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宁不再说话,开始一心一意的听楼下说书先生讲书。
心累!
宗韵景挥挥手,回家去,还是跟宗韵凡说话有优越感。
李啸好好的从廊下往自己院子走,乐康迎面走来并没有让路。
李啸停下朝乐康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乐康笑起来:“大伯客气,照家里的亲戚关系,理该本宫朝你行礼才是。”
说着就朝李啸道了个万福,慌的李啸忙侧身躲开:“不敢不敢,公主金枝玉叶,怎敢行此大礼。”
“大伯倒是个识趣的人。”乐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bī的李啸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大伯可还记着林娴姑娘?”
李啸脸色一变。
他已经听说了,林娴其实不是林乐宏的亲女儿,而是杨氏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孩子。
在高门大户中,这种混淆血脉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都是少年荒唐,殿下莫在拿此事取笑我!”李啸正色道。
他还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被以前的污点连累。
如今在侯府里,李啸都能觉察到下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疏离和同qíng,再不似以前的那种巴结和敬畏。
他才不愿意沦落为侯府的支系所以以前那些事最好都慢慢淡忘,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乐康轻轻一笑,往前又走了两步,离李啸只有一胳膊的距离:“男人就是薄qíng寡义,为了自己的私利可以忘记所有甜言蜜语。
可是大伯,您带着西戎国的五皇子在侯府住着,是为了连累侯府,还是为了向万岁献宝呢?”
李啸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看着乐康。
他是想借着五皇子重新在建元帝面前得到重视,从而成为建元帝手中的筹码。
那个济宁侯杨丕国,什么本事没有,就是靠攀上魏王献个祥瑞,如今隐隐有崛起的势头,应酬也多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临江侯前世子,为什么不能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世子之位?
西戎国五皇子手里的东西,可比祥瑞更实惠。
但是这样,乐康又是怎么知道的?
乐康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大伯何须惊讶,这事也就本宫一个人知道罢了。
只是临江侯府如今谁也进不去宫里,大伯不怕夜长梦多吗?”
乐康说的是事实。
如今宫里,除了皇室成员以及太医正,如今谁递牌子建元帝也不见。
李啸目光黯淡下去,进不去宫里,又怎么面圣。
“大伯,”乐康盈盈一笑:“联手吧!”
李啸后退一步,不敢相信乐康嘴里吐出的话。
“本宫要自由,你要世子之位。”乐康目光一沉:“各取所需,大伯这么优柔寡断,可不是办大事的态度!”
333此章辣眼睛
李啸震惊的望着乐康,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乐康笑了笑:“大伯若是信本宫,五皇子进宫面圣献宝的事qíng就包在本宫身上如何?”
李啸舔了舔嘴唇:“你……你,是真的?”
“大伯太好笑了,”乐康咯咯笑起来:“您瞧本宫是跟你闹着玩吗?”
李啸还是不敢相信:“弟弟他,到底是你的夫君。”
俗话说的好,夫妻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乐康笑道:“那是寻常夫妻,大伯也是读过书的人,您看前朝哪位公主要受驸马的气?”
这倒是,哪怕最懦弱的公主,冷落归冷落,也没有谁敢像李显那般折rǔ的。
也就乐康,被宫里安贵人压着忍这一口气。
现在,显然乐康不打算再遵循安贵人的处世之道,开始反击了。
何况乐康又说中了李啸的心思:“就算您能进宫献宝,可是李显不死,他就是驸马,万岁怎可能将临江侯的世子之位给你?”
李显算计这门婚事,宫里也算计了临江侯府的未来,李啸若是一意孤行,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
这句话打动了李啸,他沉吟片刻说道:“殿下有什么具体的打算没有?”
乐康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对方左xing,不肯合作。
她说道:“做事要趁早,明个儿一早你和五皇子扮作内侍,本宫带你们去八宝阁面圣!”
李啸眼睛一亮,总觉得这是在做梦。
终于能进宫面圣,看乐康表qíng,似乎面圣后的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好。
他脸上慢慢堆起笑,朝着乐康规规规矩行了一礼:“啸在此先谢过公主殿下了!”
乐康终于逮到机会拦住李啸,一番鼓动之下达成协议,也没了在侯府继续惹事的心qíng,当即回了自己公主府。
王氏也得了个清净,有心qíng在饭桌上同李啸和李显说笑两句。
只是李显的心qíng似乎不大好,心不在焉的应和几句,便匆匆去了公主府。
王氏奇怪的对临江侯说道:“这孩子不都是留在咱们府上吗?怎么今个儿上杆子往那边去?”
临江侯不以为然:“到底是两口子,公主再傲气,也得尽做妻子的责任。”
本朝又不似前朝那么变态,公主不召唤驸马不能进屋,前期可生生憋死了几个深受《妇训》之害的公主。
临江侯说这话时,并没有发现李啸发白的关节。
一回自己院子,李啸打发了下人后就一扫桌子上的茶盏,顿时叮叮咣咣落了满地。
五皇子乌哈汗身着宽大的衣袍,袒露着半个胸脯,抱着胳膊倚在内室的门框上:“你这是发什么邪火?”
李啸眼圈一红,走过去抱住乌哈汗:“这侯府愈发没有我的位置了。”
乌哈汗反手抱住李啸,哄道:“不是说好了,等我给你们大周的皇帝献了宝,你跟我一起回西戎享受荣华富贵去。
到时封你为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比在勋贵多如狗的上京城做个受气的侯爷自在?”
李啸身子一僵,推开乌哈汗:“你不懂!”
那是qíng浓时说的胡话,怎能当真?
西戎偏远小国,所谓的荣华富贵还不如大周朝一个皇商过的滋润。
至今他还记着乌哈汗刚走进侯府看见西洋钟和满屋的紫檀家具、jīng细瓷器时惊讶的眼神。
这些中原权贵举手可得的东西,据说在西戎只有皇室才有资格享用。
乌哈汗做了西戎国国王,李啸是国师,也终有年老色衰的时候。
李啸眼神黯淡,对眼前袒露半个胸脯的壮汉也失去了兴趣,转身坐在榻上出神。
乌哈汗变了颜色:“你这是贪图中原富贵,不打算跟我去西戎国了?”
“乌哈汗。”李啸说道:“你我相识于落泊之时,惺惺相惜互相慰藉,我也是一片真心。可是一回上京城,我才知道这里是我的故土,万般不舍。”
乌哈汗脸一僵:“屁!你就是舍不得中原富贵!或者,你还念着你的旧qí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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