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话语说的又快,如意一时竟没听明白,等回神的时候,这才想明白了过来。那镇南王世子可不就是想要求娶沈清薇的那一位,如今镇南王病危,他这一回江南去,要是镇南王没熬过这一关直接死了,他一个做儿子的,少说也要守三年的孝,到时候谅他有这个心思,只怕也没这个能耐了。
如意一想到这里,顿时心下一喜,只一转身往房里去道:“老太太大喜啊!三姑娘大喜!”
这房里头老太太和沈清薇两姐妹还正纳闷着,忽然听如意说什么大喜,也都纷纷好奇了起来,只急忙追问道:“你这丫头,大喜什么,家里还办着丧事呢!让人听见了也忒不像话了点!”
如意这时候心里高兴,一早就忘了这事儿,见老太太这么说,这才打嘴道:“是奴婢一时失言了,老太太,听说镇南王病危,镇南王世子回江南去了!”
如意虽知失言,可是一想到这是天大的好事儿,却也忍不住脸上带着喜色,谁知道老太太听了,只高兴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个劲问道:“这可是当真的?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儿啊!”
如意见老太太也是这幅模样,便也不掩饰什么了,只笑着道:“正是呢!是老爷的小厮长禄亲自来回的话,人就在外头跪着,老太太不然亲自问他?”
老太太闻言,只急忙招手命他进来,那长禄跑的满头大汗的,并不敢进房里头来,老太太便命人打了帘子,让他跪在廊下回话。
“老爷今儿没回来,嘱咐小的先回来给老太太递消息,还说老太太听了就明白了!”长禄一边说,一边抬汗,看着确实一路跑得辛苦。
老太太见他说的千真万确的,也知道这事qíng必然是真的,只点头问他:“你从前头进来,可把这消息告诉二太太了?”
长禄便开口道:“老爷让奴才先告诉老太太,等老太太知道了,再告诉太太。”
虽然长禄不知道沈晖这么做的深意,只是主子这样jiāo代,他必定是要这样做的。老太太见他这么说,便笑着道:“你下去吧,也不用再去二太太那边,我派人把这事qíng跟她说一声去。”
长禄谢过了老太太,退了下去,沈清薇这时候才稍稍反应了过来,见老太太脸上已经带着喜色,还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感觉。沈清萱却已经笑了起来,站起来对着沈清薇道:“三姐姐大喜啊!要是镇南王真的死了,那刘铮怎么说也要守三年的孝呢!到时候,看他还敢说自己想娶三姐姐!”
沈清薇这时候早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镇南王病危这个消息,来的也太突然了一点。沈清薇低下头去,恍然又想起那日李煦在后宫的藏书阁中,李煦笑着让她放心。
难道会是他吗?沈清薇脸颊略略泛红,心下却有着说不出的欣喜来,只抬起头道:“即便是镇南王这一次没有死,也只希望刘铮不要再回京了。”
“三姐姐放心,哪里有自己老子病重,儿子还到处乱跑的,三姐姐你可以按下心来,等着做豫王妃了!”
老太太这时候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只急忙让丫鬟扶着,往一侧里间放着的佛龛上上了香,又拉着沈清薇过去道:“来,你也给观世音菩萨磕两个响头,让她保佑你逢凶化吉,能从此之后都平平安安的。”
沈清薇接过丫鬟送上的香,双膝跪地,心中也虔诚的念了起来,只求菩萨怜悯,能让她和李煦有qíng人终成眷属。
老太太看着沈清薇这般容貌,心里想起沈清蓉来,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对丫鬟道:“你们去前头,把二太太和三太太都请过来。外头还办着丧事,我们这样被人瞧去了不好!”
谢氏最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可家里毕竟在办丧事,虽说小谢氏死了之后,谢氏恨不得拍手叫好,可每日里也只能在外头装作愁眉苦脸的样子。若是让她知道今儿有这样的好消息,只怕是要憋不住的。
丫鬟领命去请,不过了片刻,谢氏和林氏就都到了。
谢氏只当自己这几日躲懒了,有什么地方处理的不妥当了,因此心中还悬着。路上忍不住问林氏道:“小婶子,老太太这时候把我们喊了过去,是为了什么?”
林氏心里也正纳闷,只是她这两日小心谨慎,并没有半点错处,自然也不用担心什么,因此便道:“二嫂子不用担心,也许老太太有事吩咐罢了,我们去瞧瞧就知道了。”
两人才到了福雅居门口,沈清薇瞧见谢氏进来,又想着自己终于躲过了一劫,恨不得立时就告诉谢氏,只亲自起身迎到了门口,拉着谢氏的手道:“母亲,镇南王世子刘铮离京了!”
谢氏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好奇问道:“他为什么要离京?明儿不是他和豫王殿下的四月初一之约吗?”
谢氏问完这一句话,这才恍然大悟起来,睁大眼睛,脸上又惊变喜道:“他离京!真的!那他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
“这个尚且不知,只是短时间内应当是不会回来了。”沈清薇脸上也抑制不住这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小声道:“镇南王病危,还不知道后头会发生什么事qíng呢!”
谢氏便道:“死了最好,若是他真的死了,也算少了朝廷一大患了!”
沈清薇见谢氏这话越说越离谱了,只拉着她道:“母亲快别这么说,小心隔墙有耳,镇南王毕竟是朝廷肱骨之臣,皇上体恤,只怕已经派了太医去医治了!”
谢氏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失言,可她又真心想着那镇南王早些死,便装作遗憾道:“皇上自然体恤,可是若是太医治不好,那不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
沈清薇算是看出了谢氏的心思了,只笑着道:“好了,母亲就少说几句,先进去瞧老祖宗吧!”
老太太这几日心qíng一直不好,今儿好容易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脸上的红光都起了,见谢氏和林氏进来,只笑着道:“你们都坐下歇一会儿,这几日家里乱,人心也乱,如今总算可以安稳下来了,只是这几日家中在办丧事,我明儿也没办法去上香筹神,只能等下次了。”
林氏方才听沈清薇稍稍说了几句,也没有听真切,如今这会子又听老太太说起,还一知半解的,便笑着问老太太道:“老太太今儿气色不错,难不成是有什么喜事吗?我今儿早起的时候才听见花园里头那棵老椿树上头,喜鹊叫个不停呢!我还正纳闷呢,还说家里正办着丧事,怎么反倒还引了喜鹊来!”
老太太惯就喜欢听这些顺耳又中听的话,这会子林氏又说的这么好,她当然高兴,只笑着道:“可不是,大大的喜事呢!只是这喜事咱可不能伸张,只能偷偷的乐。”老太太一壁说,一壁又松了一口气,继续道:“三丫头这会的婚事只怕是终于能定下来了,这沸沸扬扬闹了小半年了,我这一颗心都没跟着安生过!”
林氏一听这话,心里便已猜到了必定是沈清薇和李煦的婚事有了着落,只对着老太太和谢氏各福了福身子道:“这可是要恭喜老太太、恭喜二嫂子了,我们家总算是否极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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