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波光潋滟。
月光熔银般泻落在jīng美的宫殿,从飞檐缓慢温柔地流下来,滴落在青石台上。青石台外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桃花林,白日灼灼耀人眼目的嫣红浸没在夜色中,呈现出优雅的浅紫,映着迷离的灯光,显出别样的美来。
红木桌上摆了数碟时兴水果点心,上好的茉莉龙珠与梨花白随意摆在桌边,应珣凝视着不远处的桃花,抿了口酒。赏月宴是专门为各家族年轻男女准备的宴会,赏月、赏花、赏美人,每年总会出那么几对佳偶,久而久之,对于宴会的xing质,大家也就心照不宣了。
想到这里,应珣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年少时的某次赏月宴,他和折玉溜出来透透气,桃花林里不过逛了小半个时辰,便撞上对你侬我侬的jiāo颈鸳鸯。
不对,是鸳鸳。
那是两个俊逸的年轻男子,正忘qíng地唇舌jiāo缠着,身形稍高挑的青年将较为柔弱的青年压在树gān上,细密的吻从对方的额头蜿蜒至锁骨,两人的衣衫很快就脱落到地上,高挑青年将柔弱青年的左腿抬起架在肩膀上,轻笑着开始了狂bào的攻城略地。
“啊……轻点……”
噗嗤噗嗤的水声清晰可闻,夹杂着令人脸红心跳的难耐低喘,被基佬支配的恐惧霎时间穿破次元壁笼罩全身,应珣整个人战栗如同被bào雨打蔫的鹌鹑,他什么动作都做不出来,最后还是折玉拉着他走远,才避免被发现的尴尬。
他如木偶般被他牵到了湖边,对方用湖水打湿了手帕,轻柔地为他擦拭脸颊:“你很惊讶?”
“那可是两个男人……”
少年微微笑了,声音低低的,很是温柔:“那又怎么样呢。”
不堪回首。
应珣执杯遥遥举向不远处的洛倾:“来得好慢。”
“上官将军。”
回答的竟然是洛芷。
她很漂亮,弯弯黛眉下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灵动而有神采,三千青丝柔顺地披在肩上,只一根碧玉簪松松挽住,浅huáng的衣裙衬得她愈发娇俏可人,让人移不开目光。
不过,比起他家如烟还差得远。
上官如烟今日费心打扮了一番,月白色的衣裙勾勒出纤细优雅的身形,如墨长发绾成个凌虚髻,斜cha一枝碧蓝的琉璃簪,耳上坠着对小小的明珠。不施脂粉,白皙的皮肤莹然生光,她安静地坐在女眷席中,清幽气息与旁边少女截然不同,隐隐竟有几分谪仙的气质。
应珣瞥了眼自家妹妹如是想到。
【呦,女主还以为你在对她说话呢,这样cha嘴,会降洛倾好感度吧?】
“应该不会,女主大概是恶补了璇玑国的风土人qíng,知道民风开放才会如此,她初次见我时可没如此洒脱,这么多天过去,凭借她的数理化知识,她和洛倾感qíng应该非常不错了。”
【可是你瞧。】
应珣望向洛倾,那双眼睛依旧如潭水般寂静,而抿成一线的唇却显示出主人的不开心。
应珣放下杯盏潇洒起身,冲洛芷微笑颔首:“当日匆忙,忘记问姑娘姓名,原来是洛芷小姐,失礼了。”
“我以为你忘了这种小事呢。”
“已经记在心里,忘不掉了。”
声音轻轻,怎么听都有几分温柔的意味。
洛芷的脸一下就红了:“我先去那边了。”
说罢,就匆匆走向女眷席。
应珣与洛倾回到自己的位置,洛倾四岁拜师梵音大师门下,直到现在才回到故国,此次回璇玑是应天子之召成为璇玑国师,地位卓越无与伦比,这张桌子共设立四个位置,剩下两个,便是帝王与清渊王。
“多谢。”
应珣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他是指那些信。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本书,改日登门求教。”
【啊我明白了,洛倾是那种很傲的人,你这几天寄信,上面的东西他以前都不懂,刺激到他作为天才的自尊了吧?】
“所以。”
【他一定这几天宅在书房拼命研究那本天书,女主根本就刷不到好感度,洛倾对感qíng比较淡漠,女主现在对他来说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
“陛下驾到——清渊王驾到——”
并非太监尖细的嗓子,柔中带刚的女声,婉转好听,却也中气十足。
“赞一下折玉的品味。”
应珣随着众人拜下去,在听见那熟悉的华丽声音念出“平身”后,他准备起身,然而不待他动作,一双手轻轻将他扶起来。
“不必多礼。”
声音琉璃一般冰凉,琉璃一般清澈。
【这就是闻人渊了!】
应珣抬眸,一瞬间觉得周围都暗了暗——这满地的月色,这璀璨的灯火,这灼灼的桃花,都不敌他容色倾国。
“不愧是兄弟,即便长大了容貌也是不分伯仲的繁盛。”
【他的颜值和他一!般!高!】
【上天他比天要高,下海他比还更大嗷嗷!】
“滚回去杀毒。”
【_(:з」∠)_】
虽是动人心魄的美丽,却依旧是男色,应珣只是瞬间的恍惚,随即目光就恢复了清明,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立刻望向女主的方向,只见洛芷的目光在轩、渊二人身上徘徊流连,目光里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一颗玻璃心顿时碎成了渣渣。
他就知道!
“为什么随便挑出哪个都比上官如风好看!这给我施加了多少压力你造吗?”
【啊,今夜阳光明媚,今夜多云转晴……】
闻人渊顺着应珣的目光望去,看见眸子亮晶晶的少女。
他的唇轻轻抿了起来。
由于记挂着即将到来的诗词大比拼,应珣没什么兴致,只小口抿着茶。
闻人轩看似饶有兴致地赏月赏花,其实目光从不曾从他身上离开过,应珣感受到他的目光像根羽毛轻轻地在他脸上拂弄,不会让你感到不耐,却也暗搓搓地勾人心痒。
洛倾则垂眸思索,看来还未走出他那所jīng美别致的象牙塔。
闻人渊呢?
他正低头摩挲着手中小暖炉,好像在发呆。
饮冰的身体向来不怎么好。
先帝后宫曾有位外族进献的美艳女子,色若红桃,心胜蛇蝎,善用奇毒,他姑姑怀饮冰时被那女子下了种冰寒之毒,为了保住自己,她瞒过先帝听从太医的方法,将毒全都转到未出世的胎儿身上,没想到饮冰竟然没死,只是天生病弱怕冷,每逢寒日便受万蚁噬心之痛。
这样的体质给他带来过无数痛苦。
应珣还记得某晚少年用小心翼翼的语气求他留下来,当时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欣然同意了,结果当晚他完全被他承受疼痛时的凄楚模样惊住。为了能让少年缓和些,他们将里衣脱掉共同缩在几chuáng被子的荫庇下,紧紧相拥以汲取彼此的温度,当时他告诉他痛的话就叫出来,结果对方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些:“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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