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亲王见小辈们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桌旁,又见得严姨娘抱了忠亲王府唯一的小金孙,便道:“如诚,等会子爷爷给你从宫里带点心出来,可好?”
如诚是严姨娘儿子的名字,这个名字还是忠亲王亲自取的,只因他是杨子智的庶长子。
严姨娘xing子老实巴jiāo,娘家又不过是普通平民百姓,当初若非忠亲王妃护着,她也不能顺利产下此子,如今却是当宝供着。
“诚儿,快些谢谢爷爷!”
“呀,呀!”小家伙伸手指着忠亲王面前的那盘子jīròu。
“乖孙儿,到是会挑好吃的,来,爷爷把这jī腿留给你。”忠亲王见杨如诚露出四颗门牙,笑眯眯的把jī腿夹到他碗里,又示意一旁伺候的婆子,好生服侍这个金蛋蛋。
经小家伙一折腾,饭厅里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杨老太君这才说道:“开饭。”
众人这才开始细嚼慢咽,极为优雅的吃着碗中的饭菜,木柔桑看着就觉得胃疼,吃过饭还不让痛痛快快的吃,看着那喜欢的菜,摆得远了,还只能拿眼珠子扫上两眼,不能站起来夹菜啊!
嗷唔,其实她好想吃那盘子孜然牛ròu啊!
饭后,杨老太君许是心qíng不好,许是累了,便打发了各人各回自己院子,她也去午休去了。
杨子轩难道沐休在家,此时正拉了木柔桑在后花园里散步,只是眉宇间有一丝烦忧。
“夫君,今日心中可是有事烦恼?”木柔桑对于他还是很关心的。
杨子轩拉着她的小手往一处花坛边行去,此时早chūn的蔷薇已露娇颜,他伸手摘下一朵浅粉色的蔷薇别在木柔桑的发髻上,浅笑道:“娘子却是人比花娇。”
木柔桑直翻白眼,说道:“少来,你以为跟我打马虎眼就不用说了?”
“唉,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子,只是今日见到家中花园子里花团锦簇,极尽盛世繁花,心中忽生感慨,盛极必衰啊!”
杨子轩虽然讨厌,甚至痛恨这座王府,但不可否认,他对这王府有很深的,且很复杂的感qíng。
遂又道:“我自六岁起,便随了娘回了这府,然后便一直在这里住着,后来也是在这里娶了娘子,只是想着终要分出去单过,心中多有不舍。”
木柔桑乌黑的眼珠亮晶晶,高兴地问道:“分出去?咱们要搬走了吗?说得也是,你明年便要办正经差事了,自是不再适合居于西偏院那等子地方。”
杨子轩宠溺地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笑道:“便知娘子心生不耐了,不过,现下却不是好时机。”
“什么嘛,你自己刚才提起,我还以为是有好机会了呢!”木柔桑不高兴地耸耸小鼻子。
杨子轩低头轻笑,随即道:“你这话若叫祖母听到,看她老人家捶不捶你。”
木柔桑的小嘴嘟得高高的,不满地说道:“便是搬出去住了,也可以像我去看外祖母一样,时常过来窜窜门子。”
“说得有理,娘子到时有多了个可窜门子的好出处。”杨子轩笑着调侃她。
她半撒娇半不依道:“你这人真是的,即然不是好时机,那你还提它做甚?”
杨子轩笑道:“好啦,莫要生气,这不是见得无人再难为你心中很是高兴嘛,再说了,今日皇上请了父王进宫,怕是各地藩王已有所行动了。”
“要打群架了?”
木柔桑忍不住秀眉轻蹙,这些藩王与当今皇上开战?只怕这一年又要动dàng不安了,也不知有多少百姓无家可归,饱受战火连累。
杨子轩听她如此说,笑道:“算是打群架吧,还不是为了抢那大家长之位,父王怕是不日便要带兵出征了,我早先听到消息便想到了这步,已于数日前休书一封走?
☆、第493章
第四百九十三章
又过了数日的光景,忠亲王却是从蜀州写来了家书,杨子轩当日从衙门归来后,一脸的不快。
晚饭时,木柔桑见他依久不高兴,便问道:“夫君,我可有惹你不高兴了?”
“胡说什么,是父王从蜀州来书信了。”
木柔桑端着饭碗咬着筷子问道:“败了?”
杨子轩摇摇头,说道:“胜了,父王长年在边关带兵,自是不比那些纸糊的守城兵,锦王从北定州及曲州借兵,唯有曲州李氏一族是长年驻守西南边疆,尚还能对上阵,其他的却是……”
木柔桑满脸疑惑地问他:“父王得了胜仗你应高兴才是,为何还是这般愁眉苦脸?”
“可是……今日宫中传了消息出来,当日先帝驾崩时在场的所有臣子,在今早被宣进宫后,便再无一人出来,且贤太贵妃是真的被当今皇上软禁了,同时,今日六部都暗中传言,襄阳王于襄州宣布先帝乃当今皇上所迫害而死……”
杨子轩语气沉重,他并没有告诉木柔桑,他手下的商队,也因为大周内部动dàng不安而一直留在西域未归,不是不想归,而是归路已被曲州李氏一族封锁,很难过得来。
木柔桑不知该如何劝他,只是陪着他静静的吃过饭,又给他沏了壶热茶放在小几上:“左右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咱们一家子好好的,我便安心了。”
杨子轩伸手轻揉眉心,说道:“就怕明日消息传开,京城里怕是更要乱了。”
果然,第二日便有忠先帝的臣子于金銮殿前鸣鼓喊冤,滚过刀山火海,金銮殿前又是一片横尸……
一时激起千层làng,新皇的位子岌岌可危!
转眼,又到了六月份了。
街上依然死气沉沉、风沙满天舞,便是往年叫得欢快的蝉儿也一个个噤了声,木柔桑这日午饭后,慵懒地睡在软榻上小憩,待她一觉好眠醒来时,却发现杨子轩已回来,正挨着她挤在榻上假寐。
“醒来了?”杨子轩依然闭着眼说道。
“哦?”木柔桑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了吃惊的杨子轩一眼,说道:“杏儿是大嫂院内的二等丫头,当日大嫂子算计我嫁妆,我为了不被动,便安cha了杏儿在那院里。”
杨子轩微微啜了口茶,说道:“内院的事我不好cha手,不过,若是有人欺到你头上来了,该是狠心时便要狠心。”
显然他对木柔桑极为了解,这才出此言。
木柔桑把背靠在雕花大椅的椅背上,方才慢悠悠地问道:“她许久不传话,这一次可是有何事?”
夏语是被chūn染一手教导出来的,这xing子便是四夏中最为稳妥的一个,今日得了那消息,心中着实吓了一跳,心里琢磨了半晌,觉得杏儿她娘老子瞧出了猫腻,这事儿便该好好查查。
“少奶奶,她暗中递话过来,说她娘老子发现最近大少奶奶那边很是不得劲。”
“有这事?”
杨子轩与木柔桑相视一眼,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主院里还躺着个半死不活的王妃,这不知死活的苏婉儿又要闹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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