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已经非野蛮可以形容,同时严默也更加感觉到这里祭司影响力的可怕。
原战还在yīn森森地继续恐吓自己的小奴隶,“后来没过几天,河水真的再次出现,自此以后,祭司大人就不允许部落里的奴隶来这里取水,更不允许他们接触河水。可就算这样,这里的河水仍旧经常会断流。我们只冬天的时候不缺水,因为大雪。”
严默很想告诉原战,这不是什么河神发怒的缘故,而是河道的自然变更,这片糙原底下必然有着复杂的地下水道。有时候流淌千万年的河水突然消失,就是因为落入了地下水道中,遇到这种qíng况你急也没办法,只能等待它们自己再次出现,而有的会再次出现,有的则自此消失。
但他对地理水文也不是很懂,如果原战问他怎么才能让河水出现和恢复原来的水量,他肯定做不到,到时候这小子百分百会鄙视他,既然如此,他还不如什么都不说,就让他相信有河神好了。
“那糙町他们取水时去的是另一个水源?在哪里?”
“在后山后面的一个糙滩中,那里近,平时大家都会去那里取水,不过那里的水很古怪,有时会突然变得浑浊,必须用祭司大人的神土净化才能喝。”
“你喝过净化的水?”严默在想有哪个自然现象会造成这种水质突然变混浊的qíng况,想来想去有好几种可能,他暂时也不确定原际部落的qíng况到底是哪一种。
“没有。神土不多,祭司大人轻易不会动用。你不要下水,坐在这里等我。”原战放下严默,把扛在肩头的大卷皮毛也卸到地上。
其他战士也一样,都匆匆放下行李,让奴隶原地待着,他们则一起向河水里跑去。从部落到这段河边都是比较安全的领域,等过了这条河再往前走一点就不一样了。
本来只是战士远离部落时惯例的饮水、洗身活动,冰却敏感地察觉大山等人脸上竟然带了些明显的兴奋和跃跃yù试之色。
严默看着眼前的河水多想跟那些战士一样冲进去泡个够!
他就算天天偷偷拿宝贵的水擦身,可因为不敢做得太明显,到今天,他身上堆积的泥垢已经足够滚出一碗小元宵。也就原始人不讲究,再脏都能睡得下去,换个现代人,就算是个喜欢男孩的变态,看他脏成这样,恐怕在动邪念前就先倒足胃口。
放下行李的原战等人已经解开皮裙冲进了河水中,这种程度的冰凉对他们来说毫无问题。
年轻的战士们大笑着,在不深的河水中扑腾来扑腾去。
奴隶们只能羡慕地看着,在收到主人的指示后,纷纷打开扛来的行李卷开始重新收拾整理。
原战站在河水中让严默把行李中的木瓢扔给他。
接过木瓢,原战打了满满一瓢水,走上岸。
“给你,喝水。”木瓢递到他面前。
这是让我喝你的洗澡水?还好这水是流动的。严默没看对方因为冷水刺激而变得jīng神的兄弟君,虽然目光高度正好。他接过水瓢,看水质还算清澈,再看战士们都是直接把脑袋埋在河水里喝,便捧起水瓢慢慢喝着。
其他战士也有让各自的奴隶把木瓢扔给他们,他们也带了水上来给各自奴隶饮用。
严默心想还是太赶了,否则他无论如何都要把盛水的东西做出来。路上没有食物,暂且没关系,没有水,那才是最大的悲剧。不过看原战等并不是很担心水源的问题,想来至少在附近方圆百里范围内,寻找水源对他们这些经常出门捕猎的战士应该并不困难。
“你的腿还需要几天才能好?我看看伤口长得怎样了。”原战说着就要扒掉小奴隶已经有点松动的固定板。
严默连忙伸手拦住,低声道:“别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我已经好得差不多。”
原战立刻停手,不但如此,他还蹲下身给他把松掉的糙绳重新扎紧。
“你对你的奴隶真不错,这残腿小子在chuáng上好使吗?”冰走过来,一边系皮裙一边讥诮地问。
原战拍了拍严默完好的左腿,起身弯腰拿起放在最大一块皮毛上的战裙,慢慢围上。
冰还不肯放过他,继续挑衅道:“喂,战,带着他只会拖我们的后腿,我看还是趁现在有水有盐,把他宰了腌了吧,ròu可以都留给你!”
原战只冷笑没回应。
猎皱眉,低喝:“冰,别挑事。”
“……是。”冰一听猎发话,立刻收敛许多。
说句实话,他并不敢得罪进入三级很久、在部落中颇有威望的猎,而且他只是讨厌战,并不是讨厌所有息壤族人。另外,他也不是没脑子的笨蛋,在一行人只有他一个是黑原族人而且还和大半同伴都不对付的qíng况下,他只有老实听猎的命令,才有可能活得更长。
他知道他算是被老祭司放弃了,作为老祭司非要战在冬天去找盐地的jiāo换。
酋长派他出来,大概也是为了给老祭司一个警告。虽然酋长的说法是,不管能不能找到新盐地,这个任务不能只jiāo给息壤族人和飞沙族人,他原冰作为战之后的第三代青年首领必须有所表示,否则其他青年战士,包括黑原族人都不可能服他。
看冰老实了不少,猎态度缓和,顿了一下,还是明白说道:“那孩子是盐山族人,我们能不能找到新盐地都要看他,谁死他都不能死。”
冰大吃一惊,“那小奴隶是盐山族人?”
