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忙起身,坐到了老太太的chuáng沿上,拉着她的手,眸中却带着点点泪痕:“老太太就当偏心了这一回吧,是儿子让老太太为难了。”
老太太也跟着落泪,随即咬牙狠狠道:“这也是二丫头她咎由自取,罢了,等过两身子骨好一些了,亲自进宫,求皇后娘娘的懿旨,将二丫头许给镇南王世子做妾吧!”
流霜阁中,沈清薇替谢氏又添了一盏茶,谢氏略略抿了一口,只继续道:“这一切说到底也是你二姐姐咎由自取,那镇南王世子是什么人,她也敢随便招惹?如今惹了一身骚回来,还不是要让我们国公府出面为她摆平,她要是个有血xing的,索xing一头碰死了,我还敬她几分,只可惜她跟她那下作的娘是同一流的货色罢了,不过也就是个软脚蟹,喜欢柿子捡软的捏。”
沈清薇听谢氏这么说,只幽幽叹了一口气,终究也再没说什么,只是一想到让沈晖去开这个口,心里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母亲让父亲去说,他一个当朝二品大员,要让自己的亲侄女去当小妾,这如何说的出口,母亲你……”
谢氏不等沈清薇说完,只开口道:“他不去说,难道我去说,你也知道老太太火眼晶晶的,平素就知道我跟你大伯娘是针尖对麦芒一样的,若是我去说,只怕越发没几分成算了,索xing让你父亲去,只怕还容易成了。”
沈清薇见谢氏这一脸不屑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郁闷着,只听外头丫鬟进来回话道:“老爷从老太太那边回来了,现下去了书房,太太要过去吗?”
谢氏心里还有些不放心,又不敢马上去问,便对沈清薇道:“倒不如你去老太太那边看看。”
第211章 三姐妹
沈清薇原本正打算去福雅居看老太太,可得知了方才谢氏说的那些,反倒不知道要不要去了,总觉得有些尴尬。一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外头丫鬟正巧进来传话,说沈清萱来了。
谢氏知道沈清薇面子上不好意思,又听说沈清萱来了,正合了她的意思,只亲自就出门将沈清萱迎了进来,笑着道:“你三姐姐正说要找了你一起去瞧瞧老太太去呢!正打算打发人去请你,可巧你就来了。”
因为老太太生病了,林氏自然不让沈清萱去上学,老太太平常身子骨硬朗,如今病倒了,虽然太医都说了没事,可一家人终究还是紧张的很,一个个不敢松懈。昨夜三老爷还在老太太跟前服侍了好一阵子,只等老太太睡下了,这才回了三房。
沈清萱笑盈盈的进来,先给谢氏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而后才皱着个小脸开口道:“我一早起来就听说三姐姐去了龙岩寺给老祖宗祈福,怎么也不叫上我!我也要给老祖宗祈福呢!”
沈清薇闻言,只笑着道:“我昨儿睡下了才想起来的,今儿走的时候你也没起来,下次一定告诉你,我们一同去。”
沈清萱听了这话,才高兴的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不过一闪,又皱起了眉头来,见沈清薇已经换过了衣裳打扮得当了,这才开口道:“三姐姐,我们过去吧。”
沈清薇一边被沈清萱拉着往外走,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谢氏,谢氏便又给她使了一个眼色,沈清薇无奈,只好跟着沈清萱一起往福雅居去了。
两人走到了夹道上,就瞧见沈清蕊也带着一个小丫鬟,从大房那边过来,两人便索xing停了下来,在穿堂门口等着沈清蕊过来。
沈清薇知道沈清蕊是个听话又规矩的人,这时候小谢氏也还在房里躺着呢,身为庶女,按说她也应该去瞧瞧小谢氏,因此便开口问她:“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只怕又不会说什么好话来。”
这时候整个卫国公府都知道大房失势了,沈清蕊这时候要是一个劲贴着福雅居,底下的下人少不得会说她势利眼。别看沈清蕊平常话不多,却是一个聪明的,这其中的道理,她必定是懂的。
沈清蕊见沈清薇这么问她,便只拧了拧眉道:“我刚刚看过了母亲,现如今她已经睡下了,这才抽空来看看老祖宗,也不知道老祖宗怎么样了。”
沈清萱虽然平常乖巧懂事,可最近也见了不少这些乌七八糟的事qíng,又听林氏也在她耳边唠叨了不少,倒是起了一些八卦心思,便问沈清蕊道:“我听说大伯昨天还把大伯娘给骂了一顿?是不是真的?怎么说大伯娘刚没了孩子,大伯也不安慰几句吗?”
沈清蕊听了这话,脸颊都红了起来,如何好意思说呢!昨夜老大爷起先回来的时候,哪里知道沈清蓉做了这样见不得人的事qíng,一听说小谢氏小产了,自然也是紧张的要命,一个劲就进去问话,可谁知道说到了一半,听说了沈清蓉那样的事qíng,顿时就火冒三丈了起来。
大老爷本来就是一个迂腐书生,最重颜面二字,以前沈清蓉虽然比不上沈清薇,可也确实处处拔尖的,哪里知道如今竟成了这个样子。他平素不怎么管她的事qíng,便是上次老太太生气,撵她去别院修养,他也没起什么疑心,不过就是觉得老太太是在教养沈清蓉,他也不必cha手。可如今竟发生了这等事qíng,他一想起自己这张老脸,只觉得脸面无光,一时便火了起来,和小谢氏吵了一顿,便去了方姨娘的院中。
“父亲平常对我和二姐姐也不怎么管教,大约是听见了这样的事qíng,一时气急了,所以才会连母亲小产了都不顾,想来今儿父亲想明白了,必定会去安慰母亲几句的。”沈清蕊虽然说的委婉,但沈清薇还是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大老爷眼中,自己的脸面永远是最重要的,况且出这样的事qíng,国公府的脸面都没了……况且他又是在翰林院供职的,那翰林院里头多的是那些酸腐儒生,说起话来,便是不带一个脏字,也能把人说的再抬不起头来的。
沈清萱见她说的不错,便也点头道:“也是,我父亲平常也不怎么管我,母亲说了,男子要多跟父亲学一些仕途经济学问,将来也好做官为宦,姑娘家其实只要学一些针黹女红便好了,终究也不需要年什么书,将来也是没有用的,只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姑娘不念书必定是不行的,再加上大周开国以来传下的规矩,因此我们才念得书,殊不知以前的姑娘家也是没几个念书的!”
沈清薇听沈清萱这么说,只笑着道:“三婶娘说的固然是对的,只是现在女子读书成风,终究还是要念一些的,不然为何那些县学、府学、州学也开始设立女学了。男孩子念书,为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可殊不知这《大学》上前面几句,说的是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我们女子虽然不需要齐家、治国、平天下,可前头这些,却也缺一不可,倘若心思不正,人便会生出邪念,邪念一生,势必就会做出恶事来。因此这书,还是要念的。”
沈清萱闻言,也如获大解,只点头道:“果然听三姐姐这么一说,又比母亲多出了几分道理来,因此说来,姑娘家还是要念书的好。”
三人一边说,一边已经到了福雅居的门口,院中的小丫鬟见了,只进门回话道:“老太太,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都来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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