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的想害小拾还用等到这时候?更何况今晚在太子府,如果不是我故意放水,你也带不走她。”
陆玠注视着李知荀的眼睛,见他坦dàngdàng的与自己对视,看不出半点心虚,一时之间竟然分不出是真是假。
“真的不是你?”
李知荀再次郑重的点头声明:“真的不是我。小拾到底怎么了?”
陆玠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也不yù再多jiāo谈,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在下告辞。”
送走陆玠,李知荀又重新趟回卧榻上,对他的深夜突然造访感到莫名其妙。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难道是……毒/药?小拾中毒了?
中……毒?!!
李知荀陡然从软塌上坐起来,脸色巨变,一种可怕的猜测在心中越发明晰,越想下去越心惊。
他再也坐立不住,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一脚踢翻了一支圣上御赐的秘色瓷花瓶,滔天的怒意透体而出。最后终于沉不住气,拿着披风独自跑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你是捉不完的迷藏
沙漠中的海làng
狂风bào雨时的满天星光
☆、君向潇湘
“砰砰砰!砰砰砰!”
亭王府,睡眼惺忪的小厮打着哈欠前去开门,还不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人一脚踹开,跌在地上。
他刚想喊有刺客,却见“刺客”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身上放佛燃了熊熊火焰,让人避之不及。
“带我去找你们王爷。”“刺客”说道。
小厮觉得声音熟悉,揉揉眼睛才突然惊觉,这不是晏清小王爷嘛,于是连忙跪地磕头,颤声道:“不,不知王爷大驾光临,小的……”
“带我去见李易亭!!”李知荀不耐烦的大喝一声,以往总是含着笑意的脸此刻也变得十分可怕,仿佛想要吃人一般。
他自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失态过。
早在母亲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qíng,喜欢的不能说喜欢,讨厌的也不能说讨厌。这一点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可是今日却被bī到如此地步。
他明明已经对他曾经做的事qíng纵容过一次,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再犯……
迷迷糊糊的小厮被李知荀这么一吼,反倒神智清醒了许多,立刻爬起来连连点头。
“是,是,王,王爷请这边走。”
刚一进入承清殿,他就一脚踹开了房门。大殿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沁人的熏香味,很显然李易亭已经歇下了。
居然还睡得着!
其实李易亭早在他人还在殿外时就醒来了。他慢条斯理的穿好了鞋,坐在chuáng边静静的等着。
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他主动找上门来,连当年沉弯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做过。
李知荀在黑暗中看到他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坐在chuáng边,大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颤抖着声音问道:“是你做的吧!”
“什么是我?”李易亭抬眼望着他,明知故问。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一样的让人安心。可是为什么胸口这么难受,像被扎了无数细密小巧的针,说不上疼,却压抑到让他窒息。
“你还给我装!!”李知荀愤怒的把脸凑近,抓着衣领的手握的更紧了,似乎想就这样把眼前的人给勒死。
他微笑的看着他,既不承认也不辩解,仿佛魔怔了似的,贪婪的感受着他微不可闻的呼吸,以及透过衣物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体温。
许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他了。这副眉眼到底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多少遍,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楚。
李知荀见他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而且还笑的那般刺眼,激怒之下挥起左手就是一拳。
李易亭躲闪不及,láng狈的摔在了地上,殷红的血从鼻子里流了下来,落在地上。
一滴,两滴,三滴……
像是他落满灰尘的心跳。
他的心,也许久没有这么鲜活而认真的跳动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翼翼的爱着,从他们还很小的时候起。他以为他可以永远像小时候那样,一遇到遇到麻烦,七哥就会出现。
偷偷跑去南山放风筝的时候,他的那只被树枝挂住了,是七哥爬到树上帮他取下来的。大哥欺负他的时候,抢走他最心爱的一支霸王鞭,七哥便和大哥打了一架,然后带着一身伤找到了躲在假山后面偷哭的自己,笑嘻嘻的把霸王鞭还给了他。
那时候他有些固执的以为,这个笑容温暖的哥哥会守护他一辈子。只要有七哥在,他就什么都不用怕。他的一生,再láng藉满地,也都是明亮的。
可是直到沉弯的出现,这一切都变了。所有他曾经笃定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专宠全都消失了。那些曾经只对他展开的笑意,如今却都就尽数给了另一个人,即使这个人是七哥的亲妹妹也不行。
所以他只能把沉弯杀了。
只有这样,他才会再次把目光落回自己身上。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要怪就怪他不该对沉弯这么呵护,是他的呵护害了他身边的人。
从前是,现在也是。
打就打吧,只要你心里能好受一些。如果我不能作为你最爱的人出现在你心里,那就作为你最恨的人,让你永远记住我,更忘不掉我。
李知荀见他紧闭着双眼一副任他处置的模样,突然想起他以前被人欺负时自bào自弃的样子。宫里的其它皇子见他丝毫不反抗,打的就更加起劲,嘴里还恶毒的骂着。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没了发火的力气,泄气般的跪在了地上,眼睛疼疼的,喉咙也疼,说不出话来。
过了很久,久到两人都以为时间静止了,他还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捂着胸口,半张脸陷在yīn影里。
李易亭不想打破这偷来的片刻美好,如果可以,他宁愿生命就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他借着黑夜的掩护,凝视那张早已刻画在心里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凄凉。
“你早就知道了吧?沉弯的事qíng也好,我的……感qíng也好。”
“……”
“还有在你接风宴上的那次,黎天瑜和你在后花园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的对吧,所以才故意跟上去。”
依旧是沉默,空气安静到让人坐立难安。
“关于沉弯的事qíng……”李易亭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我只能说对不起,可是如果让我重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够了。”
一直沉默着的李知荀突然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够了,他再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沉弯的事qíng。
“解药拿来。”
他把手伸到李易亭面前,声音平淡而虚弱,头偏在一边,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李易亭端详着那双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苦笑着说:“七哥,这么多年了,你觉得我像是那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吗?拾姑娘的毒,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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