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晚饭前后确实可以抽出一两个时辰。”
抬头望向无痕,试探的问了一句。
“只是不知道大哥那时可有时间?”
无痕立即一口应下。
“没问题,既是诸位陪我,无论何事我都会抽身来的。”
随后qiáng压下心中的狂喜,故作一本正经的看向其他几个。
“那就说定了,今晚酉时,我在楚越楼恭候诸位!”
几个人立刻拱手朝他回敬。
“大哥言重了,我等一定赴约。”
无痕颔,飞身而走。
……
“四小姐。”
苏锦溪刚至清芷苑外,突被身后的声音叫住。
回头一看,竟是老夫人身边的碧珠。赶忙亲自迎了过去。
“原来是碧珠姑娘,是祖母找我有什么事吗?”
碧珠大方的施了个福礼,之后将装着点心的竹篮举到苏锦溪面前。
“老夫人让奴婢将这些带给四小姐。”
苏锦溪打开略看了一眼,见都是些刚刚桌面上的东西,不禁笑了。
“祖母是拿我还当孩子吗?”
碧珠亦浅笑。
“老夫人也说都是些孩子的吃食。”
苏锦溪微楞,很快反应过来,朝门外候着的小厮一抬手,小厮立马恭敬的走了过来。
“小姐。”
“接过东西,送到清黛轩。”
“是。”
待小厮离去,碧珠立刻施礼告辞,苏锦溪亲自牵起了她的手。
“姑娘等等,暂时请随我来。”
说着,不容分说的带着她就往清芷苑里走。
绕过影壁,停在了一个青瓷深缸面前。
里面的荷花已经三三两两的凋零,垂立的莲蓬泛着近乎黑的颜色。
苏锦溪挽起一只袖子,亲自将手探到里面,连拽了五六株才住了手。
之后,甩甩手上及上面的水,扭头递向她刚走过去,边去取竹篮的婵衣。
“这些老莲子正是软糯的时候,放到粥里最是清口。祖母若是喜欢,我再给她送去些。”
“四小姐有心了。”
碧珠伸手接过婵衣装盖好的竹篮,“奴婢这就给老夫人带去。”
刚要转身,又被苏锦溪抓住胳膊。
“碧珠姑娘慢走。”
随即松开,往墙根走了几步。一弯腰,一连揪下几朵木芙蓉,走回到她身旁。
“这些是送给姑娘玩的,还望不要嫌弃。”
碧珠擅长做gān花,最喜欢的就是木芙蓉,早在一进院子就注意到了这一片白白红红,只是碍于是小姐的院子,不便开口。
刚刚心下还考虑,日后找那个与这院熟悉的讨些。没成想,四小姐竟正中了她的心意,而且还刚刚好是那几朵最适合的。
心下欢喜,立刻接在了手里。
“四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在这谢过四小姐了。”
貌似随意的看下“”天,再次施了个福礼。
“唯恐老夫人差找,奴婢这就告辞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同孤
苏锦溪笑着颔。
“碧珠姑娘请便。”
碧珠浅笑回敬,捧着芙蓉转身离去。
见她走远了,苏锦溪方往里走去。
她自然知道那朵最适合做gān花,前世艰难的在冯途晟身边熬日子,做gān花便是她打时间的一种。
婵衣离了堂屋,立马找地将后日七皇子邀苏锦溪赴宴的事书记了下来。
走到院后一角,趁着四下无人的空档,唤来信鸽,将消息传了出去。
一切妥当后,刚要转身离开,竟远远的见到苏锦溪的影子。
此时背对着她的苏锦溪,正倚靠着树不知仰看什么,从头到脚充满了落寞的味道。
婵衣刚想绕道离开,身后传来苏锦溪的声音。
“婵衣。”
低沉的声音让婵衣不得不止住步,硬着之后头皮走了过去。
“是。”低头顺眉站到一旁。
苏锦溪没有回头看她,仍旧看着天上。
“今天的天真蓝。”
“是。”婵衣不知她说话的意图,也不知她是否看到她传送消息,只得故作无知的应酬着。
“虽然不时会飘过几‘遮挡’的朵云,却徒增了它的景致。”
苏锦溪还是那样看着,语气越轻松,可脸上的表qíng却越的沉郁。
“……”
婵衣不知再说什么,心里笃定了苏锦溪看到她寄信的事,虽然都是双方心知肚明的,仍旧一时间让她无语以答。
可接下来俨然证明是她“多虑”了。
苏锦溪压根没有提到那些,沉默的看着天,再没有开口。
而婵衣就这样一直陪着,明明是两个人相互一起,却都感到一个人的孤冷。
过了许久,直到日头都歪了,苏锦溪才再次言道。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往宿园里面走吗?”
“嗯?”婵衣想着心事,并没有听清苏锦溪冷不丁的话,刚想问过,被苏锦溪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除了寄翠俩人,日后还要看紧冬卉。”说着,扭头朝婵衣看去。
从她刚刚的反应,她就知道她没听到。不过也好,本就是她无意识中脱口出来的,若她真的问下去,她反不知怎么回答了。
总不能说前世奄奄一息的流清,就是被人在哪现的吧。
按理说,今世的流清又不曾如此,她本应舍弃忘掉,可是,她莫名就是想看看那个地方。
这类话就算她肯说,也不会有人听信。所以说,她这一生,注定是孤单的。永远不可能有人能贴近她的内心。
“是。”
见婵衣点头,苏锦溪朝她微微颔,目光继续落到前方。
“真是个幸福的人儿,笑的真甜。”
婵衣朝苏锦溪看了一眼,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缥缈的炊烟下,绿节忙碌的身影清晰的印入她眼帘。
只见她神采奕奕的进进出出,两边微翘的唇瓣时张时合,似乎还哼唱着什么歌,即便离的这么远,还是能感染到她的欢愉。
婵衣看看天,再看回绿节身上,只觉的今日的小姐有很多不常,转身看回她时,她早已站直身子,朝正房的方向走去。
“让绿节随意给我准备两碟素的,再转告流清,说我急着为老夫人誊抄,晚饭就不去厅堂了。”
因为苏锦溪留下的话,婵衣不便跟着,只得看着她的身影独自消失在拂廊。
回到空空dàngdàng的屋内,苏锦溪无心关注流清乱丢的杂物,也无心察看筐中还有些什么,裹着外衣直接倒在chuáng上。
自从重生,她一直活的很累,一个人面对,一个人硬撑,一个人将所有心事深埋。
身体上的苦,她可以担着,但无法与人诉说的苦闷,却只能独尝。
在这场永远没有盟友的孤军奋斗中,若不是保全亲友的信念支撑着,她真的几yù走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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