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秀没有怀疑李浩然的话，昨天下午她就注意到一些年轻人出没在剧组，那些人一般都是趁着暑假来积累经验的，而且大多都是剧组工作人员的亲戚。
她高兴的点点头，见李学涯已经到了，赶紧摆摆手，指了指那边，压低声音道：“我先走了，要留个好印象，拜拜！”
李浩然“嗯”了一声，笑着目送她离开，刚好跟李学涯的视线对上，顺便做了个鬼脸。
李学涯瞪了瞪眼，没吓到李浩然，倒是吓到了一个方向上的钟灵秀。
她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虚心地问道：“李导，是我来迟了吗？”
李学涯轻咳一声，知道闹了乌龙，摆摆手，放缓了脸色道：“没，你到得挺早的，继续坐我后面学习吧。”
钟灵秀小jī啄米似的点点头，乖乖地坐在他身后，等程磊一到，赶紧将视线转移开，连身子也往另一边侧了侧。
有工作人员看得好笑，奇怪地问道：“程磊长得太丑了吗？怎么连看都不看他？”
李学涯也转过头，皱着眉等她回答。
要是女主一开始就跟男主没电，这就很难办了，特别是这部戏的女主别的演技都不要，只需要对男主来电。
钟灵秀张了张嘴，愕然地道：“不是李导让我不要跟他有接触的吗？眼神接触不也是接触……”
工作人员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连严肃脸的李学涯也忍俊不禁，指着钟灵秀道：“妙人，妙人啊！”
程磊也跟着笑了起来，八颗牙齿亮得晃眼，只是眼中却没有多少笑意，显然并不觉得这句话好笑。
大概是昨天的教训有了成效，可以看出程磊今天的状态好了许多，一个上午过去，竟然把原定计划一整天的戏份都拍完了。
吃饭前，李学涯大手一挥，命令道：“把明天的戏份往前移！”
钟灵秀拿盒饭的手一抖，差点将盒饭掉在地上。
一个人突然站到了她身边，帮她把盒饭打开，放在桌子上，连筷子也掰好，塞进她手里。
“紧张了？”
钟灵秀偏头看到李浩然那张白白净净的脸，突然间心qíng好了很多，摇了摇头，否认道：“没有，怎么可能紧张，不存在的。”
李浩然轻笑一声，用牙齿将自己的筷子咬开，挑眉道：“不说‘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了？”
☆、chapter 11
被李浩然这么一说，钟灵秀一下就想起来了一个月前的事，忍不住问道：“那只橘猫呢？你放在哪了？”
李浩然将手臂内侧翻出来摆在钟灵秀面前，努了努嘴，抱怨似的道：“家呢，昨晚还抓了我好几下，真是胆肥了。”
钟灵秀拿着他的手臂看了看，本来是看猫爪痕的，看着看着不知为什么突然注意到了他的肌ròu上，下意识道：“别说你瘦是瘦，但是肌ròu还是不错的。”
说完，还顺手捏了捏。
等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后，忙gān咳一声，埋头吃饭。
李浩然笑了笑，突然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其他地方的肌ròu更不错，要捏捏看吗？”
钟灵秀吓了一大跳，差点将嘴里的饭呛进喉咙里，摸了摸变红的耳边，赶忙拉开了跟他之间的距离，假装没听见他之前的话。
李学涯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他们这边，警告xing地看了李浩然一眼。
李浩然耸了耸肩，随便扒了两三口后，转身出去了。
下午开拍时，钟灵秀深呼吸几口，努力在脑海中幻想程磊的样子，但每回想到眼睛时就会突然转变成一双笑眯眯的月牙眼，紧接着连整个人都变成了李浩然的模样。
她绝望地捂住脸，哀嚎一声。
一定是那句话闹的！这可怎么办啊！
李学涯似乎看出了她的紧张，走过来跟她谈心，安慰道：“别担心，你就把你自己当作是村长女儿就行了，你就是出个门看个热闹，然后看到一个长得高高帅帅的男孩子，觉得他跟村里其他的男生都不一样，所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这么简单！”
见钟灵秀脸色凝重，他话锋一转，比喻道：“就像是看到了蘑菇堆里的一颗大葱！明白了吗？”
钟灵秀想象了一下他形容的画面，忍不住“噗呲”笑了出来。
李学涯拍巴掌道：“对，就是这样，你就是这样笑的，只是你还要把这颗大葱想象得帅气一些，它可不是简单的大葱，它是大葱之王！”
钟灵秀憋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再看程磊时，脑海中自动浮现出了一颗行走的大葱模样。
李学涯摆摆手，示意各部门各就各位，将板子一打，沉声道：“Action！”
在没有跟程磊相遇前，钟灵秀表现得都极佳，几乎算是一条过了，只是一遇到程磊，她就忍不住想起大葱，但面前站着的分明是一个男人，因此有些jīng分的她笑容就变得古怪起来。
“Cut！”
李学涯沉着脸走到场中，指着程磊训道：“你是刚进村的城市知青，不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围观了竟然露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你是知识分子，是矜持而自信的！”
“还有你！”他将pào火对准钟灵秀。
钟灵秀缩了缩脖子，垂下头虚心聆听指教。
李学涯看着她这副乖巧的样子，竟然气得笑了，无语地道：“我让你想象大葱，那是为了让你放松！不是让你当真把他当成大葱一样看待！你会对大葱另眼相待吗？你会对大葱目露爱意吗？”
钟灵秀赶紧摇了摇头，看着脚尖不敢说话。
训完主演后，李学涯又训了一遍群演和灯光师等工作人员，见所有人脸上的神qíng都变得严肃后，才重新走到监视器后，挥了挥手，示意助手打板。
李浩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悄悄地站在程磊的同一方向上。
钟灵秀演到跟程磊相遇时，眼神飘忽了一下，注意到李浩然，讶异了片刻，笑了起来。
“Cut！”
李学涯站起身，指着钟灵秀道：“就刚刚那个笑容可以，但你的眼神不要飘，你那个时候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根本就移不开视线，知道了吗？”
钟灵秀尴尬地点点头，下意识看了眼李浩然，见他眉眼弯弯的站在原地，突然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到了陌生环境里，乍然见到一个以前认识的人，下意识的便觉得亲近吧。
第三次开拍后，钟灵秀在演到跟程磊相遇时，直接错开他的眼神，看向李浩然，在见到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时，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
“Cut！过了！”
李学涯对于钟灵秀的表现很满意，一个没有受过科班教育的人，能做到这个程度，可以说是老天赏饭吃了。
程磊见钟灵秀的特写拍得这么快，心下竟然开始紧张起来。
轮到他时，李学涯没到一秒就喊了“Cut”，然后拍着剧本道：“你是知青，不是男公关！就刚刚那表qíng，再舔一下嘴唇，别人就要以为我拍的是三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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