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立新的脸更红,墨宁的脸更黑。
林嫣终于板回了一局,朝天哈哈大笑两声就要出门去。
谁知道脚刚跨出屋门,胳膊突然被人拽住,她身子忍不住的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墨宁幽黑的眸子盯着怀里的林嫣看了半响,才压着嗓子说了句:“国公夫人同婚书一起jiāo给的那个檀香木盒子,可别被人诳了去!”
林嫣面色陡变,推开了墨宁,来不及说什么,便匆匆下楼离去,脚步匆忙而又不稳。
她心里惊起无限波làng,他怎么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
两辈子,林嫣都没给任何人提过檀香木盒子的事qíng,他宁王,怎么会知道!
福鑫楼里,郭立新瞅了眼yīn沉着脸的墨宁,犹豫片刻,终于抬脚跟了出去。
谁也没注意到对面雅间里,几个人头凑一起激动万分:“看见了吗?我没说错吧?宁王又跟男人抱上了。”
林嫣一路跑一路,等到了家里,天色大暗,各院里都掌起了灯。
她猫着腰趁着门房换班的时候,从侧门溜了进去,一路捡偏僻小道往自己院子里飞奔。
马上就要吃饭了,可不要被舅母逮到。
上次能饶了自己,这次可就不一定了。
谁知道林嫣都进了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屋里乌漆嘛黑,连个小油灯都没点。
她突然想起新来的绿罗和红裳,会不会已经把自己今天的行为,禀报了家里人。
林嫣疾走两步,伸手就推开了屋门进去。
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还没来的及回卧房把身上衣服换下来,就听见背后突然响起宗韵凡隐忍着怒气的声音:“嫣嫣!”
林嫣后背僵了下,慢慢的回身去看。
宗韵凡站在西次间门口,绿罗和红裳两个丫鬟,畏畏缩缩的跟在其后头,大气不敢出。
“把灯点上!”宗韵凡吩咐道。
绿罗忍着颤抖的手,勉qiáng把烛台全点上,就赶紧的立在一边紧盯着地上的青砖做装饰。
屋里亮堂起来,林嫣才看清宗韵凡鼻青脸肿,面含怒色。
“凡哥哥!”林嫣急道:“你的脸怎么了?”
怎么了?
任是宗韵凡一惯好xing子,也忍不住发起火来。
“先别管我!你又去哪里了?怎么还换上了男装?有什么事qíng不能让我去做?”
宗韵凡不给林嫣cha话的空,一口气把心里的疑问吼了出来。
他发现林嫣不见,急着要去找。
李瑞那个家伙却拦着路不让走,只好打了一架。
打完架天都黑透了,宗韵凡想着林嫣可能已经回到了府里。
结果到了静苑一看,根本不见林嫣。
偏偏他刚送来的两个丫鬟,还想着编瞎话骗他。
耐着xing子一等二等,一个半时辰过去了,林嫣才悠哉悠哉的回家。
“我…我…我…”林嫣结结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
宗韵凡还想再吼,看见表妹吓得说不出话来,不禁放缓了语气:
“我什么我?知道错了吧?知道你最近为了姑父的事qíng,没少吃苦。可是嫣嫣,你是一个女孩子,这些打打杀杀的事qíng,jiāo给我去办就好。”
林嫣本要辩解,听到宗韵凡温馨的话,眼圈忍不住红了。
可是,有些事,必须自己去做。
怎么能动不动就靠着舅舅家,就算亲生的,也不能肆无忌惮的拿来消耗亲qíng。
再说,现在又蹦出来个目的不明的宁王,她实在不愿意把无辜的六安侯府给拉下水。
林嫣低下头,闭上嘴,不打算再多做解释。
好在宗韵凡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紧接着说道:“赶紧换了自己的衣裳去上房,马上就要传饭了,不要让父亲、母亲看出不对来。”
宗韵凡路过林嫣身旁,又仔细大量了下她身上的衣裳,轻轻哼了一声才离开。
直到他出了院门,林嫣才抬起头,松了一口气。
凡哥哥果然是天下最温柔的表哥,没有之一。
绿罗和红裳在林嫣一松气的空档,迅速飞奔到她身边。
绿罗道:“姑娘,可不敢再这么吓奴婢了,以后去哪里好歹说一声。”
她和红裳按着姑娘的吩咐做完活回来,满院子都翻不到姑娘的影子。
两个人才刚来,不知道到底什么qíng况,赶紧的跑到二公子的院子找正受训的疏影和暗香。
谁知道疏影托着脑袋问:“姑娘又跑了吗?”
什么叫“又”,绿罗和红裳惊恐的看着疏影,不知何意。
待知道林嫣有离家出走的前科后,绿罗和红裳只想抱着对方哭。
先夫人在天有灵,能不能托个梦给姑娘,不带这么吓人的,能不能好好做个安静的大家闺秀?
如今看见林嫣,感觉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绿罗和红裳一人抓着一个胳膊,不敢松手。
048发呆
林嫣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沉声问绿罗和红裳:“我出去的事qíng,除了凡哥哥,还有谁知道?”
红裳道:“回姑娘,奴婢们除了去二公子院里找疏影姐姐问过,再没告诉过别人。”
绿罗也点头:“奴婢们回来后就紧关了院门,有人来寻姑娘,只推说您还睡着。”
说完偷眼看了下林嫣,是不是把姑娘说的太懒了些?
好在林嫣并不计较这些,面色有所缓和:“你们做的很好!”
换成八归,就要闹的满城风雨了吧?
林嫣摇摇头,把那对令她反胃的狗男女甩出了脑袋。
她叫上绿罗进屋帮她把衣服换了,红裳走前一步道:“大公子院里的解红姐姐来过,留给姑娘一个小匣子。”
林嫣愣住:“景哥哥?”
谁不知道六安侯府的大公子宗韵景,自打战场上伤了身体,久病不愈,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
这一眼看,就是四、五年,始终没有等来宗韵景的死讯。
红裳递上一个小匣子jiāo在林嫣手上。
林嫣思绪万千,轻轻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疏影和暗香的身契。
她眸子一暗,心头发紧,眼睛忍不住又是一湿。
谁又真正知道,当年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宗小将军,被敌人的刀枪挑断了筋脉,形如废人,一蹶不振,可不就是病人一个了。
府里为了让他不要胡思乱想,重新振作,将一切庶务全扔给宗韵景打理。
舅母见他打理庶务是个好手,索xing把中馈也扔了出去。
韵景表哥每日埋头庶务,倒也忘了自身的残疾,可是依旧不愿意出现在人前
林嫣经过前世的自闭,隐约有些理解总韵景。
又有哪个本xing刚qiáng的人,愿意出门面对别人询问、同qíng或者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连着家人也跟着受累?
林嫣默默收了盒子,今日似乎很多事qíng都一起来,让她心qíng沉重万分。
前世舅母本可以把她嫁给总韵景的,左不过都是自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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