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雨听小谢氏这么说,只愣了一下,随即才又想了明白。她方才说要出去嫁人,不过就是一个推头,等小谢氏走了,她随便在国公府伺候哪个主子,不比去庄子上服侍小谢氏qiáng?谁料到小谢氏居然会这么说?
“奴……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chūn雨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小谢氏打断了,只喊了一旁的夏蝉道:“你跟着我,去二姑娘那边走一趟。”
沈清蓉房里的丫鬟如今都被老太太换走了,新来的这几个原本都是福雅居里头的三等小丫鬟。沈清蓉方才喊了一回,也没有人应她,这会子就伏在了软榻上,低低的哭了起来。
一旁的丫鬟便劝慰道:“姑娘何必如此,我们都是老太太派来服侍姑娘的,老太太又不会害了姑娘,姑娘大可放心,况且姑娘房里的姐姐们也并非一定就回不来了,只是去了老太太那边问话,老太太问好了,肯定还让她们回来。”
沈清蓉一听问话,越发就害怕了几分,也不知道白露会不会把自己打她的事qíng说出来,想当初白露也是老太太赏给自己的丫鬟,只是那时候自己年纪就小,这些年又属她服侍的最好,也就忘了她原本的来路了。
沈清蓉这里正愣怔,外头小丫鬟在门口回话道:“大太太过来瞧二姑娘了。”
小谢氏进幽芳阁的时候,就瞧见沈清蓉这边的丫鬟都不见了,她心下也是一惊,进门才瞧见沈清蓉身边服侍的,是原先福雅居在外头专门负责洗扫的丫鬟绿枝。
小谢氏心里咯噔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的人呢?”
沈清蓉见小谢氏来了,只忽然觉得有了些盼头,可一想到小谢氏马上就要被送去庄子上,越发就难过了起来,伸出手来,拉着小谢氏的衣袖,扑在她怀中哭道:“母亲,是我害了你。”
小谢氏听到这句话,心中也越发有了几分动容,原本对沈清蓉还有几分怨恨之意也丢到了九霄云外,只将她搂在怀中,小声道:“二丫头放心,老太太不会把我送去庄子上的。”
沈清蓉略带不解的抬起朦胧的泪眼看了小谢氏一眼,只见她眉梢挑起一丝笑意,忍不住空出一只手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小腹,低头道:“我有了身孕了,老太太自然不会拿我怎样!”
沈清蓉想过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只不由惊的长大了嘴巴,开口道:“母亲可是说真的?母亲……”
沈清蓉的话还没说完,小谢氏便伸手抚摸着沈清蓉瘦削的手背,笑着道:“这种事qíng,难道还会有假不成?方才大夫也来瞧过了,此刻余妈妈正带着大夫去回老太太了,只怕一会儿老太太就要收回成命,让我在府上好好养胎了。”
小谢氏对这事qíng倒是很有成算,老太太虽然不是大老爷的生母,但是她在明面上从来也没偏心过哪一房。子嗣延绵这是好事qíng,老太太必然也高兴,只怕看在大老爷的面上,小谢氏这回也是走不了了。
福雅居里头,老太太正端着茶盏,询问跪在地上的那几个沈清蓉房里的丫鬟。
白露额头上还带着伤,垂眸敛目,看着就一幅老实样子。当年还是从老太太福雅居出去的人,她如何不知道。
“二姑娘这次私作主张去拜见老王妃,听说是丫鬟给她出的主意,我倒要问问看,哪个丫鬟这等托大,连主子的主也敢做了?老王妃是什么人?也是二姑娘说见就能见的吗?”
冬雪此时也跪在下头,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只咬着唇瓣假装镇定,握着拳头不敢抬头。
老太太淡淡扫了一眼,从个人的神qíng中,已是看出几分端倪,故意问白露道:“一定是你吧?你在二姑娘身边服侍最久,必定是你说了,二姑娘才会去gān那番蠢事的!”
白露听老太太这么说,虽然委屈,可转念一想,若不是那两日她不在跟前好好服侍着沈清蓉,没能跟她分析这事qíng的轻重缓急,没准她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因此还当真觉得自己有过错,只低着头道:“请老太太责罚,是……是奴婢的错。”
第174章 发落
那冬雪听见白露认了错,只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正觉得自己又回魂了,忽然听一旁的含烟开口道:“老太太明鉴,这事qíng和白露姐姐可没什么相gān的,那两日她正伤着,并没有在姑娘跟前服侍,姑娘跟前都是冬雪服侍的,若说白露姐姐有错,顶多就是一个服侍不周,断然不至于在姑娘跟前说什么不该说的。”
老太太心里早已经跟明镜一样的,白露是以前从福雅居出去的,什么品xing她自然知道。含烟又是家里的老人宋妈妈家的孙女,虽说宋妈妈年纪大了,已经回庄子上荣养去了,可他们一家人都老实忠厚,必不是那种会说三道四的人。倒是跪在一旁的冬雪,进来的时候就束手束脚的,一双吊梢眼左右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心术不正的样子。
方才老太太故意把事qíng推到白露的身上,她非但不像含烟一样着急,反倒松了一口气,可见在沈清蓉跟前乱出主意的必定就是她了。
冬雪听见含烟这样说,心下又着急了起来,这含烟本是比她晚去沈清蓉跟前的,就是因为和白露要好,因此反倒比自己先升了一等,惹得那些小丫头对她也一口一个姐姐,冬雪心中对她的怨气也不是这一日两日的。
“含烟这样说,奴婢却不懂是什么意思了,那几日白露姐姐虽然不曾服侍,但你和我是一起服侍的姑娘,那些话分明不是我说的,难道是你说的不成?”冬雪扭着头看向含烟,稍稍按住心中的紧张。
那含烟闻言,顿时涨红了脸颊,分辨道:“我虽有在跟前服侍,可也没有时时刻刻都在姑娘跟前守着,难保有你一个人服侍的时候,你若是跟姑娘说了些什么,我可就不知道了!”
冬雪听她这样说,反倒反问起她来:“那你也有跟姑娘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可见那些话就是你说的!”
含烟本就老实直率,被冬雪这般污蔑,早已经急得满脸通红,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分辨,眼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老太太看到这里,已全然没有了问下去的心qíng,只开口道:“我这福雅居,还轮不到你们在这边胡闹。二姑娘犯了错,如今已被禁足了,我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是打算继续回去服侍二姑娘呢?还是往别处去?横竖你们年纪也不小了,过两年也都可以放出去了,我也不拘着你们了。”
白露虽然对沈清蓉有些怨恨,可毕竟服侍了那么多年,饮食起居也只有自己最清楚沈清蓉的喜好,若是自己不在跟前,只怕沈清蓉越发吃不好睡不好的。于是便开口道:“奴婢还是想服侍二姑娘去,等什么时候二姑娘出阁了,老太太在赏奴婢出去也不迟。”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着实对着白露赞赏了一番,只开口道:“那你就回幽芳阁去吧,你们两个呢?”
含烟正伤心,猛地听说白露仍要回去,也擦了擦眼泪道:“奴婢跟白露姐姐一起回去,眼下二姑娘肯定伤心,奴婢也不忍心这个时候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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