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清蓉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受用,可当着外人的面,也只好跟着问道:“就是,谁没事闲着欺负你来,今儿也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怎么竟挑我们卫国公府的人欺负?”
沈清萱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看了沈清薇一眼道:“就是……就是那几个从江南来了,要跟我换chuáng位,我不肯,她们就说我不过是个国公府庶出的嫡女,有什么资格不肯和她们换,还说……还说我外祖家每年都要给她们家里送银子,说我是满身铜臭堆出来的人。”
沈清薇听了这话,反倒真是要笑出来了,这些年皇帝整顿吏治,最想整治的就是江南的那几个地方官,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居然说出这样没脑子的话,真是要笑死人了。
不过见沈清萱哭的伤心,沈清薇还是小声宽慰道:“别跟那些人一般计较,她们瞧不起你外祖家,可还不是花着你外祖家送的银子,可见她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自己受贿,看来她们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
沈清萱听了这话,只抽噎着点了点头,崔锦屏见她哭的头发都散了,忙拉了她坐到妆台前头,笑着道:“我来帮你篦一篦头,你先就在我们这边睡吧,我们这儿正好多一张空chuáng呢!”
沈清萱总算是被劝住了,她平常在家很少受这种欺负,且又是头一天进书院,受了这样的委屈,自然是要哭的。沈清薇想了想,却也气不过,老太太对沈清萱尚且这般疼爱,哪个没脸色居然敢这样对沈清萱,沈清薇一时没忍的住,等沈清萱睡下了,自己反倒起身走了出去。
崔锦屏忙就跟了出来,见她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只开口劝道:“那几个都是从南方来的,听说有一个是镇南王的女儿,还有几个是南方各布政司府上的小姐,你也知道如今南方那边不安生,皇上少不了要有依仗他们的时候,不然的话,也万万不会开了这个先例,让他们的女儿直接进琅嬛书院来。你想想看,这琅環书院也不是花钱就能进的来的地方,这京城里尚且还有很多官家姑娘想进来还进不来呢,更何况说她们,你何必要去讨这个晦气呢?”
沈清薇如何不知道如今的现状,只是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她也不怕踢这个硬钉子了。皇帝对镇南王早有不满,南方的几个官员也都和他勾结惯了,沈清薇上去挑衅一番,在大人们眼中,那也不过就是姑娘家闹着玩的,也不会联系到那些国家大事,只是在皇帝的心中,能这样修理一番镇南王的女儿,必定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qíng。
沈清薇推开了崔锦屏,笑着道:“我自有分寸,你看我像是喜欢无事生非的人吗?只是这一次若是不给她们一个教训,只怕她们将来越发目中无人了。”
第43章
崔锦屏见沈清薇打定了主意,也不好再拦着,又知道她胳臂上有伤,怕她一个人去遭人欺负了,只跟在她身后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若是真的打起来了,我也算是个帮手。”
沈清薇听了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拉着崔锦屏的手道:“若是真的打起来了,传出去可就丢人了,你好歹还有我哥哥要了,我可怎么办呀?”一想起前世挑三拣四最后把自己搞成了剩女,沈清薇就愁了起来。
崔锦屏听沈清薇这么说,眉梢只略略动了一下,到底没有再开口。其实,全书院的人谁不知道,谢玉对沈清薇这份执着,也正因如此,崔锦屏的兄长崔锦琛才会绝了对沈清薇的念想。只是……瞧沈清薇这个样子,怎么倒似好像对谢玉并没有那种意思。
书院的寝房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新生都是住在下头的,所以那几个姑娘住的地方应该就是一楼。沈清薇从楼梯上下去,一间间的细看,直到最后一间的时候,才瞧见了沈清萱说的那几个人,为首的那个镇南王家的姑娘却不在。
没了领头羊,跟这几个小罗罗拌嘴,也没什么意思,沈清薇这时候怒气也缓了,想了想也就算了,正打算要回去,却听见里面另外的两个姑娘开口道:“你说,她这会儿一个人跑去出做什么呢?大中午的,也不怕热?”
“还能做什么?大概是去找人了吧?听说山长给豫王殿下新辟了一个住所,就在前头,平常有丫鬟守着,这大中午的,谁还不会偷个懒吗?”
“你的意思是?她去勾引豫王殿下去了?她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另外一个姑娘听了如此辛秘,只睁大了眼睛问道。
“这有什么,这次我过来,父亲还特意跟我说了,我们就是来当陪衬的,只要让她能当豫王妃就成了。”那姑娘说着,只垂下了头来,脸上便生出几分不屑来,只继续道:“她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仗着镇南王有几个兵,给皇帝看着南边那半壁江山吗?依我说,皇上也是没血xing,要我,早就把兵权收了回去,要他这种土皇帝做什么。”
一旁另外的姑娘听了,只吓得半死,左右瞧了一眼,开口道:“这话你可不能乱说,现在是在京城,比不得我们在江南,这种话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是要杀头的,我们心里清楚就成了。”
那姑娘听了劝,总算没再继续说下去了,只还是自怨自艾道:“我也不过就和你说说,我们哪里就比她差了,凭什么要我们来当绿叶,我只是气不过罢了。”
崔锦屏听到这里,也是吓了一跳,大周开国以来就封了不少异姓王,如今虽然过去百年,好些异姓王也都已经五世而衰,可唯独镇南王一支,因江南大小战乱不断,所以一直富贵到如今。皇帝虽然有心要动,可却因为牵扯甚多,一时也无从下手,朝中群臣虽然也知道这事qíng,可无奈大多数人都被喂饱了,谁也不愿意提削藩这件事qíng。
沈清薇倒是对这件事qíng不放在心上,因为根据前世的记忆,这镇南王当真还没惹出啥幺蛾子,好像是因为南边打仗,皇帝派了他过去,结果染上了什么不治之症,反正等宫里的太医派过去的时候,连尸体也凉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他闺女这样的不上路子,到底让沈清薇觉得有些看不惯。
沈清薇想到这里,便有些着急了起来,只拉着崔锦屏的手道:“不行,我得过去看看,豫王殿下头一天到我们书院来,若是就闹出什么笑话来,那我们琅環书院上百年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崔锦屏闻言,也是吓了一跳,当初太祖设立女学,就是为了让女子也能得到良好的教育。琅環书院也幸不rǔ命,从来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去,即便是跟了书绝和画心先生的那两位,也是结业之后,三媒六品迎娶进门的,也从没有私相授受过。
崔锦屏见沈清薇着急,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开口道:“你一个人去,只怕也说不清楚,还是我跟了你一起去,若是有什么是事qíng,也好有个照应。”
沈清薇见崔锦屏如此关心自己,只点了点头,两人一同出了小院门,往豫王的住所而去。
琅環书院规制颇大,建地颇广,除了前头的教学的几处院子以外,后面还设有花园和寝房。花园的西边开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往山长和先生们住的地方。平常白日里上课的时候,那小门都有专人看管,寻常人不得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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