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沉默了一会,道:“就算你派了人进去,也不见得能打探出什么来。她堂而皇之的找你要人,谁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见杨氏松开,赵氏放了心,缓了语气问:“那你说怎么办?”
这个弟妹虽然礼佛,关键时候脑子还是挺好用的。
找她商量,即使最后没在三房讨到便宜,也不会让二房捡了漏去。
杨氏笑:“府里那么多下人,随便划拉几个过去,让她自己挑呗。”
看她挑什么人,就知道她的目的。
若真是随便挑两个放进林乐昌的院子,那也就不说什么;若是为了…
杨氏笑了笑,那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多少年了,这府里已经gāngān净净的了。
赵氏仔细想了想,觉着杨氏好像也没出什么好主意。
她心里腹诽了几句老狐狸,站起身告辞:“弟妹说的没错,我就按你说的办。”
杨氏笑了笑,送了赵氏出门。
一转身,见两位贴身丫鬟安歌和安兰都看着自己,她扬手摸了下脸:“我脸上有花吗?”
安歌问道:“夫人,大夫人这是唱的哪一出?”
难道就因为七姑娘要两个粗使的婆子,特特的跑来一趟讨这么个主意?
杨氏笑了笑:“哪一出?祸水东引呗。”
赵氏从二房院子里走出去后,再派两个婆子去三房。
管她是不是真眼线,那都是二房出的主意。
以后出任何事qíng,只管往二房头上推就是。
林嫣会怎么想?
自然怼大房的同时,也惦记着她们二房,最后谁也讨不了好。
这个大嫂,跟林乐同真是一家子人,就会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招数。
083孤身奋战(加更)
回府后的第二日,林嫣只在林礼处点了个卯便自顾自的回自己院子了。
三房院落占地面积颇大,林乐昌和八归选了东跨院落个清静,林嫣占了东厢。
上房倒空了下来没人住,林嫣也不愿意别人去占当年母亲的屋子。
几个护院的婆子,被她派在院子四处看守门户,掌灯时分就锁门。
她带着丫鬟们四处查看一圈,全当消食了。
林乐昌自从被赶出国公府,又在温泉庄子上被林礼差点打死之后,似乎老实了很多。
再加上八归将前因后果全说了一遍,又qiáng调了林嫣对三房存亡的重要xing。
因此,林乐昌对这种半软禁的日子,倒没有那么抵触。
许是年纪也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看的太多,吸引力也就没那么qiáng。
林乐昌如今最大的乐趣,就是饭后带着八归在院子前的小花园溜圈。
然后在小跨院的葡萄架下,捧着本圣贤书对着肚子里的小娃娃“之乎者也”的念。
八归笑话他,孩子还是一团ròu,哪里听得懂。
林乐昌嬉皮笑脸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叫胎教。嫣嫣和三小子我没机会,这个幺儿我可得好好教导。”
八归抿嘴一笑,正要说几句俏皮话逗逗林乐昌,一抬头发现林嫣神qíng隐晦的立在院门口。
她慌忙推开趴在她肚子上念书的林乐昌,冲着门口打了个眼色。
林乐昌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结果一回头是自己的亲闺女,顿时也有些臊的慌。
他想拿出做老子的态度来,可是最近靠着林嫣才有了现在闲云野鹤般的日子,面对林嫣始终没有底气。
他结结巴巴的问:“你…有什么事qíng,不能让丫鬟来传。”
林嫣也不愿意呀。
她哪里知道一大早的,这对狗男女就在院子里辣人眼睛!
林嫣回来时,赵氏的丫鬟拂冬,已经领着一排粗使丫鬟立在院子里。
林嫣翻着拂冬递过来的花名册,越看心越凉。
她手里,是有一份祖母留下的名单的。
那些人是祖母悄无声息埋下的钉子。
在庄子上那些日子,林嫣跟着祖母处理过来自国公府的消息。
祖母那时候就教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消息收集的齐全了才能掌握住事qíng的方向,从而收归我用。
可惜这些东西,上辈子她傻,全锁在记忆深处了。
这辈子,想翻出来,面对的却是令人寒心的事实。
林嫣抬头对着那一排束手恭敬的下人,一个个看了过去。
全是些配了人,长相普通的小媳妇,一看就是自小做粗活的。
这些人的的名字,一个都没有出现在祖母给的名单里。
拂冬见林嫣瞧的仔细,以为她嫌弃,便笑着说道:“七姑娘,咱们府里人手也紧张,大夫人凑了凑才挑出这几个勤快些的,您先讲究这选两个吧。”
林嫣目光一转,脸色冷了下去:“我若是选了两个,那这两个人的身契大伯母给吗?”
拂冬没想到林嫣会问这个问题,她怔了怔,差点笑不出来:“七姑娘说笑吗?大夫人主持中馈这么多年,每位姑娘身边的丫鬟婆子全是家生子,谁也没提过要了身契在手里的。”
感qíng七姑娘不是真心要人,实际是找茬生事的吧?
拂冬心里这么一想,面上就显出轻视来。
林嫣冷眼看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即使如此,我用着也不放心,你把人再领回去吧。父亲那里,少不得让我的丫鬟多劳累些。”
拂冬面上已经很不好了,若不是林礼提前敲打了府里上下,谁耐烦来七姑娘面前走动。
说好听是嫡系,实际上不就是个被国公府放弃掉的女孩子,有什么可得意的。
这种qíng绪,一直维持到拂冬出了三房院子,送走了一群小媳妇。
她转身去长房回话时,面上还是愤愤的。
迎面走来的林姝见了,心里惊奇,笑着上前问了一声:“拂冬姐姐,这是从哪里来的?”
拂冬立住,见是二房庶女林姝,扯了扯嘴角道:“六姑娘去哪儿?”
林姝摇着团扇说道:“眼看着天气热起来,我园子里走一走chuīchuī凉风。”
她笑看着拂冬,又问了一遍:“拂冬姐姐面色不虞,莫不是谁不长眼敢得罪姐姐?”
拂冬冷笑一声:“我就是个奴才,主子们拿我做伐一二,不值当给六姑娘诉苦。”
说完微微行了一礼,便朝上房走去。
林姝不急不缓的摇着团扇,嘴角含笑的目送着她远去。
直到拂冬拐角看不见人影,跟着林姝的丫鬟红杏,哼了一声道:
“瞧她那副德行,大夫人不过给她点脸面,就真拿自个儿当副小姐看呢!也就是姑娘脾气好,谁个容得她在主子面前你呀我呀的!”
林姝笑道:“你看她是从哪儿出来的?”
红杏朝对面望了望,恍悟道:“莫不是在三房受了气?”
林姝道:“咱们府里,除了那里,还敢跟大房的丫鬟别苗头?”
没看见眼高于顶的五姑娘,都恨自己没投生在大夫人肚子里,天天摇着尾巴往大房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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