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第五十七章
“意杨哥,过几天我给你做件新袄子。”她留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破旧的袄子,心下疑惑去周家,以木清溪的xing子没道理不给这一家子做衣裳,她可是极爱面子的。
木意杨脸微微发红,“桑妹妹,我大姑不安好心!”
啥?木柔桑有些傻眼,木意杨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他见到了什么?
木意杨见她愣住随即笑笑,“算了,你还小,这些事本不应说予你听。”
木柔桑心中一惊,木意杨去了一趟周家真的成长了不少,唉,神马宅斗果然好锻炼人吧。
木柔桑又起身进房端了些点心出来,一颗颗金huáng色的圆球上撒上些雪花,老远便闻到|诱|人的香味:“来,吃些麻果子,意杨哥今儿留这儿吃午饭吧!”
木意杨闻言眼睛亮晶晶一闪一闪似夜晚的星星,他腾地站起来激动的说:“桑妹妹!”他在木柔桑家打扫猪圈几个月,这还是木柔桑第一次开口留他吃饭,还说要给他做衣裳,他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木柔桑轻笑,指指被他整齐的放在火盆子旁的小桌子上的松子:“谢谢意杨哥的松子。”
她的意思很明了,木意杨有这份心意,她自然不介意对他好点,提起这事儿,木意杨脸色微赧:“桑妹妹,前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爹爹不好,等我长大了,一定会拦住他。”
木意杨的话说得斩钉截铁,无一丝犹豫。
木柔桑看向他明亮、清澈的眼晴,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意,“意杨哥,快别这么说,只不过是几只jī的事,就当是小辈孝敬长辈的。”
木意杨神色黯然,自己父母造下的孽,理应由他这儿子来承担,此时连忙摇摇头:“桑妹妹,等我再识两年字,我便去镇上找份工作,这样,我就可以养活爹爹和娘亲了。”
说白了都是贫穷惹的祸,木柔桑对于他的决定并不会阻止,只是神qíng淡淡,她不喜欢木云与木杨氏:“到时再说吧,意杨哥现在年岁还小,等迟些再决定。”
木意杨也意识到了自己不该当着木柔桑的面如此讲,微微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指指放在小桌子上的松子:“桑妹妹,这个本是我拿来代爹爹道歉的,我当时并不知qíng,否则……”他很愧疚,木云的所做所为叫他无颜面对三叔家两兄妹。
木柔桑并未过多的挑拔两父子之间的感qíng,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多年后很佩服自家哥哥下的这一步棋。
“意杨哥,大伯的事就此揭过,你若是读书识字用功,我可以同哥哥说说,让他多抽时间教你,如果哥哥觉得意杨哥适合读书,我想哥哥是不会介意多了意杨哥这个同窗的。”
木意杨瞧着现在是个好的,只要他以后多与木槿之走近,这些潜移墨化的事,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改变他的思想,一但成形就很难再去改变。
木意杨噌的一下,再一次从椅子上快速站起来,又收起笑容小心翼翼的问:“桑妹妹,当,当,当真?”他害怕刚才是听错了!
对于穷苦人家的孩子来说,学堂是神圣的,他们仰慕能在里面读书的一切学子。
木柔桑仰头望向对面的木意杨,九岁的男孩眉眼明朗,大概是被木杨氏拘得太紧,皮肤不似村里其他孩子那样晒得黝黑,白晳的皮肤使他看上去斯文,gān净。
最后,木柔桑还是再次点点头,“意杨哥,你自己也要努力哦!妹妹只能教你识些字,至于懂道理做学问,往后哥哥会教你。”对于他,两兄妹一直采取的是怀柔|政|策。
木意杨只觉得今天的他太走运了,从到周家再回到现在的家里,他第一次有种拔开乌云见月明的感觉,心中的闷气随之挥散。
“桑妹妹,我一定会努力的,我现在就去打扫猪圈。”
不等木柔桑开口,他已经如一阵风似的刮去猪圈了。
木柔桑望向他又蹦又跳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对我家而言并不算多大的事。”
随即释然,先暂时就这样吧!她不介意给自家哥哥找个好帮手,更何况还是同出一支。
木柔桑晚上给木槿之稍稍提了这事儿,坐在书案前的木槿之放下手中的笔,极其认真的回答:“妹妹,哥哥还以为你……”
木柔桑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有些恼他不信自己:“哥哥,你当妹妹是什么人,罪魁祸首是大伯与大伯母,与意杨哥有何gān系。”
油灯把这间不大的小屋照得通亮,外面的寒风chuī得屋檐呜呜叫,室内却暖烘烘未有半丝寒意,木槿之望着跳跃的灯火出神,半晌后方才说道:“爹死后,大伯一家也就意杨哥xing子还算和善,你知道大伯母为什么把意杨哥拘得那样紧吗?”
木槿之的话并未引起她足够的重视,木柔桑无所谓的说:“不就是因为意杨哥是独子嘛!”
木槿之却摇摇头,一脸的不认同,在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堂哥的:“非也!哥哥在爹娘眼中也是独子。”
木柔桑才想起来,她家也就哥哥这根独苗苗,这才发现问题所在:“那是为什么?大伯娘把意杨哥宝贝得跟凤凰蛋似的。”
木槿之望着摇曳的油灯,“啪”灯芯炸花了,自古流传灯芯开花,这家人来年的日子会越过越红火,木柔桑困惑的看向他:“哥哥?!”
木槿之抬头苦笑:“爹死后,娘紧跟着病倒,你那会儿才刚刚学会走路,所以并不知道一些事。”
那时木柔桑才两岁不到,貌似还需要夹尿布,想起这一茬她就满头黑线,连满转移话题:“哥是要同我讲些什么?可是与意杨哥有关?”
木槿之点点头:“那会儿我的年岁也不大,记得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上山,家里没柴火烧了,我心疼娘身子不好,偷偷拿了砍刀自己去山里看柴。没想到那天意杨哥刚好过来瞧我们,远远瞧见我一个人往山里走,他当时就急了,跟着追过来,山里叉路多,其实当时我没走远,就在山脚不远处,只是人小个头矮,意杨哥并没有瞧见,他以为我进深山了,然后……”
木柔桑大概猜到发生什么事了:“意杨哥不会是出事了吧?”瞧他好胳膊好腿的没发现有旧伤啊。
木槿之摇摇头,“那会儿已是深秋,他一个人走着走着在山里迷路了,也亏得他命大,随便找了个树dòng往里一钻,熬过了一晚上,只是等找到人时已经发高烧了。”
还真是命大,一个晚上在山里竟然没被野物叼走,原来木杨氏是害怕了:“后来大伯母便不许他出门了?”
木槿之点点头,伸手摸摸木柔桑的包包头一脸宠溺:“所以,咱家能帮他便帮一把,我原以为妹妹心里膈应大伯一家,所以……”
木柔桑毫不掩饰自己对木云与木杨氏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说:“我是恨他们,可是也不会把罪过归到意杨哥身上。”大人造下的孽,理应由大人承担,小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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