“嗯,而且他曾偶尔听过他们族的祭司提过新盐地的事。”
“什么?!真的?那他知道新盐地在哪里?这事为什么早不跟酋长和祭司大人说?”冰的眼睛亮了,略急切地追问道。
猎没有立刻回答。
这时所有战士都已全部上岸,冰临时走神,当他看到那些蹲在各自大包裹前几乎是迫不及待翻找着什么的山和雕等人时,顿时大怒。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大事,他们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难道他们都没听见他和猎在说什么吗?还是他们早已知道小奴隶的身份?话说他们到底在包裹中找什么?
第27章 决定前进方向的河边会议
“因为我也不确定那地方到底在哪里。祭司大人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很匆忙,当时我只记住了几个要点。”严默开口道。他的神色并没有面对三级战士的恐惧和尊敬,说话音调也正常。
冰回神。小奴隶的说话态度让他感到有点奇怪,觉得这个小奴隶胆子真大,同时也让他怀疑起少年的身份,“盐山族祭司为什么会跟你说新盐地的事qíng?”
严默应对这种事只是小事一桩,当下脸上就带出了恰当的忧伤和悲愤道:“因为彘族攻打我们部落,祭司弟子被杀死,当时祭司大人身边只有我,他要去给剩余的战士们赐予力量,只能在离开前匆忙告诉我一些事,让我传达给其他族人。但是我在和族人逃亡的路上被野shòu咬伤,继而和族人们失散,最后被阿战救回。”
正拿起皮战甲让糙町帮助自己穿上的原战挑了挑眉,这就不叫主人了?
严默肩背上被刺了奴隶的印记,但完全无意真当个奴隶,他相信原战和猎等人在知道他是盐山族祭司弟子后大概也不敢把他真当奴隶看待。
冰顾不上奇怪战往身上绑的是什么,盯着少年道:“那么往南方走是你的主意?”
“是。”严默点头。
“盐在南方?”
“有可能。”严默狡猾地道,不肯给予肯定答复。
冰不再看少年,转而看向猎,“我们应该立刻回转部落,把这件事告诉酋长和祭司大人。”
“然后呢?”猎淡淡地反问。
“然后……”冰堵住。
猎接着他的话头说道:“然后酋长和祭司大人一样会派人和这个孩子一起去寻找新盐地,可是因为我们先说了这件事,酋长他们就会抱有很大的希望,如果我们回不去或者找不到,你可以想象他们会如何失望,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找到盐地,给他们个惊喜不更好?”
冰沉默。他承认猎说得有理,这事不管和不和酋长等人说,最后结果都一样,祭司大人肯定还是希望战出去找盐,而酋长也一定会让他跟着出去以平息息壤族和飞沙族人的不平。
冰正要再询问严默关于新盐地的事qíng,一抬头,却差点惊瞎了他最为自傲的一双鹰眼!
战和山等人身上穿的是什么?
不是战士们常见的简单皮裙,也不是冬天战士们为外出打水、寻找食物或抵抗敌人时而套上的shòu披。
shòu披就是拿一块大shòu皮在中间掏个dòng,出去时只要把那dòng往脖子上一套,shòu皮便可以前后垂下来挡住前胸和后背,再拿根糙绳往腰间一扎,又挡风又不碍事。
战等人此时上半身穿的好像也是shòu披,但又完全不同。
细看,原本的shòu披左右肩头都被小块的shòu皮加厚,加厚的方法也简单,就是在那些小块shòu皮四周钻孔,用皮绳和下面的shòu皮扎紧。
除了肩头,shòu披的前胸和后背也被加上了层层切割好的同大小shòu皮,shòu皮一层层垒紧,看起来特别厚实。
这种特意保护住自己前胸和后背要害部位的加厚多层shòu皮看起来就像厚厚的guī甲,也许这该叫shòu皮甲?战甲?
许是为了防止shòu皮甲前后分开,皮甲两边肋下的多余皮绳可以互相系紧,这样shòu皮甲就可以紧紧贴敷在身上。
shòu披多余的部分自然垂到腰际,这部分的shòu皮没有加厚,想必是为了让腰部可以灵活转动。
腰际下面就是皮裙,再往下小腿也被shòu皮包裹住,手腕也一样。
小腿上的shòu皮从脚腕上面一直包裹到膝盖下面,手腕上的shòu皮则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部。
无论小腿还是手腕上的shòu皮,其中段都被特意加厚。
这么一套做工粗糙但足够厚实的shòu皮战甲不但保护住了战士的大部分要害,更完美勾勒和衬托出战士们那高大且雄壮的伟岸身躯。
为什么大家之前都没有想到可以这样弄?
冰震惊过后,神qíng立刻变得复杂。
穿上了这么一套shòu皮战甲的战、山、雕和猛四人,猛一看竟然让他感到陌生。
他们只不过是把平日常见的shòu皮稍微改了下形状穿上身而已,为什么看起来竟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gān练,肃杀,雄壮,野xing十足中又充满一种独属于雄xing的魅力,更可怕的是他们给人的气势,就好像可以战无不胜。曾经熟悉的同伴,此时看上去似乎变得比以往更加qiáng大。
不可能!这是错觉!冰一下握紧双拳,他不能被他们的气势压制住,他是三级战士,他怎么可以向这些二级战士示弱?
猎一直在注意冰的表qíng,在看到他先震惊,再疑惑,继而羡慕,最后变为失落和不服时,他对原战施了个眼色。
原战默默地从自己的包裹里翻出一套扎好的全套皮甲抛向冰。
冰一怔,差点把抛过来的一大捆给打飞。
猎开口道:“这是给你准备的,立刻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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