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眼桌上,虽说尽是些鹌子水晶脍、板栗烧野jī、鲍鱼燕窝粥、叉烧鹿脯、jī汤氽海蚌、玫瑰豆腐、酒酿清蒸鸭子、龙井虾仁等常见菜,但对于苏叶南来说,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
不过燕王妃确实是难伺候,苏锦溪筷子上的食物还未入口,她已经眉目肃然的训斥起来。
“怎么搞的,连勺子在原处暂停片刻都不懂吗!”
寄翠瑟瑟抖的站在燕王妃身旁,碗旁的一滴汤汁分外醒目。
苏锦溪没有理会寄翠,给身旁的易云飞过一个眼神。
易云立即心领神会的去为燕王妃夹了一块玫瑰豆腐。然而还没放到碟子里面,就引来了燕王妃更大不悦。
“到底是谁调教的你们,不知道先夹清淡的再夹浓厚的吗!”
易云吓的没了主意,夹着豆腐的筷子悬在半空中上下不得。
大夫人脸烧的火热,赶忙指使身旁的彩平过去,彩平的眼角顿时染上淡淡的惊慌,战战兢兢地为燕王妃夹了块野jīròu。
没想到燕王妃这次gān脆放下了筷子。
“连先炒后烧的规矩都不懂,真不知道苏府的人这些年是如何吃饭的。”
燕王妃的话打碎了彩平最后一丝镇定,手一抖筷子上的jīròu竟掉在了地上。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旁边。
“王妃没必要同她们置气,我带来了一些沿途的特产,不如到我那坐坐。”
苏锦溪说着用脚尖偷碰了下彩平,彩平立刻起身退到角落。
前世这丫头待她还不错,唉,可惜一会儿少不了大夫人的一顿惩处了。
“无妨,让我的侍婢布菜好了。真想不到,苏府的丫环都是些这些水平!”
话音未落,一名一直站在燕王妃不远的侍婢立即上前忙碌。
苏锦溪往嘴里添了口米饭,微微朝此人侧目,只见她举手投足气韵闲定,布菜的顺序较燕王妃之前说的不差分毫。
从始至终低着头,专注的服侍着燕王妃,旁若无人一般。
纵观桌上他人,苏淡雪只顾规矩的闷头吃饭。大夫人觉得失了面子,又因着流清的事不愿言语。其他人则是不作声的规矩吃饭。
唯有施夫人和三夫人时不时的扫一眼燕王妃的脸色。
就这样,又过了些时候,众人好歹是把这顿饭吃完了。五小姐苏若梅心里憋气,觉得一切都是苏锦溪惹的。眼珠一转,嘴角绽放出笑意。
“光坐着聊天多没意思,不如玩击鼓传花的游戏。花落谁手,就将自己的一样物品随意送给在场的一位。”
“传花?”燕王妃眼波一转,略作迟疑,目光看向苏锦溪。像是唯恐她不喜欢。
没想到,苏锦溪吐了口漱口的茶水到漱盂后先拍手赞好。
“我赞成,是个好主意。”
“嗯嗯,我也同意。”
紧接着苏云烟出人意料的声援了苏锦溪。兴高采烈的脸上看不出一点与她的不愉悦。
突然意识到三夫人飞来的眼神,赶忙收敛了表qíng。
要是真的玩这个游戏,男宾应该也会加入,到时候就又可以多看几眼燕王世子了。
说不定……目光一撇,瞅着屏风的方向,脸上凭添了一层淡淡的娇羞。
捧着这么大个‘良机’,自然顾不得同苏锦溪的膈应。
“不如现在就让人取来小鼓,我们立马开始。”
苏若梅见状,不失的继续提议。眼角偷瞅了眼苏云烟,又顺势瞅了瞅屏风,嘴角露出模糊的笑意。
第六十五章 传花
一直不做声的如同木头人的苏暮chūn,仍旧坚持她的作风。只是两手搓来错去的帕子,然偶尔看向屏风时闪着光彩的双眸出卖了她。
苏锦溪用婵衣递来的手巾细细的擦着手指,默默观察着她的神色,无奈的在心底一声叹息。
看这架势该是也爱慕上后面的那位男子,父亲和堂兄不可能,那就只能是李灏寒。真没想到除了苏云烟,还隐藏着这个花痴。
真是没见过男的,要是让她们见到李轻尘,岂不疯了!
想到这,苏锦溪突然懊恼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想起那个该死的家伙,不禁好一阵磨牙。再没察观众人的心思。
燕王妃没有注意到苏锦溪的波动,笑盈盈的应下。
“好,本王妃也很多年没玩过了,权当随你们又年轻了。”对于她来说只要锦溪高兴就好。
丫环们不敢擅拿主张,见到大夫人颔示意后,才三五的离开准备。
很快,手持木莲、羊皮鼓和黑纱带的几个丫环6续走了回来。此时屏风已经被撤开,收拾gān净的两边的桌子被拉近了一些。
“谁来击鼓,我要参加游戏,我可不击。”苏若兰是为数很少纯想玩游戏的人,说着话特地和鼓撇开些距离。
“二姐不用担心,找个丫环不就成了。”
苏锦溪柔声的搭了句话,心里真替大夫人汗颜,挺有心机的一个人,怎么生了个这样的丫头。
难道是把时间都用在勾心斗角上,根本无暇教导孩子。
苏锦溪话声刚落,苏若梅不失的接了过去。
“四姐和我想到一起了。”
说罢,像是无意的随手指了个丫环。
“红锦你去击鼓”。
红锦刚迈步,苏若梅眉心微低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身来到苏锦溪身旁。
“呦,不好意思四姐,这丫头刚好和你的名同字。”说着,不等苏锦溪开口,挽住了她的胳膊撒娇的摇晃起来。
“四姐,我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到什么替换的字,你好歹饶我一回,回去后定给她换个名。”
她这哪里是现眼姐妹qíng深,无非就是借丫环的名羞rǔ苏锦溪身份低下。
清风堂里坐着的各位大部分都是世故的‘人jīng’,哪里看不出这点伎俩。尤其是燕王妃当下就变了脸色。
苏叶南看的真切,暗暗大叫不妙,心里笨蛋、蠢货的直骂了一箩筐。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一一不作多言,苏云烟唯恐与李灏寒接触的机会丢了,破天荒的也沉默了。
倒是苏若梅无所谓的装傻充愣的盯着苏锦溪的目光,嘴角微挑,掩饰不住的得意。
她就是故意恶心她的,不过是个贱妾都不如的生的,凭什么让他们为她聚作一堂。
苏锦溪到不介意,抢在燕王妃之前笑容淡淡的说道。
“我的锦溪二字原本就取自锦溪镇的名字,叫的多了去了。若是处处计较,岂不荒山野岭、贫民院里的梅花都要改名了。”
苏若梅故意将苏锦溪与她的丫环相较,苏锦溪反而将她直接归入了贫破低贱之地。
苏若梅心怒难耐,但也没办法,一则有燕王妃在不便当场怒,二则梅花遍布天下开放,苏锦溪所说的那些地方确实是有不少梅花生长。
燕王妃为苏锦溪的机智暗暗叫好,第一次留意到她的名字。
锦溪,锦溪镇。那个边陲小镇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他那曲一气呵成的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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