎着一个大食盒回来了,原来,这桂院因是西边最偏的院子,这院子外头便有一处西角门,长年落锁不开,只是有个好酒的老婆子守在那处,到是方便了这小两口。
桂院的人今儿吃得很饱,吃饱后便犯困,于是这院落的人却是早早落锁爬上chuáng做美梦去了。
可是整个杨府今晚上都不太平,侯夫人被木柔桑折腾了一天,早就jīng疲力竭,才刚刚由沈妈妈扶着靠在罗汉chuáng上,两人说着悄悄话。
“唉,我这一次真是被那小杂种给骗了,哪是什么二傻的村姑,明明就是个人jīng,灾星,自打她进了府门就没太平过。”
沈妈妈却是低头不语,她也好累啊,今儿被木柔桑指使得团团转,也不知她的那些小丫头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全都贼jīng贼jīng,便是那些盘灶的婆子,想偷会子懒糊弄一下都不行。
弄得她是主院偏院两头跑,偏那桂院离主院又极远,这一来一回她今日可是喝了不少西北风,到现在她的头已有些晕沉沉,并隐隐做痛。
“夫人,你可要些茶?”她打起jīng神来问话,心中却是十分厌烦了。
“沏杯来吧!大媳妇那边的人听见了,可有说什么?”侯夫人倚在罗汉chuáng边随意的问她。
沈妈妈把茶递给她,说道:“不曾,许是大少奶奶年长些,也懂事些,四姑娘是妹妹,三少奶奶是新媳,却是年纪不大,又是新嫁娘,自是随xing些。”
侯夫人又道:“哼,随xing?我看她是成心的,偏娟儿也是个xing气高的,对了,你明儿记得提醒我,我要打发人回娘家一趟,托嫂嫂问问,看哪个王府或宫里有放老姑姑出来,请了来教导姑娘。”
沈妈妈听说她要请宫里放出来,说道:“夫人?!”
侯夫人冷笑道:“我嫂嫂的嫡女们早已出嫁,而入了东宫的那位,听说自产子后,身子骨一直不好,眼下怕是快不行了,余下的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自是做不了正宫嫔妃。”
沈妈妈心中一惊,只觉得自己听闻了天大的事,却又不敢再问下去,忙道:“恭喜夫人了。”
“翠花,你不觉得这几日的事儿有些不对劲吗?”侯夫人掌家多年,却也是人jīng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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