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李煦正起身要走,只瞧见胡太医也从后院出来,沈清薇便让丫鬟去请了他过来,稍稍喝一杯茶,歇息一会儿。
这时候厅中也没有什么外人,胡太医见李煦也在,便也不过于拘谨,只一边喝茶一边道:“那丫鬟额头上好深一道口子,怕是会留下一些疤痕来,听她自己说是摔的,我看着倒不像,若是摔的,缘何身上没有一点伤,单只在额头上伤了。”
沈清薇自然知道胡太医说的没错,可这样的事qíng传出去毕竟不好,便笑着开口道:“只怕身上也是有伤的,不方便给太医看罢了。”
胡太医闻言,这才点头道:“也是,姑娘家的,我已经替她包扎好了,这半个月不见水,要是恢复的好,疤痕还能小一些。”
几个人又闲聊了几句,沈清薇这才松了他们出门。沈清薇在门口站了片刻,见马车已然走远了,这才转过身子,看着沈清萱站在一旁,想了想只开口道:“四妹妹,你过来……”
沈清萱抬起头,看了一眼沈清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沈清薇这样严肃冷淡的表qíng了。好像自从去年沈清薇在别院病好了之后,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她甚至有些忘了,以前的沈清薇就是这样严肃高冷、目无下尘的。
不知道为什么,沈清萱觉得有些害怕,只抬起头,轻轻的喊了一声:“三姐姐,有什么事吗?”
沈清薇叹了一口气,上前拉着她的手,想了想才开口道:“你、我、二姐姐、还有五妹妹,都是国公府的闺女,我以前也从来没有说过你二姐姐半个不好的地方,你说是吗?”
沈清萱点了点头道:“以前二姐姐在书院被人欺负,也是三姐姐帮她出的头,二姐姐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是会做一些莫名其妙惹人生气的事qíng来。”
沈清薇只摇了摇头,涩笑道:“你以为她是最近才变的吗?其实她一早就是这样的人了,只是你一直认不清她罢了。”
见沈清萱茫然的抬头看着自己,沈清薇才继续淡淡道:“那你知道为什么老太太越来越不喜欢二姐姐了呢?”
沈清萱低头想了半日,还是没想明白,只郁闷的摇了摇头,小声嘟囔道:“其实,我也觉得二姐姐似乎没有以前好了,只是老太太总说我们是一家姐妹,要和睦相处,我……”
沈清薇见她还带着几分失落,只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又想着她这样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何必让她知道这些,便又把到了喉咙口的话给咽了下去,只揉了揉她的双丫髻,笑道:“也是,老太太说的对,我们国公府的闺女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沈清萱见沈清薇说到这里,恍然也就明白了好些,只眨眼看着沈清薇,拉着她的手道:“其实我母亲也经常让我跟着三姐姐,少和二姐姐来往呢!”
沈清薇见她这番调皮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只捏了捏她的脸颊道:“那你就好好听你母亲的话就是了。”
却说李煦回了豫王府别院,老王妃就迎了出来,见他这番jīng神奕奕的样子,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两人只一边闲聊一边往厅里去。老王妃便笑着道:“我从没听你提起过卫国公府的其他姑娘,谁知道今儿冒出一个什么大房的二姑娘,居然拿了一幅崔翰的赝品《岁寒三友》图来,为的是请了胡太医去卫国公府的别院给一个丫鬟看诊。虽然我腆着一张老脸让胡太医去了,可到底觉得有些不尊重,一会儿你去替我谢谢胡太医。”
李煦闻言,只笑着道:“母亲不用挂怀,胡太医医者父母心,不会在意病人的高低贵贱的,那丫鬟已经看过了,只是可怜伤了额头,怕是会留下疤痕来了。”
李煦说着,让云松将那锦缎包裹着的画幅递了过来,又开口道:“这是薇薇让我给母亲的,以做赔罪只用。”
老王妃见李煦直接喊了沈清薇的小名,只嗔怪道:“你这孩子,也太不尊重了,我昨儿还数落人家姑娘,看来倒是你先不尊重的。”老王妃说完,将那画轴接了过来,问道:“她陪什么罪,她又没做错什么。”
“薇薇说,她二姐姐的错,就是国公府的错。”
其实老王妃倒也没有怎么生沈清蓉的气,她堂堂一个王妃,也不会当真和一个晚辈生气,不过就是觉得有些瞧不上眼罢了。没什么眼色又自作聪明的很,不过回头想一想,既然是庶出老爷膝下的闺女,格局小一些,倒也是常事。如今听李煦这么一说,脸上倒是显出几分笑意来,只开口道:“倒是三姑娘懂事一些。”
第166章 请罪
老王妃徐徐展开画卷,只一眼就认出了这画来,虽然画上的内容和刚才沈清蓉送来的无异,但是这画卷中透出的古朴清韵的气息,却是任何制赝品的高手所模仿不出来的。
“这……”这幅画价值多少,她心里清楚。
“这是真的前朝崔国手的《岁寒三友》图,母妃可要收好了。”
老王妃这时候也忍不住数落道:“你……你也真敢拿回来,只怕沈大人要ròu痛了!”
李煦见老王妃这样玩笑了起来,只笑着道:“媳妇要孝敬婆婆,我可不好挡着!”
老王妃听了这话,又觉得心中郁结了几分,只叹了一口气,低眉想了想道:“圣上如今也没有发出明旨来,如若不然,等过几再进宫一日,看看这事qíng可有回环的余地?说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个女子,若是这镇南王看上了别人家的姑娘,顶多让他娶几个回去罢了!”
李煦倒不知这崔国手的画有如此效力,这才送到手里,老王妃就又往自己这边偏了一些,心下也略略有些感动。正这时候,外头忽然有小丫鬟进来回话道:“禀王爷,镇南王府派小厮送了信来。”
李煦闻言,眉梢微微一挑,没想到镇南王世子的动作倒是挺快的。李煦便道:“请了那小厮去书房问话,本王稍后就到。”
那小丫鬟闻言,只福身退下,一旁的老王妃倒是好奇道:“镇南王世子给你送什么信?他明着抢你的媳妇,还有脸给你写信?难不成是想示威不成?”
李煦见老王妃越说越歪,只笑着道:“母亲快别胡乱猜测了,就算我与镇南王世子结jiāo,那也是寻常事而已,母亲以前不是一直都让我用心融入这京城的贵圈吗?”
老王妃听了这话,又是一叹,只开口道:“圣上无子,当日他下旨让你回京,我多半也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怕你将来没个倚仗,这才让你结jiāo权贵的。你外公去的早,你两个舅舅都资质平庸,只怕你是指望不上的了,唯有将来等你有了出息,提携他们的份儿了。”
孙家自孙太傅去世之后,势力便一落千丈,也无怪乎老王妃心中焦急。
“母亲放心,我自有计较,我先去书房一趟,母亲就好好欣赏这一副《岁寒三友》图吧!”
李煦言毕,眉梢带着几分自信的笑意往外头,书房里镇南王府送信的小厮早已经候着,见李煦前来,只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将怀中的书信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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