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而再,再而三,杨广便放弃了对颜元的营救。盖因瓦岗义军势头越大,此时已拿下了洛阳,人马在一年之间发展而成数万之众。
且于所占之地实行义政,开仓放粮以抚民,更善用于人以掌管攻占之地。
公元617年,李渊结合辽东,瓦岗寨义军正式起兵,传械诸郡称义军,经维护社会安定。随后攻守霍邑,降屈突通,历时不过四月,攻下了长安,遥尊杨广为太上皇,奉其孙代王杨侑为帝,改元义宁。
李渊进为丞相,封唐王,颜元依然为长卿王,李世民为秦王。
江都的杨广听闻李家之事,气得恨不得杀尽李家上下,可时势不同,杨广已不是昔日那一声令下,万夫莫从的杨广。
“我儿辛苦了。”一家团圆之日,李渊欢喜地拍拍颜元的肩膀,颜元俏皮地眨眼睛道:“孩儿以半壁江山相赠,父亲可欢喜?”
李渊大笑,“欢喜,欢喜,不想我儿早有准备。”
凭他也想不到李家能有今日,颜元所指的半壁江山,那可真是所言不虚。
“走,你娘盼得你是望穿秋水,快快进去。”长安是颜元与李世民合力攻下的,拿下了长安,颜元即发兵一举夺下了兰州凉州等地,捉拿逆贼,安抚百姓,故而连李渊进为丞相,颜元都没回长安,想一想颜元自奉旨征讨瓦岗寨以来,已经快两年没回家了。
是以今日李渊是亲自来接颜元,带着颜元回府,果真看到窦氏带着儿媳儿子们站在院前等着。
“三姐,三姐!”李元霸撒欢地跑过来,颜元伸手摸摸他的头,“元霸长得真快。”
“那当然了,三姐你都两年没见我了。”李元霸侧过脑袋地说,他如今都有颜元高了,只是看出来稚气未脱,依然像个孩子。
“我跟你说三姐,娘天天都念叨着你,一会儿见了娘你可由着娘想gān嘛就gān嘛。”李元霸跟颜元咬着耳朵说,颜元道:“知道了,你再拦着我,娘可饶不了你了。”
可不是,窦氏已经迈脚出来,李元霸赶紧一缩,颜元迎向窦氏,“孩儿拜见母亲。”
朝着窦氏行三跪九叩之大礼,窦氏连忙地扶起她嗔怪道:“你还知道回来啊!”
“看娘说的,娘亲在这里,就是要赶着孩儿走,孩儿也不要呢。娘亲,我可想你了。”抱住窦氏颜元直蹭着窦氏的脸,脸上尽是笑意,窦氏眼中含泪地拍着颜元的背。
“孩子回来了,大喜的日子就该欢欢喜喜的,走,都进去吧,人都等着呢。”李渊开口,颜元挽着窦氏的手进屋去,说是团圆的日子啊,人还真是齐全了,颜元那些平日并不常见的庶出兄弟姐妹们,还有李渊的妾侍都在了。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颜元与李建成夫妻,李世民夫妻问好,余下的一声问过,李渊道:“好了,坐下吧。”
兄弟姐妹相互见礼,李渊让人都坐下。一家人坐下,李渊的左边自是李建成,右边是窦氏,窦氏之下自是颜元,颜元身边是李元吉,李元霸。
入席之后,李渊欢喜道:“今日我们一家终总团圆了,来,大家都喝一杯。”
李渊齐杯要喝酒,所有人都齐杯一饮而尽,李渊大笑,“世民与元儿辛苦,多方征战,攻城掠地,颇是费心,尤其是元儿,瓦岗寨的义士收拢天下人才,征战威武,安民有道,实乃天佑。”
“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父亲爱民如子,名声在外,孩儿只是借了父亲的势力,这才得多方势力相助,虽为天佑,亦是父亲以德服人。”颜元夸赞着李渊,“孩儿敬父亲一杯,父亲请。”
“好!”颜元敬酒,李渊哪有不喝的道理,父女俩全饮而尽,窦氏叮嘱道:“先吃些菜,可不能只喝酒。”
给颜元夹了菜,也给李渊夹了些,李渊冲着颜元道:“夫人说得极好,元儿多吃些菜。”
也给颜元夹了菜,颜元吃了一口道谢,平日里都是食不言,寢不语的,今日特殊,一家人一边吃一边说着话,李元霸缠着颜元说她是如何收伏瓦岗义军,又问她怎么拿下长安,夺了兰州跟凉州。
颜元很会讲故事,最后李元霸听得yù罢不能,差点连饭都不给颜元吃了,还是窦氏镇住了李元霸,这才叫李元霸老老实实的由着颜元吃饱了才又缠起了颜元。
一家子终于是吃完饭了,李渊叫着颜元一起走走,李建成夫妻,李世民夫妻陪着一起。
李建成突然道:“天下即定,元儿的婚事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颜元瞪大眼睛看了李建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可听到李建成的提醒,窦氏跟李渊也看向了颜元,“你的婚事?”
“天下皆知要娶我的人得过三关,谁过了我这三关那就娶我呗,过不了的,我可不嫁。”颜元直接把昔日说出去的话拿来当挡箭牌,反正她不想嫁谁也奈何不了她。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咱们不能当天下人都是傻子。我当初提了三件事阻了杨广要我进宫,万不能授人于柄。眼下天下未定,切不可因我的事而叫我们李家为人诟病。”颜元发挥三寸不烂之舌,李渊和李建成李世民都不说话了。
“娘亲就别管我了,四妹五妹有合适的就许配,千万别等我。”颜元赶紧地补了一句,李渊道:“天下男儿就无一人能入你之眼?”
李渊可不好忽悠,颜元道:“天下好男儿何其多者,父亲应该说是没有一人是我想嫁的。”
窦氏眉头直跳,深吸一口气地道:“那你究竟想嫁何人?”
“等我碰到了我再告诉娘亲啊。”颜元并不回答,窦氏目光看向李渊,李渊头皮一紧,颜元的婚事要是弄不好,夫人绝不肯罢休。
“娘亲就别为我cao心了,娘亲说说看女子嫁人为的是什么?无非是夫荣妻贵,儿孙满堂,老有所伴。第一条我已经贵为长卿王,将来父亲更进一步,天下何人能与我比之贵重。至于儿孙满堂,当日中毒,孩儿虽已解毒,却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这一点怕是不能的,娘亲且说,这天下的男儿有哪一个能许诺一人只有孩儿一人,又不求子嗣传宗的?”
“什么?”窦氏站了起来,声音似是劈了一般,“你当日怎么不说还有此害?”
颜元道:“说了又能如何?除了叫娘亲伤心,又能改变什么?今日若不是娘亲说起我的亲事,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告诉娘亲。”
天旋地转,窦氏差点摔倒,颜元连忙将她扶住,“娘亲!”
“我的元儿,我的元儿啊!”一个女人失去了当母亲的权利,那是何等的悲哀,窦氏紧紧地捉住颜元,颜元却无所谓地道:“娘亲别难过,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比起未知的孩儿,难道孩儿的xing命不是更重要吗?孩儿还能好好地活着,您该开心才是,您这一哭,孩儿颇觉得娘亲不喜欢孩儿,倒更盼着什么女婿外孙的,孩儿会伤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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