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已经不流行子承父业了,主张自我选择。”风瑾说。
成君昊说:“自我选择未必不能传承啊。孩子的成长环境非常重要,你看我家,就没有不从军的,你看封家,也没有不从医的,我不知道封家是什么情况,但我家绝对都是我们自己选的,从小在长辈们的耳濡目染之下,很容易对父辈的事业产生兴趣的。”
风瑾说:“随缘吧。至少我现在有一个徒弟了,先教好这一个再说。”
陶靖宇第二天就跟着风瑾去医院实习,比起风瑾另外带的几个学生,陶靖宇显然要稚嫩多了,才刚刚念高一,而其他人大学都快毕业了。这些实习生很快就发现,这个管老师叫师父的小孩,中医药知识储备比他们丰富多了,而且记忆超群,反应神速,随便提到什么,他都能够迅速答出出处。几人便起了考校的心思,我问你答,陶靖宇都能对答如流。这让几个实习生羡慕不已,这种天赋真是一般人羡慕不来的。
晚上下班回去的时候,陶靖宇坐风瑾车一起回去,风瑾板着脸说:“靖宇,你今天第一天去实习,就犯了禁忌,你知道是哪一点吗?”
陶靖宇缩着脖子,偷偷看了风瑾一眼:“是卖弄,对不起,师父,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风瑾叹了口气:“也不能全怪你,那几位师兄也有责任。你能背得出那么多典故和药材,这跟医术有没有直接的联系呢?没有。这只是你学医的基础,没什么好显摆的。你背的书比师兄们多,但是他们的动手能力比你强,你要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不足,这样才能进步。做人要谦逊一点,真诚一点,少说多做,这样才能学到真本领、交到真朋友。”
陶靖宇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我明白了,师父。”
风瑾见他认错态度良好,没有再继续下去,点到为止即可,而且教育弟子靠的不是讲大道理,而是自己以身作则,以自己的言行做示范。
陶靖宇被教训了一顿,从那以后果然安分了许多,开始踏踏实实跟着风瑾学习。他早就知道师父医术很高,因为他治好了成叔叔的瘫痪症状,但他没有看他给成叔叔治病的过程,等他来医院跟着学习的时候,才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医术高超。通常来找师父看病的都是疑难杂症,多方求医未果的,到了师父这里,他会轻描淡写地说:“我给你开个方试试。”或者“我给你扎几针试试。”总是没过几天,就会听到病人痊愈或者好转的消息,这让陶靖宇钦佩不已,自己什么时候能达到这个水平就好了。
风瑾有空的时候,就会解释一下自己用药的诀窍,当然,也不光是只对陶靖宇说,另外几个实习生也一起教。风瑾用药,不会全都按照古方来,他有自己的想法,会根据对方的病症酌情加减几味药物,能做到这样,就不仅仅是靠背方剂就能做到的,得懂得融汇贯通。
这样的风瑾,在陶靖宇和几个实习生的眼中,简直就如同王者一样的存在,简直是太神了,在风瑾这里,就没有不能治的病,就算是病入膏肓的病人,病情到他手里都能得到缓解。几个弟子对他简直就是五体投地的膜拜,暗暗下决心要以风瑾为赶超目标。
风瑾当然不怕自己的学生超过自己,就怕他们没这个野心和勇气呢。
很快就要过年了,成君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劝动了风瑾跟自己回家过年,但是到了临走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第六十二章 妙手
电话是值班主任赵医生打来的:“风医生, 儿科这边接了个急性肾炎病人,情况很危机,你能过来看看吗?”
今年孙教授也回西京过年去了,只留了中年骨干赵医生在医院主事, 连他都搞不定的病,看样子是比较麻烦的, 大过年的, 人命关天,风瑾便对成君昊说:“成大哥,我要回医院一趟。”
正在收拾行李的成君昊停下来, 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他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这个节骨眼上又要去医院, 他自然担心回不了家。
“医院有个病人情况很危机,我得去看看。”风瑾说着提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跑。
成君昊提起行李追出去:“等一下, 我送你过去。”他跑上去, 将行李放进后备箱, 然后上了车。
风瑾歉意地对他说:“希望还赶得及车。”行李都带上了,如果事情顺利, 就能直接去车站。
等到了医院, 才发现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这不是简单的肾炎,而是肾炎引起的并发症,赵医生将自己会的手段都使尽了,还是没能缓解症状。那个戴着呼吸机的小女孩满脸通红, 呼吸急促。
风瑾仔细给孩子把脉,除了充血性心力衰竭,还有呼吸道感染,已经处于昏迷状态,危在旦夕,他当机立断,开了一个以附子、生熟大黄、生半夏为主的方剂,而且是大剂量的,吩咐药房马上去煎药。
赵医生看到药方的时候暗暗心惊,这个方子多半都是剧毒药物,正常情况下,吃下去那绝对是要死人的,医院除了风瑾,没人敢这么开药,连孙医生都不敢这么用。但他也知道,整个医院里,资历最老的确实是孙博明医生,但是医术最高明的却是风瑾,连孙教授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尽管内心存疑,但也还是没有提议异议。
病人情况如此凶险,风瑾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他对成君昊说:“抱歉,今天恐怕赶不回去了,要不然你自己回去?”今天已经是大年三十了,所有人都在忙着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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