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所处房子是厂内主任的房,设计也是独具匠心,离着普通员工的房子也有些距离,并且二者之间夹着的是一个公园。
绿目标就是带着勇士在公园里转转。
绿在送来的一大袋子里面找寻链子的踪影,袋子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勇士已不耐烦地在门边磨蹭,又折回来蹭绿的小腿催促——狗链这种东西怎么会让你找到。
绿无奈,那今天就这样吧,“走吧。”扭转门上小柄推开门。
勇士猛地蹿出去,周身都带起一股风。
“勇士!”绿尖叫,她吓到了,没想到勇士会逃离。
“勇士回来!”这时勇士离绿已经有五十米远了,绿睁大了眼睛,满目紧张。
让绿庆幸的是勇士听到后又返身跑了回来。
“你吓到我了。”绿忍不住出声埋怨,看着面前有一双似相公一样凌厉双眼的勇士,用了不疼却又有几分力道的手劲招呼上勇士脑袋,“你太调皮了。”
除了新婚后第二天相公带着出去以外,绿还没有在夜晚外出过。回想当时,那时天也没黑,她还误以为是清晨。
外面也有灯,挂得很高,两盏灯之间距离很远,仅仅是让行人不至于两眼摸黑的程度。
公园里有小池塘,绿和勇士离公园越近,小池塘里传来的蛙鸣愈发响亮。而且视野也逐渐变亮了,公园里装的灯怕是比职员房前小道的路灯还多。
进到公园里,可以看到闲来锻炼的人。绿带着勇士绕着公园外围走。
有位玩着两根平行横棍子的大爷,看到绿带着这么一条凶猛的狗,询问,“这么大的狗怕是要吃不少!”语气惊叹,眼神可见是爱狗之人,“姑娘有本事!”老人家露出残缺的牙齿称赞。
绿羞涩地笑笑,“帮朋友养的。”相公的朋友也是自己的朋友。
绕过大爷,还有不少人对这条狗做出来评论,基本是对勇士的雄姿发出惊讶的。
一人一狗慢悠悠围着公园走了半圈,忽冒出一个三十来岁身材丰腴的女人,伸出食指指向绿指责,“现在怎么什么人都有,这么大一条狗,咬到厂子里老人小孩,你负责得起吗?”
女人声音尖细,头发有着很多很多股小卷,灯光虽亮,但看不清她的面色,绿隐隐约约能察觉到对方嫌弃鄙夷的表qíng。
绿不自觉蹙眉,解释:“勇士不会咬人。”微微屈膝揽过勇士,她感觉到勇士生气了。
准确来说绿不知道狗会咬人,在绿的认知里,狗应该就是勇士这样,有着威武身姿,并且有着媲美人一样的聪明机智——是同伴一样的存在,尽管它需要人类养活。
怎么会咬人呢?
“哼,你们这些人,好的臭的随便养,不讲道德,这在以前是要被——”
“汪——”一个身影唆地跃起,扑向丰腴女人。
“啊,走开——金凤君抱走你的狗!”尖细的声音像指甲划过玻璃,刺耳得很,之前还趾高气扬的女人瞬间变得láng狈。
“整天说狗咬人咬人,不真的咬咬,我不是白受了委屈。”年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出来一个单马尾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马尾扎得高高的,显得格外青chūn靓丽。绿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盘在脑后的头发。
来人朝着绿走来,语气热qíng,“你是新住这儿的?这是你的狗吧?”来人冲着一人一狗展开笑颜,五官立体,笑起来别有风味。
有些老职工会把房子卖给农村里出来的人,新面孔的出现并不稀奇。
尽管王斧得到房子的手段和这有些距离。
绿有些拘谨,“嗯,它叫勇士。”
绿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丝丝不安,顺着对方的问题,介绍了从丰腴女人出现就如同护卫忠诚、可靠守在身边的勇士。
“我是金凤君。”女人笑得很漂亮,“点点——”和丰腴女人缠在一起的小身影立马放弃纠缠,扑到主人怀里。
“这是点点。”怀里的小狗眼睛闪亮,扭着身子撒着娇。
勇士别开眼,视线追寻着整理衣物的丰腴女人。
绿努力回应着眼前一人一狗的热qíng,提神认真对待,发现——点点是个龅牙。
也是狗吧?
绿不确定,她也只见过勇士这一条狗。
☆、比狗还差
“金凤君你不要太过分!”丰腴女人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吼声搅了二人气氛。
气氛被打破,绿却有一丝放松,那种新冒芽的小糙守着暗沉沉的天空,最终等来日光的放松。
绿垂下眸子,右膝小幅度地向前顶了一下又缩回来,想要走。
梳着高马尾的金凤君抱着点点,转身斜视女人,眼皮半抬,“卢晓曦你也别太自以为是。”眸子中的不屑一闪而过。
“你——贱人!”被称作卢晓曦的丰腴女人,双眼铜铃般睁大,面上涌起海涛般的怒色,右手食指直指金凤君。
胸脯高高耸起又急速落下,如此反复。
一副怒极yù撕上来的姿态,激起了点点的犬吠。一双龅牙竟显凶狠。
绿十分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放浅呼吸,试图悄无声息地带着勇士离开这个地方。
她答应过相公:不会惹事。
她打算以后带勇士去别的地方散步,不再来公园了。
绿没有一丝八卦二人恩怨的yù、望,也从未有要跟邻里处好关系,加qiángjiāo际的念头。因为没有人教过她。
小时候,嬷嬷给她穿上gān净的衣服,把她留在绣房,叮嘱她好好听绣娘们的话。
然后绿真的很听话,所以绣娘们都乐意吩咐她,绿也在耳濡目染之下学到很多。
绣房是能迷醉了绿的另一个世界。而出了绣房,则换嬷嬷来管制绿。
绿就像一只被圈养的小鸟儿,从一个笼子到另一笼子,不曾拥有过自由,所以便不渴望自由。没有同龄人一个人默默成长。
有限的人生观都是嬷嬷给予的,而出嫁之前嬷嬷郑重又郑重地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绿攥住衣摆,跨出第一步,第二步——
“你是要回去了吗?一起?”叫金凤君的女人瞬时察觉到了绿的动静,笑盈盈走来,无视正与之对峙的卢晓曦。
点点从其怀里跳出来,撒开腿,扑向勇士后方。勇士如同后面长眼睛一样,转动胯部避开小狗凑上来闻气味的动作。
小狗点点就同被捉弄一般,左跳右跳想要依靠气味判断新狗能否做朋友的动作,被勇士轻轻松松一一闪开。
气势汹汹的卢晓曦走过来,语气不善,“金凤君你不要以为你考上大学就了不起,贱人就是贱人。”最后一词落得很重,夹杂着浓重的愤恨。
狠狠瞪了一眼金凤君,给了站在旁边的绿一个白眼。随后,踩着绿不理解的细尖后跟黑鞋走远,姿态高傲又寞落。
“你不用管她。”金凤君主动向绿解释,善解人意,笑容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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