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薇见沈伯韬已然认出了周琦来,只淡淡开口道:“周姑娘果真是大周朝独一无二的女中豪杰,这样的事qíng也做得,只是我兄长早已经跟人定了亲,别说他对姑娘无意,就是有意,只怕也是不成的!”
周琦闻言,脸上也多了几分怒意,只站起来道:“沈姑娘谬赞了,前朝还有女子考中状元做女驸马的故事,怎么我女扮男装,就是大逆不道了吗?”
沈清薇倒是没料到周琦还有这般说辞,只冷笑道:“周姐姐喜欢女扮男装,想怎样都可以,哪怕去逛窑子,也同我们家无关,只是我哥哥虽然尚未娶亲,却也是订了亲的人,周姐姐又何必非要做这种不知廉耻之人呢?”
周琦只信奉男未婚、女未嫁,又相中了沈伯韬,见沈清薇这样说她,便也站起来道:“三媒六聘我也懂一些,你们沈家尚未下定,又怎么说是已经定亲了呢?况且我虽然女扮男装却也没有做什么逾矩的事qíng,沈姑娘这样说我,岂不是污蔑于我?”
“身正不怕影子歪,周姐姐既然这么说,那索xing把今日的事qíng闹出去,让全京城的百姓评评理,你女扮男装来我哥哥房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伯韬这时候脸色早已经涨成了猪肝,他原就是周大人的门生,因着几日听周六少爷说他们家来了一个会做文章的表少爷,仰慕自己的才qíng,很想一见,他便答应了,只下了帖子请人过来,哪里知道请过来的,竟然会是周琦!
“你……”周琦虽然大胆,可身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她却也不得不低头,一旁的周六少爷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只开口道:“七妹妹,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一早说了,此事你不能胡闹,你偏不相信,难道真的要丢了父母的老脸你才满意吗?”
周琦从小娇生惯养,上头这几个哥哥,便是说话都不曾和自己这样大声过,如今为了这事qíng,居然责怪起了自己,一下子委屈的涨红了脸,开口道:“六哥哥,平常都是你带着我出来玩的,你长说女孩子家也应该多出门长些见识,怎么现在你就这样说我了呢?”
周六少爷被她说的一时无言应对,沈清薇却不是周家的人,也不会宠她,只开口冷冷道:“周姑娘,这里是京城,并不是你以前呆着的那些小地方,别把那些小地方的坏习xing带到了京城来,周大人还要在这京城里头做官,周夫人也还要在这豪门权贵圈中应付,你更要从这里头挑一个你将来的如意郎君,你好自为之吧!”
沈伯韬听到这里,已全然明白了过来,只是脸色依旧涨得通红,却也稍稍按捺住了怒意,只朝着周琦拱了拱手道:“晚生愚钝,承蒙周姑娘错爱,不甚惶恐。周姑娘国色天资、蕙质兰心,实乃晚生高攀不起,还请周姑娘谅解。”
沈清薇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扑哧笑了一下,再看那周琦的脸色,早已经变了又变,只涨得通红了起来,忽然间从手边拿起一盏青花瓷的茶盏往沈伯韬的额头上砸过去。
沈清薇吓了一跳,只急忙将沈伯韬推了一把,堪堪避过一击,那茶盏却落到了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一堆。
周琦提着裙子,推开门就往外跑了出去,沈清薇又想起她上次和自己吵架时候,瞧见沈伯韬便故意装作扭了脚,只对着她的身后道:“周姐姐走路可小心些,我哥哥今儿不再外头,可没人再扶着你了!”
周琦本就心里生气,如今听沈清薇这么一说,一时便分了心,脚下一歪,果真就又崴了一下,身子堪堪就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周六公子看见周琦摔倒,心中虽有气,却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家理亏,便只出门将周琦扶了起来,两人到门口,喊了小厮便一径走了。
沈清薇看见周琦终于走了,回过头来瞪了沈伯韬一眼,只气愤道:“哥哥,你真是念书念多了,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吗?”
沈伯韬被沈清薇这么一瞪,顿时就有了几分尴尬,他一向都是虚心好学,仰慕别人才华的人,只听那周六公子说有人向他切磋文章,便忍不住就答应了,哪里会想到这里!至于那周琦来了,沈伯韬虽然觉得有些面善,可他没往那方面想,自然也就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所以分不出男女来,似乎也很正常。
沈清薇见当然知道自己哥哥这种jiāo友的痴态,便笑着道:“哥哥即便没认出来,可她刚才要用杯子砸你,你好歹也要躲一下才是!”
沈伯韬便红着脸道:“人家是姑娘,我说了这样得罪她的话,让她砸一记出气也是应该的。”
沈清薇听了,只轻哼一声道:“原来哥哥是这样想的,那早知道我也不就不推开你了,活该你额头上被砸一个窟窿出来,不能跟着父亲去江南,那才好呢!”
沈清薇话音刚落,沈伯韬顿时就亮了双眼,只忍不住道:“什么?父亲答应带我去江南了?当真的?我前几日原想开口,又怕父亲不肯,支支吾吾了好几日,心里还念着这事qíng了,父亲怎就答应了?”
沈清薇瞧见沈伯韬早把方才周琦的事qíng丢到了脑后去,笑着道:“是我求了父亲你,你如何谢我?”
第266章 提点
沈伯韬这时候高兴的围着沈清薇转了起来,哪里有状元爷的样子,可见平日的沉稳多半是装出来的!
“你喜欢什么,只管开了单子给我,我从江南帮你运一车回来可好?”
沈清薇才不稀罕这些东西,不过是想要他陪在沈晖的跟前,便开口道:“父亲如今年纪也大了,江南千里之途,你当儿子的当然要在左右伺候着,哪里是让你专门去游玩的?”
沈伯韬此时心中正高兴,任凭沈清薇说什么都使得,只笑着道:“我知道,三妹妹一向是最孝顺之人,我这一次去江南,一定好好的守在父亲的身边,他准我出门,我才出门,这总行了?”
沈清薇挑眉一笑,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想起方才周琦的事qíng来,只正色对沈伯韬道:“你房里的事qíng,你自己解决,反正今日的事qíng,必定是不能往外泄露一个字的!”
沈伯韬自是明白沈清薇的意思,又懊恼自己到底识人不明,只蹙眉道:“你放心,我房里的人嘴巴都紧得很,只希望那周姑娘还能有一些廉耻,这事qíng也就过去了。”
周琦到底知不知廉耻,沈清薇也说不上来,只是她觉得那样的人太危险,沈伯韬这样坦然磊落的老实人,若是被她设计了,那可真是抱憾终生的事qíng。因此这节骨眼上,沈伯韬能去一趟江南,避避风头也是好的。
从沈伯韬的房里回了流霜阁,沈清薇瞧见美景正在房里头做针线。那针线篓子里还放着上回她心血来cháo做出来的半个荷包,虽然并没有想好要送给谁,可上头的松竹图案,看上去倒是和李煦相配得多。
沈清薇不禁微微一笑,依稀想起老太妃似乎曾经提起过,李煦是四月份的生辰。看着手中做了一半的荷包,虽然手工差了一些,可想着当日李煦把自己刻得印章也随身携带着,就说明他应该并不嫌弃自己。再说了……他若是敢嫌弃,她就……沈清薇想到这里,脸颊都红了起来,又想着镇南王已死,她和李煦之间总算是没了阻隔,顿时心qíng大悦,重新捡起了那荷包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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