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离拉着妧慧进去的背影,一直默不作声的妡慧走到婧慧的面前,拉下被快要扯变形的丝帕,“姐。”
林婧慧严声问道,“她是和陈潜出去的?”
“嗯。”妡慧沉默的回了声。
婧慧手中的帕子倒是松了,看向妡慧问到,“你怎么想。”
妡慧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回答便转身离开了。
妡慧的动作更是让林婧慧心生不满起来,心里好好的给林妧慧和姜离记上了一笔,愤愤不平的跟上了脚步。
长桌之上,这场称谓“家宴”的晚饭,几位国之栋梁畅谈大事,女眷们一律守这“食不言 寝不语”的规矩。
姜离正闷头吃着饭,楚云恒的声音飘摇着在她的耳边炸开,“姜离,我听齐翊说,过些天,你也要离开京师了。”
姜离微微一顿,将手中玉筷轻放,“倒也不算离开,只是想去四处游历一番,开扩下眼界,放松心境。”
楚云恒听着,举起酒杯向姜离敬酒道,“我所认识的人中,你是我见过最为洒脱的一个,我敬你,一路顺风。要是哪天回来了,可要和我好好说说,这山河的秀丽。”
楚云恒的这一动作,桌上几人停了正在移动的筷,或抬头、或立耳的注意着姜离的反应。
只见姜离微微低头,隐去眼底的那抹寂寥,对着楚云恒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林谦目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姜离的身上,“离儿,方才你是和陈潜小子一起出去的?”
姜离一楞,“是。”
林谦一听,语重心长的,看似自言自语的说了声,“陈潜这小子啊,不错。”说着还颇为赞赏似的点点头,姜离瞬时明白了林谦话里的涵义,却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爹,我和陈潜那可是一块长大的,陈潜不错,那我呢。”齐翊耍宝样的凑个头出来问到,暗暗转移了话题,也替姜离化解了这份尴尬。
林谦哈哈大笑,“你呀,这次你要是能在战场上不惹祸,我就算你也不错。”
“那我呢我呢?”李彧赶忙跟着问到,迫不及待的想听听这位纵横战场的老将军对自己的评价。
没等林谦回答,楚云恒冷不丁的吐了三个字,“皮猴子。”惹得全场一阵大笑,这三字倒也和李彧的xing子十分相近。
可怜李小少爷白白被自家六哥送了三字,撇了撇嘴颇为委屈的低头不语继续往嘴里塞着菜。
那夜的欢声笑语,可惜了陈潜没有参与。
在此后的日子,齐翊还时常会回忆感叹当时,若能再有机会如此相聚,他们还会不会向当时那样亲密。
清晨,天还未亮,林府内便是一阵阵的喧闹传来,姜离被着喧闹声吵醒,晕晕沉沉的醒来,在chuáng上坐了好一阵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从那日家宴之后,林谦与齐翊便不声不响的忙碌了起来,一同忙碌起来当然不止林家的两人,户部、兵部的大臣们又哪个能逃得了。
忙忙碌碌着,转眼就到了出征的这一天,其实齐翊和林谦从两天前就根本没回过府,为了准备着出发前的事宜,两人甚至gān脆睡在了兵部。
而昨夜,姜离远远就听到了府里的吵闹声,想来是林谦和齐翊回了府,吵闹声很快就停了下来。
她睁着眼盯着房顶,听着宁静中吵闹起,又在吵闹中再次恢复平静,一双眼就算闭上,也怎么都无法再次入睡。
在林谦齐翊为了出兵而忙碌着的同时,姜离也在为自己的离开做着准备。
不似当年那般轻率,这次她决意离开,就是想要真正的体验一番自己曾亲眼所见而不曾经历过的一切。
她更在反复的想着自己这次的同行人,算来这两日便要见面,她又该以什么样的qíng绪来面对呢。
天色已微微放亮,林府所有的家眷都已聚集,这次第一次老爷和少爷一同出征,林家自是重视的不能再重视。
等了没多久,就见着林谦同着齐翊,铠甲长剑,好不潇洒的两父子。
齐翊一手搂过齐娟,低声在耳边说着离别的话语,齐娟第一次将丈夫、儿子一同送上战场,心中是难受的不得了,听着齐翊低声说着安慰的话,更红了眼眶,又qiáng忍着不让眼泪留下。
林谦慈爱的看着这母慈子孝的场面,看着林谦眼中的笑意,不经意间姜离便与其目光相对,淡淡一笑,此战虽苦,姜离心里明白她的父亲和哥哥定会平安而归,而此刻她只是静静的享受着这一刻,她眼中的这个男人,是她的父亲,在她成长的岁月里,给了她泪,给了她笑,甚至在无形中真正的给了她一个家。
此生若有机会,愿我们能不伤了彼此的心,愿我能有机会送你安老,不负这段长留在心底的温暖。
等到齐翊松下了齐娟的手,给jiāo代叮嘱的事也一一说完,林谦轻拍拍姜离的肩,其中意味两人都很明白,微笑着点点头,给了一个眼神示意齐翊,自己便先走一步了。
安慰住还在流泪的妧慧,齐翊走到姜离的身前,“你可别哭。”
“我知道你一定平安,有什么好哭的。”
齐翊笑着点了点头,郑重的对着姜离说到,“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父亲的。”
“我知道。”姜离点点头,“快去吧,别让父亲等久了。”
“自己路上小心。”看着姜离点头应下,齐翊微笑,跟上了林谦的步伐。
林谦、齐翊翻身上马,马蹄声渐远,聚在一起的人们也渐渐散开。
姜离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想了想便转身回了府内。
huáng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林谦一身戎装走在队伍的最前方,齐翊等副将纷纷就跟在其后,再后面是黑压压的军队,一步一步,出了城门,离了京师,去那个偏远而充满战争的地方,为了国,为了家,为了家国天下。
远方的小丘之上,姜离倚马远看着部队渐渐走远,她的哥哥和父亲都在那个队伍之中。
“你在为他们担心。”一声沙哑的声音从姜离的身后响起,因着这个声音,姜离也僵住了全身。
一个声音从她的心底响起,她却怎么也叫不出口,半饷,她才僵直的转过身,喊到,“师父。”
这个让姜离几乎要无法控制自己qíng绪的人,单名,一个‘战’字,是林谦请到家里来的武教师傅。
本就是将门的林府从来不缺高手,齐翊的功夫就是在府内各位高手的教导下及军营铁汉子的摔打下练出的。
但是齐翊一人自然是无须请师父的,奈何从小姜离就对武艺有种格外的喜爱,可她又是个女孩,林谦舍不得把她放到军营里摔打。
姜离便整日追着府内的高手求教功夫,一来二去,不知伤了多少回,偏偏还是不死心,今日伤了,明日忍着痛又去了。
林谦看着心疼,便从外面请来这位战师父,听说是经验丰富的武教师父,林谦自个就试了他好几回,下手有分寸,所练的功夫也没军营里这些打仗的来的凶猛,就这么留在了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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