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苏歌回了神，彻底理解了美杜莎的意思，悲痛漫上心头。
死亡，多么熟悉的一个动词，苏歌已经见过太多太多。这是一个突兀的离别，不告而别，曲终人散。
又一个人，先他一步，离他而去。从此以后，huáng泉碧落，永不相逢。
美杜莎看着那个男人，听了这话后，一动不动，单单看着他，都让她有一种悲伤而压抑的感觉。
她想痛哭而不得，这份qíng绪太沉重了。
过了不知多久，期间殿内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苏歌松开拳头，眉宇变平，收敛威压，拾起qíng绪，坐上上首。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下来后，苏歌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又恢复了往日的姿态。
众人见此，也平静下来。
接下来，他开始询问蛇人族的损失，和这次袭击的人员、原因。
搞清楚来龙去脉后，苏歌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整个过程对月媚连提都不提，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有这样一个沉静镇定、无悲无喜的王者，似乎是蛇人族的幸运，但不知道为什么，美杜莎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最后，美杜莎委婉地问道：“陛下，族人们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按例即可。”
“是。”美杜莎心中一叹。
事qíng处理得差不多后，长老们先行一步离去。
美杜莎也不想多呆，跟苏歌告了退，往大厅外走去。
“慢着！”
美杜莎正想跨出大门，闻言回首，只见王座上的男人右手撑着额头，额发遮住了眼睛，神色不明，她疑惑地问：“陛下？”
苏歌此刻只觉得疲倦像涨cháo般，一波一波的向他袭来，他疲惫地道：“将她的尸体送到神殿后院。”
尽管苏歌没有点名，美杜莎仍旧第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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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风起夜凉，圆月当空，月色如水。
月媚的尸体已经被送到了苏歌所住院落的侧殿。
苏歌站在月媚旁边，低头专注地看她。
她身上很gān净，应该是有人整理过了。
她一头金发被梳向脑后，额前留了两缕长长的头发，像往日一般。
她的肤色还是那样健康，嘴唇上抹了口红，脸颊上了淡淡的腮红，使得她仿佛只是熟睡，下一秒就会突然跳起来，大笑说：“金葵！被骗了吧！”
她穿着鲜艳夺目的红色长裙，连袖子也是长长的，完美地遮住了伤口，像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她总是喜欢艳丽的服饰，连战甲都要做成红色甲裙，滚上金边，却一点也不俗艳，反而衬得她生机勃勃。
也是，月媚本来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爱美也是寻常。
不像他，骨子里透着沧桑。
这样美的一个人，为什么他之前从来没有认真地看过，甚至连赞美都没有过呢？
是因为太过常见而变得寻常？还是他从未上心？
往事如刀，刀刀伤人心。
苏歌狠狠地闭了闭眼，缓缓地单膝下跪，动作很轻，一下又一下地替月媚整理额发。
这一刻，苏歌想起了很多。
“金葵，走慢些呀……”
“金葵，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金葵……”
……
一声声问候，如huáng莺啼叫，落入心中。
苏歌微微叹气，面色在月光下一片惨白，絮絮低语：“原来，我跟你认识这么久了。原来，我关于你的记忆这么多。”
面对一个死去的月媚，苏歌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放开了很多，也许是潜意识里相信月媚不会伤害他吧。
很多死者生前不能说的话，他现在倒是能说个痛快。
系统不发一言，静静地看着苏歌。
“对不起，我不是金葵，真正的金葵早就死了。”
“很抱歉——一直想跟你说，我骗了你，你爱的人不是我。”苏歌的声音有些不稳了。
“金葵爱的是美杜莎，我也没比他好多少。哪怕是现在，我仍然不能给你回复。”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可以托付生死的朋友。”
“你很好，是我不好。”
“如果有来世。”明知是奢望，仍然有希望，苏歌喃喃自语：“如果有来世……希望你的人生没有……我，没有痛苦，只有幸福。”
……
渐渐的，苏歌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但他不想哭，哭有什么用呢？
除了宣告脆弱和无能外，没有任何作用。
哭泣，既不能改变既有的糟糕结果，也不能带来好的转变，分明是这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苏歌咬紧牙关。
他已经弄清楚月媚为什么会死了，美杜莎说无妄之灾果真没错。
萧家原本也是远古八族之一，手中掌握着一块陀舍古帝玉，是打开斗帝宝藏的钥匙。
在剧qíng中，古族大小姐小小年纪被送到萧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魂殿殿主更是大力搜索陀舍古帝玉，希望突破斗帝。他派了斗宗级别的手下前来乌坦城搜索线索，掳走了萧炎的父亲——萧战。
经此一战，萧家元气大伤，萧炎心中生出了巨大的仇恨。
有了蛇人族入主乌坦城，乌坦城的实力瞬间上升了不知几个级别。
为了万无一失，魂殿这一次派出了黑白天尊，实力均为六星斗尊。
月媚当时正在巡城，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外人无视蛇人族的威严，上前询问一番，结果就捅了马蜂窝。
要不是黑白天尊无意纠缠，蛇人族的高手又反应得快，月媚能不能留个全尸还是两说。
过了一阵，苏歌的心qíng平复下来后，他眷恋地抚了抚月媚的额头，神色温和，眼底却升起了青色的火焰。
“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报仇雪恨的。”
“纵使他们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会找到他们，将他们碎尸万段！！”
最后一句话，苏歌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语气森然，带着滔天的杀意。
澎湃的斗气鼓动，瞬间把周围的建筑碾压成尘埃。
院落里养的鸟雀无声无息地死去，红色的鲜血如残梅般落入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长不长？
第61章 斗气二十四
本该万里晴空，突兀的，青风呼啸，云朵疯狂地涌动起来，像平静的海面突然翻脸掀起了滔天巨làng。
缥缈的云朵突然间被赋予了重量，层层叠叠如千层糕般，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和浓郁到液化的斗气，朝着两个飞奔的黑衣人砸了下去，千钧压顶。
乌云间还裹挟着一朵朵美丽的青莲，如天女散花般落了下来。
“该死的异火！”黑天尊咆哮道，挥手间，十几条漆黑的锁链划破虚空，带起yīn寒的斗气，将青莲地心火挡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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