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就是扫尘了,太子殿下说那时候就可以不用上朝了,等到时候让太子殿下陪着你一起回国公府去岂不是更好?”良辰每日里看着沈清薇和李煦恩爱,心qíng也好的不得了。这一回瞧见沈清薇又来了癸水,她倒是失落了好一阵子。
沈清薇听了这话只眉眼带笑,想了想道:“殿下就要回府了,让你吩咐厨房熬的参汤,你熬了没有?”
良辰一拍脑袋,急忙道:“哎呀,我忘了!”
她这边急忙就出去吩咐了小丫鬟去厨房传话,只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引泉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道:“太子殿下让奴才回了太子妃,殿下今儿不回来,就在宫里住着了!”
“是出了什么事qíng吗?”沈清薇心下一愣,只忙开口问道。
引泉跑得满脑门都是汗,一边擦汗一边道:“北边戎狄进犯了!殿下正在兵部和众位大臣商量对应之策呢!”
沈清薇虽然早有了前世的遇见,但也没有想到战事发生的这样快,好像前世的很多事qíng无形中都被提前了一样。戎狄的进犯对大周无疑是一次重创,而刚刚被册立储君的李煦必定要在这次战斗中大展宏图。
沈清薇缓缓的坐了下来,秀眉微拧,脸色平静的对引泉道:“你去告诉殿下,不用记挂家里,让他好好和大臣们商议对策。”
引泉瞧着沈清薇脸上肃然的神色,心下暗暗觉得,这太子妃已是有了母仪天下的风范了。
两日之后,沈清薇身上的癸水便好了。而这两日李煦却一直没有回府,前方的急报一次次的传入御书房,大周积弱已久,能用的将帅用一句话说,就是廉颇老矣。
外头的雪已经不下了,沈清薇从老王妃的安乐堂出来,转头吩咐道:“去备车,我今日要去一趟龙岩寺。”
沈清薇之所以能和李煦走到一起,这其中少不了弘善大师的指引,也正因为如此,沈清薇心中便已认定了弘善大师,必定是知道她前世今生际遇的人。只是有一句话叫做天机不可泄露,她也不知道弘善大师在这件事qíng上头,会给她多少指点。
因为这几日下雪,山道上的积雪未清,上山的香客便少了很多。马车一路缓缓而行,等到龙岩寺的时候,已经是午膳的时候了。
良辰扶着沈清薇从马车上下来,正要进山门的时候,却见不远处另外一辆马车也缓缓而来。马车到了门口,这才缓缓停了下来,沈清薇抬起头来,看见周琦挽了帘子从里头出来。
那人在看见沈清薇的那一刹那也是稍稍愣了下,随即笑道:“太子妃真是好雅兴,这样的天气还有空上山求佛吗?”
沈清薇今日穿着百合色洽淡金莲花纹路便袍,外头披着月白色镶狐裘的斗篷,脸上略施粉黛,却不失太子妃的威仪,闻言只冷冷笑道:“彼此彼此,周七姑娘。”
第407章 入寺
两人一同进了山门,早有寺里的和尚迎了过来。
若是沈清薇尚未出阁之前,周琦的身份倒是可以与她抗衡一二,一个是国公爷家的嫡女,另一个是当朝权臣的女儿,两人不过也就是不分上下而已。可如今沈清薇嫁给了李煦,成了大周的太子妃,那身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便是迎出来的和尚,也多向着沈清薇这头,并不与周琦多言。
沈清薇一边和相迎的和尚亲切jiāo谈,一边看了眼遭到冷遇的周琦,心中暗暗好笑。都说佛门圣地众生平等,看来也并非如此。
告知了那和尚此行的目的,捐了足足的香油钱,沈清薇便往后山的糙庐去了。那和尚见沈清薇去了后山,这才过来迎接周琦道:“周姑娘今日是要求佛呢,还是念经?”
周琦冷哼了一声,挑眉道:“只怕佛也没有办法解决我心中的烦难了,咱们走。”
周琦败兴而去,而沈清薇却已经到了糙庐的门口。服侍弘善大师的小沙弥就站在门外,因这几日下过雪,所以糙庐上头白皑皑的一片,整个后山都银装素裹,好不庄严冷塑。那小沙弥看见沈清薇过来,双手合十默念了一个佛号,笑着道:“师父让小僧在这边等着女施主,女施主请。”
沈清薇见这小和尚穿着土huáng道袍,脸颊在北风中被chuī的通红的,只笑着问道:“那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今儿有几个人回来呢?”
她原本也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谁知那小和尚却是一本正经道:“师父说,原来有两个女施主,如今却只剩下一个了。”
沈清薇往身后看了一眼,果然见那周琦并没有跟过来,便淡淡笑道:“大师果然是料事如神。”
山中清苦,况且这糙庐又在这后山苦寒之地,才掀开了帘子,沈清薇便觉得一阵寒凉,等进了内室,却见弘善大师还如以往一般打扮,身上仍旧是他平日里所穿的那一件洗得发白的佛袍。
沈清薇便跪坐在了弘善大师的面前,双手合十,一脸虔诚。
“大师最近可好?”
弘善大师阖眸静坐,一脸悲悯,闻言亦是没有睁开眸子,只淡淡问道:“女施主最近可好?”
沈清薇最近新婚燕尔,若不是出了皇后病危的事qíng,到也确实过的安逸,只是如今,皇后的身子虽然转危为安了,但边关进犯,多少还是让人有所挂心。
“信女一切安好,多谢大师关怀。”沈清薇睁开眸子的时候,就看见弘善大师也睁开了双眼,那略带混沌的眼眸中似乎还带着几分浅笑,淡淡道:“既然女施主一切安好,那又何须此行呢?”
沈清薇当即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见弘善大师神色悲悯,才知道他是故意玩笑,便也浅笑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可是破解了。”
弘善大师闻言便道:“出家入世,本就无所既定,女施主这次前来,不也是想让老衲测一测这世事吗?”
沈清薇没想到弘善大师连自己的来意都弄的清楚明了,神色当下就肃然了几分,只正色道:“大师所言极是,信女便洗耳恭听罢了。”
弘善大师依旧垂眸,过了片刻,他那双混沌的眸子才落到了沈清薇的身上,开口道:“从殿下度过劫渡那一刻开始,这世间万事,已不同往日了,老衲亦是无能为力。”
沈清薇闻言淡淡的垂下眸子,凝神了片刻之后,才抬起一头问道:“大师,我只问一句,镇南王今生可是反了?”
刘铮虽然目前仍旧是镇南王世子,但前世他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候,已经是堂堂镇南王,因此沈清薇便也不合弘善大师打马虎眼了。
弘善大师闻言,混沌的眸子陡然闪出一抹睿智jīng光,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道:“镇南王乃是一代枭雄,只可惜生不逢时。”
沈清薇听了这话却已是了然,生不逢时这四个字足以囊括镇南王刘铮的一生。还记得前世沈清薇临死的时候,刘铮已经大权在握,和卢家已是一丘之貉。
但那时候的沈清薇却又如何有现在的政治头脑呢?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被宫廷消磨的没有半点斗志的可怜妇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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