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错,翎儿还真是想得开!”段天荣冷哼一声。赵夕辰没理会他, 继续对段晔海道, “海,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如果你真的为我好的话,就什么都别说了,行吗?”
“翎儿, 我不能看他们冤枉你,绝对不能!”段晔海固执道。
“海,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的事qíng都不能如你所愿,以后会怎么样,就看我自己的命运了。你已尽力了,不要有什么惋惜。”说完,赵夕辰转过头,对尹尚毅道,“我跟你们走吧!”
“翎儿……”段晔海急切地唤了一声。
“既然尉迟姑娘都这么痛快了,四弟就不要婆婆妈妈了好吧?”段天荣坏笑一声,转身yù走。
段晔海知道自己挽留不住赵夕辰,转而叫住了尹尚毅,“弟弟,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你什么,这一次,算是我求你,一定要查清楚事qíng的真相,还翎儿清白。如果你可以做到,我会感激你一生一世。”
和段晔海对视着,赵夕辰心里很不是滋味:“海,真的别给我太多了,我还不起。如你这般谪仙样的人不能为了我向任何人低头,即使是你的亲弟弟也不行。”
“四弟,你这么做值得么?也许帮了尉迟姑娘之后,人家倒暗地里骂你傻瓜呢!尉迟姑娘心里惦记的是她的夫君萧重锦,这个谁不知道啊!”段天荣再次嘲笑道。
段晔海仅是冷冷瞥了段天荣一眼,道:“你说什么我都当是犬吠好了!”
“你?!哼!五弟,咱们快把这女人带走,待会儿还要回去向父皇复命呢,没时间跟他们磨蹭!”段天荣说完,拂袖而去。
尹尚毅微微蹙眉,转过脸对段晔海道:“四哥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还翎儿一个清白。”
赵夕辰的身体背对着尹尚毅,面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心里暗自道:“毅,连你都没有相信过我的清白,凭什么说还给我清白呢?如果你是真真正正地相信我,那么如今被怀疑、被关进牢里的人,就不该只有我一人了。”
“海,你不要挑食,不要任xing呀,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跟段晔海嘱咐完,赵夕辰的双脚也已经踏出了房门。
“翎儿,我听你的,一定好好地在白莲苑呆着,最多手臂上的伤好了以后在院子里练练剑,我等你回到我身边。”段晔海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坚定神qíng,很快便感染了已经心冷如死灰的赵夕辰。
离开的时候,赵夕辰在心里暗自道:“海,我也会照顾好自己的。你给予的太多,我能回报的就只有这样了,想来真是抱歉……”
不久,赵夕辰被尹尚毅和段天荣带进了大理国的牢中。
不过这里的qíng况比赵夕辰在心里设想的还是要好很多,没有老鼠和蟑螂,牢房也很宽敞明亮,只是她一个人在这儿,有点无聊而已。
慢慢地,赵夕辰意识到,自己所住的这间牢房,明显要比其他的牢房条件好很多。看看左右的难友,赵夕辰冷笑着对尹尚毅答谢道:“谢谢二位皇子的厚待,对我这个‘探子’如此礼遇。”
说完话,赵夕辰便随意朝gān燥的地上坐了下去。
尹尚毅闻言,眼神中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悲伤,低声对赵夕辰道:“翎儿,你很恨我是不是?”
“我不恨。”赵夕辰不痛不痒地说道。因赵夕辰如今对被人误会、被人栽赃这等事儿,也早就习以为常了。
“五弟,你还真是懂得怜香惜玉。走吧,咱们得回去给父皇jiāo差了!”段天荣说完,将尹尚毅推出了牢房。
赵夕辰看着从小窗透进来的阳光,痴痴地发呆。
尹尚毅的双手抓住铁门,激动地对赵夕辰道:“翎儿,你先忍着点,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赵夕辰淡然一笑:“如此,就多劳费心了。”
其实大牢里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吃喝俱全,每天也不需要做什么活儿,更不需要面对皇后和那个刁蛮郡主的纠缠。现在的赵夕辰,仅仅是失去了自由而已。
但赵夕辰现在也已经对此处没有任何期待了,自由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大不了丢弃了这身皮囊、洗净尘缘,做个孤魂野鬼去。
墙上那一条条的小鱼儿,是赵夕辰为坐牢的时日做下的记号,赵夕辰数了数,已经有四十二条小鱼,四十二天时间就这么在牢里过去了。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看过赵夕辰,连段晔海也没来过。赵夕辰当然知道,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
这样的生活,平静而又安逸。牢头曾受尹尚毅jiāo代,也不为难赵夕辰。
在这四十天里,百无聊赖的赵夕辰倒也想了很多,想到心痛的时候,赵夕辰真的想将面前的饭菜扔到一边,就这样静静地以绝食的方式,结束自己多波折的一生。
扬起头,赵夕辰看到一抹光芒从小窗里透进来,照亮了四处飞舞的尘埃。于是寻思:“我现在,不就是一粒尘埃吗?只要遇到阳光,我也可以翩翩起舞的。”
先前绝望的种种念头就这样被赶跑。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每每到了绝望的边缘,赵夕辰便要这样对自己说。
这天,赵夕辰又看着墙上自己画的那些小鱼儿发呆,突然,赵夕辰发觉自己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便诧异地回过头来,于是,赵夕辰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何皎月。
何皎月手里提着一个盖着白布的小篮子,静静地隔着铁门,同赵夕辰对望,泪水沿着她那白皙秀气的脸颊,一颗紧接一颗滑落下来。
“皎月,谢谢你来看我。在这种时候,你能进到这里,一定费了不少力气吧?”赵夕辰苦笑着问道。
“翎儿姑娘,对不起。你老早就知道该坐在里面的人……是皎月,对吗?”说着,何皎月轻轻将带来的小篮子放到了赵夕辰的脚边。
“皎月,不要再说了,一切都过去了。我觉得你真的应该向毅表明你的心意,我想他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你们的相处让他有了亲qíng般的感觉,没有仔细考虑过男女之qíng。”
按照尹尚毅所说的,只有赵夕辰和何皎月看到了那间密室,那么有嫌疑的真的应该是她们两个人。如果赵夕辰没有做过,那么是谁做的,就显而易见了,这问题赵夕辰也早就想清楚了。
但赵夕辰不想说,一方面是不想为难了尹尚毅,另一方面,赵夕辰真的不想看何皎月被尹尚毅憎恶,不管她是谁的人,又为了做什么,她都是皎月,那个和自己一起在月下数过星星、放过纸鸢的人。
“是我害了你。”在赵夕辰的面前,隔着牢房的铁栅栏,何皎月掩面而泣,“皎月害了翎儿姑娘,也害了主子,这段日子里,主子一直愁眉不展,皎月知道主子是真的喜欢姑娘的。”
“皎月,无论你怎么想,毅已经很明确地在你我之间做了选择,他相信你而不相信我。所以我觉得,毅心里是有你的,要不然他不会这么笃定你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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