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夕辰撩帐上前一探女子鼻息,没气儿!
“趁无人瞅见,你赶紧过去吧!”沐风自身后猛地推了赵夕辰一把,赵夕辰便一头扎进了尉迟翎的身体。
赵夕辰睁了睁眼,确定还魂成功。试着呼吸了几口气,还挺顺畅。一切都那么真实,根本不是在做梦。
方才着急给尉迟翎还魂,赵夕辰还未来得及仔细打量她长相,于是跳下chuáng去,四下里找铜镜照。
窗前梳妆台上找着一面铜镜,赵夕辰往里一瞄,这尉迟姑娘虽说皮肤少了些血色,但长得还马马虎虎,至少五官端正,秀发漆黑,是个小清新。
赵夕辰四周瞧了瞧,见chuáng前的几案上摆着龙眼、红枣、核桃等各种gān果,遂翘脚坐下,拿了一个gān龙眼,剥了皮朝嘴里一塞:“嗯,还挺甜!”
忽而扼腕叹道:“嫁得如此家世,这尉迟姑娘却无福享受,真是可惜啊!”
沐风嘴角溢出一抹jian笑:“赵姑娘满意就好,还得委屈赵姑娘在这姻缘薄里再待上一段时日,把月老这根红线理清。没事儿的话,我先回南极长生大殿复命去了。”说罢,沐风龙骨扇一摇,化作一阵清风消失无踪。
不久,两个伶俐的丫鬟端了些宵夜过来,有清粥,也有小点心。
摆好宵夜之后,两丫鬟躬身朝赵夕辰打了招呼,其中一纤瘦些的丫鬟道:“少夫人,我叫淘淘,今后专门侍候您左右了。”
另一个道:“少夫人,我叫茜茜,也是专门侍候您的。”
赵夕辰将两人比对了一下,朝茜茜道:“茜茜,我爱清静,你如果还有其他事儿可做,我便留淘淘一人服侍即可。”
茜茜点点头:“少夫人,茜茜明白了。”说罢躬身退出。
“淘淘,”赵夕辰拉住淘淘道,“你家少爷呢?”
“少爷他下午到药房去了,还未回来。”
新婚之日他竟然跑到药房去?那尉迟翎是给萧重锦气死的吧?
赵夕辰不动声色道:“你且带我去瞧瞧!”
淘淘乖觉地从衣柜拿了件浅碧色的衣裙给赵夕辰换上,又给打理了发髻,弄了两个金雀钗cha上,找来一灯笼,领着赵夕辰从萧府后门饶了一道弯,走进街角一家灯火辉煌的大药房门前。
檐下挂一牌匾,上书:妙手药房。
赵夕辰见门外排了老长一列队伍,但似乎年轻姑娘居多,而且个个打扮妖艳,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好容易穿过人墙,绕过队伍一看,只见两大夫在桌案后坐着。其中一相貌清俊的公子着一袭绣本色暗纹的墨绿锦衣,正在一盏琉璃灯下低眉给一姑娘把脉,面前是好长的队伍。而另一方面阔口的中年大夫面前,却只有寥寥三四人,还是些弯腰驼背的大爷娭毑。
那年轻公子想来就是萧重锦了。
赵夕辰刚绕过去,踏出两步,身后一姑娘扯了扯赵夕辰衣角:“排队啊姑娘!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不是?”
赵夕辰回以淡淡一笑,将衣角抽离,兀自拔腿朝前走。
被萧重锦把脉的那姑娘,jīng神头好得紧,一张脸此时羞得通红通红,赵夕辰实在看不下去,便过去点了一下那姑娘白白嫩嫩的手臂:“姑娘这生的可是心病,无须看大夫,若是算姻缘,倒可以寻个活神仙算上一算。”
萧重锦抬起头,幽怨地望了赵夕辰一眼,没有说话。未几,口中朝人群喊了一声:“下一位!”
下一位还是个姑娘,只是稍稍丰润些,圆嘟嘟的脸蛋上油光闪动,显是日子过得太好,萧重锦却例行公事一般,又去为其把脉。
赵夕辰哈哈一笑道:“这位姑娘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家财万贯不愁吃穿,唯独缺了姻缘!”
那姑娘白赵夕辰一眼,吞吞吐吐对萧重锦道:“萧少爷,我……我还是下次再来吧!”
说罢,那姑娘低着头,一溜小跑便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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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冤家窄路
后方那些姑娘见赵夕辰一语中的,生怕落得同样下场,于是,没病装病的就都散了,只剩下三两个真正的病人哼哼唧唧,对着赵夕辰打躬作揖、千恩万谢。
待那些姑娘悉数离去,赵夕辰便站在萧重锦把脉的桌案前,两眼定定地望着他。
萧重锦打发了最后几个真正的病人,慢悠悠开口道:“我说这位姑娘,你又不排队看病,瞧我忙得焦头烂额,也不帮忙,不帮忙还捣乱,捣乱也算了,可你不能赶走我的病人呀!”
赵夕辰吃了一惊,难不成这萧重锦连尉迟翎盖头都不曾掀开过?之前也未见过面?都是父母一手包办?他居然称呼为“这位姑娘”,难怪尉迟翎给活活气死了。
赵夕辰不言语,静静打量眼前人。此人玉冠半扎发,风度翩翩,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标志,眉眼鼻梁,无一处瞧着不顺心。
萧重锦见赵夕辰不住瞧他,又道:“欸,叫什么名字?”
“赵……”赵夕辰赶忙捂住自己的嘴,改口道,“尉迟翎。”
“名字倒有些熟悉,”萧重锦寻思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跑这来了?”说罢,两眼变作两把刀子,刺向一旁的丫鬟淘淘。
“不怪她,是我自己要来的。”赵夕辰道。
萧重锦忽而双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尉迟翎,我见你方才呆得厉害,你在想什么?”
赵夕辰心想:“萧重锦好歹也成了我夫君,如此让人揩油终究不行。”于是道:“萧重锦,你该知道有种把脉方式叫‘悬丝诊脉’,你今后若是用此种方法,便不会有那么多假装的病人骚扰你!”
萧重锦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我乐意让人家姑娘骚扰,怎么着?”
赵夕辰心道:“哎,萧重锦虽然长得好看了些,但这xingqíng是真真正正令人喜欢不起来啊。”
无所谓地笑了笑,赵夕辰道:“‘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人如其名,怪不得你这般花心。”
“那你呢尉迟翎,”萧重锦还击道,“一根鸟毛,飘来dàng去,瞧着眼花,想着心花。”
赵夕辰给呛住了,这萧重锦萧大夫还真不是省油的灯。
愣了片刻,赵夕辰道:“天色不早了,可以收拾收拾回府了!”
“喂喂喂,鸟翎,这儿还轮不到你做主吧?”萧重锦不悦道。
“今日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你竟然跑来药房忙活,难道就这么缺人手么?”
说罢,赵夕辰长袖一抚,眼前烛火油灯悉数灭去。桌案上的火折子早已给她抢先揣入袖内,萧重锦摸索了半天都没摸着。只得骂骂咧咧跟着她回了萧府。
回到萧府,萧重锦去偏厅用了个挺晚的晚膳,便穿过花园小径,通过回廊朝内室方向走,赵夕辰跟在后头,也不说什么。
赵夕辰抬脚步入内室,却奇迹般没见到萧重锦。正当她大大咧咧在chuáng沿坐下,翘起二郎腿准备吃gān龙眼的时候,萧重锦那家伙却从纱帐后倏然冒了出来,欺到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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