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父亲把这一套镇纸给了三姐姐,怪不得我这几日去父亲的书房,没看见这一套镇纸了。”沈伯然皱着小脸,显然是在控诉沈晖的偏心。
沈清薇拧着眉头想了老半天,这才恍然大悟起来,这东西原是前年沈晖送她的,只是对于她自己来说,这件事qíng过去了已经几十年了,哪里还能想出来。这会子见沈伯然这一脸艳羡的表qíng,沈清薇只忍不住道:“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父亲给我,我也只是放着而已。”
沈伯然虽然羡慕,但因是沈晖送的,却不敢拿,只摆了摆手道:“父亲给姐姐的,我可不敢要。”
瞧着沈伯然那一幅忍痛割爱的表qíng,沈清薇越发心疼起这个弟弟来,只命良辰进来道:“你带个婆子,去后头我的小库房里头,把这些年我收集的镇纸搬一箱出来,让四少爷好好选几样!”
前世沈清薇独爱这些东西,最后进宫却也没有办法把这些东西带进去,最后都落到了什么人手里,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今既然沈伯然喜欢,不如让他好好选几样,将来她出阁的时候,也不可能将这些东西全带去豫王府。
良辰素来知道沈清薇宝贝这些,今见她这么说,只当是因为沈伯然摔断了腿,沈清薇便想着要逗他开心,还取笑道:“四少爷可要多选几样,改明儿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我们姑娘这边好东西可多了,你看上什么,一并说了,奴婢好一起都搬出来!”
沈伯然听了这话,又是不好意思,可又盖不住自己的好奇,只小声开口道:“别……别的都不要了!”
第291章 照顾
沈清薇陪着沈伯然选了几样镇纸外加一个从jú两开的端砚,还附赠了他一打薛涛笺,并各色láng毫小楷毛笔十二支。
沈伯然高兴的一早就忘了自己的腿还断了,心中甚至想着谢氏若是能迟回来几日,那他也可以在沈清薇这边都搜刮一些好东西了。
倒是金妈妈瞧见沈伯然这样,只笑着道:“我原说老爷和夫人也不大爱这些东西,也不知怎么然哥儿偏生瞧见这些就走不动腿了,原来是像三姑娘,三姑娘可要把这些东西收好了,别到时候都便宜给了这小祖宗了。”
卫国公府家风严谨,男孩子不过六岁就要去外院和老爷们住在一起,因此兄弟和姐妹之间的感qíng反倒生疏了几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让沈清薇好好照顾沈伯然,她又如何会舍不得这么一些身外之物呢?
“然哥儿喜欢,我都送给他也无妨,反正这些东西,我也没打算将来带出府去的,左右还是便宜了他们,不如现在让他先选几样自己喜欢的。”
金妈妈听了这话,想起沈清薇和豫王殿下已经有明旨在身,恐怕等老爷回来,确实也要开始cao办起婚事来了,便真心替她高兴,只笑着道:“老奴如今虽然不在姑娘跟前服侍了,但是姑娘小时候,老奴也在跟前服侍过,那时候就想着,姑娘将来也不知道会嫁个什么人,如今得了这么好的姻缘,老奴着实为姑娘高兴。”
沈清薇小时候,金妈妈也曾当过她几日的rǔ母,后来因为病了一场,这才换了别人,等病好的时候,沈清薇也由别人服侍惯了,谢氏便没在让她回来。对于沈清薇来说,小时候的记忆那都是前世的事qíng了,她虽然记不真切了,但心里却还念着金妈妈的慈爱,只笑着道:“金妈妈这些年服侍然哥儿也辛苦了,如今然哥儿还小,我母亲又忙于庶务,然哥儿的衣食起居就全靠着金妈妈cao心了。”
虽然下人服侍主子是理所当然的事qíng,可便是谢氏自己,也从来没跟金妈妈说过这样掏心窝子的话,金妈妈只感动的热泪盈眶的,一个劲点头道:“姑娘你放心,老奴一定好好照顾然哥儿。”
沈伯然在沈清薇的书房钻了一圈,毕竟身上有伤,不一会儿就觉得累了,这时候已快到掌灯时分,沈清薇便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好克化的菜,让金妈妈先服侍沈伯然吃过了睡觉。
沈清薇原本自己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今儿又忙了一整天,这时候闲下来,也觉得有些累了,便吩咐了丫鬟打了水进来,沐浴洗漱之后,也就寝了。
原本应当是非常困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睡到了chuáng上之后,沈清薇反倒睡不着了。一想起今日在豫王府的事qíng,沈清薇便越发觉得心中有些怪怪的。明明她和豫王殿下尚未成亲,可为什么坐在一起用午膳的样子,倒像是已经在一起很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清薇迷迷糊糊有些要入睡的意思的时候,却听见次间里沈伯然哭闹了起来。
外间里很快就点上了一盏灯,沈清薇便听见外头金妈妈小声对沈伯然道:“然哥儿快别哭了,这是在流霜阁呢,别吵醒了你三姐姐。”
良辰知道沈清薇睡的浅,只怕这么一点儿动静她早已经醒了,便掌了灯上前道:“姑娘躺着,奴婢出去看一眼。”
沈清薇轻轻应了一声,良辰便掌着等出门,这时候沈伯然的哭声已经小了很多,金妈妈见她出来,忙陪笑道:“良辰姑娘快里头睡去吧,然哥儿只是梦魇着了,我拍拍他就好了。”
良辰往金妈妈怀中看了一眼,果见沈伯然这会子已经不哭了,只是眼睑上还尤带着泪光。良辰便进了里间回沈清薇道:“姑娘睡吧,然哥儿已经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沈清薇就醒了,然哥儿却还在熟睡,外头金妈妈也早已经起身了。沈清薇梳过了头,正匀面,金妈妈便进来请安了。虽然沈清薇前世没有生过小孩子,但是也依稀听说,若是小孩子经常晚上哭闹,怕是撞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因此便问金妈妈道:“妈妈,平常然哥儿晚上睡下了,也是这般不安生的吗?”
金妈妈倒是没预料沈清薇问起这个来,这事qíng她自己也跟谢氏说过几回,自从旧年沈伯然从树上摔下来之后,晚上睡觉就常常梦魇。谢氏自己不懂这些,听说沈伯然梦魇,只是去庙里求了个平安符,在沈伯然的枕头底下放着,可说起来,好像效果也不大。
“姑娘怎么问起这个来了,不瞒姑娘,自从旧年然哥儿从树上摔下来过之后,总睡不好,老奴跟太太也提起过,太太倒是求了平安符回来的,只是然哥儿还是睡得不大安稳。”
沈清薇便道:“请大夫瞧过了没有?”
“大夫倒是没请,安老人家的说法,那是然哥儿年纪小,魂魄还没长牢,以后大了慢慢就会好的。”
沈清薇也知道老人家总有那么些奇奇怪怪的说法,可是像然哥儿这样常年睡不好觉,总是影响长身子的,便打算趁着如今他养上的时节,把他的身子好好调理调理,便开口道:“我知道了,一会儿传我的吩咐,去太医院把昨儿给然哥儿正骨的胡太医请来,让外头带着老爷的帖子去。”
金妈妈瞧见沈清薇做事这般老成,心里越发安慰了几分,只一个劲点头称是。这时候外头小丫鬟进来回话,说外头早膳都备好了。金妈妈想着沈伯然还没起来,便想去唤他,被沈清薇拦住了道:“就让他睡吧,平常日日上学,这个时辰只怕已经吃过了去学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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