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古朝她招了招手:“跟我来。”
说完,戚古把她带到另一间房。
这里依旧很大,只是四周的墙壁上不再是储存药材的柜子,而是书架。密密麻麻,一捆一捆的书,紧紧挨在一起,有纸做的,有牛皮羊皮做的,还有竹简和guī甲。中间一个水晶柜子,里面丝绒的布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金针、银针,以及做工极好的刀和剪子。
王锦锦大感惊奇,心想,这戚古若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个医学界奇才。
她指着书架,问:“戚神医,我能看一本么?”
“随意。”
戚古倒是很大方。
王锦锦随便抽出一本,突然笑了起来,说:“我以前看过这本书,只是书皮和第一二卷都缺失了,都不知道这书叫什么名字,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手写的原版。唔……原来叫《糙药图解》,作者是前朝的徐慧峰太医。”
她说完,发现戚古并没有接话。
王锦锦不禁愣了愣,扭头一看,戚古正拿来一本比砖头还厚的书。
“这是……”
“别忘了答应我的测试。”戚古将书递给她。
王锦锦双臂一沉,险些抱不动。
“当然不会,戚神医想怎么测试我?”
戚古看了她一眼,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这样吧,给你半个月,你把这本书熟读下来,也不说倒背如流,至少我在考你其中任何一个问题的时候,你要答得上来。”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王锦锦看了眼手里沉甸甸的书籍,有些头大。
戚古看她这样,有些不屑:“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再等半个月下山,山路可不好走咯。”
王锦锦被他一激,立刻瞪了他一眼:“好,半个月之后,请戚神医随便提问。但在这之前,请安顿好我和蓝烟。”
“没问题。”戚古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会把茅厕旁边的那间杂物屋给你们收拾出来,你和你的丫鬟就暂时睡在那里吧。”
王锦锦听到茅厕两个字,皱了皱眉,可很快她就淡定下来。
点了点头:“那就多谢戚神医了。”
戚古抬手,神qíng没有任何变化,淡淡的开口:“可不要谢的太早,我说话做事都是言出必行。只要你能通过我三个测试,你就是我戚古唯一一个弟子,若是你没有通过,那就不好意思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王锦锦没有答话,她看了眼手里没有封面的书籍,就地坐下,靠着书柜翻阅。
戚古见她如此争分夺秒,也就不久留了。
他准备去让蓝烟将杂物间收拾出来,可没想到刚跨过狭窄的小门,就看到了令他崩溃的一幕。
戚古快步上前,赤红着眼,对蓝烟大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蓝烟大惊之下,手里的葫芦瓢没有拿稳,“啪”的一下,摔在药圃里。
正文 准备好了
蓝烟磕磕巴巴的解释:“我看这些苗子都有些缺水,所以给它们浇点儿水……”
戚古一甩衣袖,气冲冲的走过来,弯腰想将药苗的水擦gān,可蓝烟已经浇了,覆水难收,他再急也没用。
蓝烟不解,问:“明明这些苗子都缺水,为何不浇?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它们枯萎?怪不得你的药圃都死气沉沉的,你都不知道怎么种药。”
“你个丫头片子懂什么?!”戚古指着药圃,说,“这是戈蓝根!一种治疗烧伤的药材,十分名贵!它的栽种书籍上写的就是要在缺水的状态下存活,能活下来的,药效奇佳!活不下来,那就是自己倒霉!适者生存,留下的才是最有价值的!你懂么?”
蓝烟是农村出生,她对戚古说的道理不懂,但是她对栽种植物有自己的见解。这里本就天气严寒,再缺水的状态下,岂不是什么也种不出来?
“我不懂这些,但我觉得你的理论是错误的。”
蓝烟不知为何,也执拗起来。
戚古忍不住笑了,只是笑的充满讥讽:“好,趁着米主子也在接受我的测试,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就在这半个月之内?”
蓝烟还从来没有和人打过赌,她隐隐约约有些兴奋,又有些期待,问:“怎么个打赌的方式?”
戚古说:“这半个月,我把戈蓝根jiāo给你,若是你种植出来的药材没问题,就算我输;反之,则是我赢。”
“赌什么?”
“若我赢了,你就答应我一件事,不得违抗。若我输了,我也答应你一件事,不得反悔。”
“好!”
蓝烟一口应下。
她衡量了利弊,让她做任何事,这完全没有问题;如果她侥幸赢了,而王锦锦又没有通过测试,她就可以命令戚古收王锦锦为徒,倾囊相授。
这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多一些。
王锦锦此事正在用功读书,对于两人的赌局浑然不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王锦锦窝在书房足不出户,蓝烟一边照顾药圃,一边伺候王锦锦的一日三餐,王锦锦吃的很少,基本每天两个馒头,或者几口喝完一碗粥,都是些不费时间的吃法。
蓝烟急在心里,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多给她做一些方便的食物,比如ròu饼,羹汤。
可没想到,她随随便便做出来的东西,竟然让戚古食指大动。
戚古一副没吃过东西的样子,每次蓝烟在厨房,他都迫切的围着蓝烟,问:“今天做的什么?”
“糯米排骨饭。”
“熟了吗?”
“还没有。”
过了一刻钟……
戚古又来了:“能吃了吗?”
“还要等一会儿。”
又过了一刻钟……
“怎么样,可以吃了吧?”
蓝烟将大勺一放,叉腰说:“戚神医,你一把年纪了,不要总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好不好?熟了我自然会叫你的,又不是不给你吃。毕竟你暂时收留了我和姑娘,我肯定会做好一日三餐感谢你的。”
戚古听到这话,秀气的眉头皱了皱,摸着光秃秃的下巴,说:“什么一把年纪,我才三十有七,你这丫头片子,说的我好老似得!”
蓝烟“喔”了一声:“那也不年轻啊,奔四了都。”
戚古被她这话噎了一下,甩甩袖子,说:“你这丫头,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嘴巴也挺毒的!别忘了咱们的赌约,若你输了,就留在这岗什卡峰,给本神医烧一辈子的饭!”
蓝烟本来还没什么危机意识,听到这话,吓的勺子都掉了。
她反应过来,可戚古已经离开了厨房。
剩下她一个人纠结万分。
***
蓝烟这下对药圃里的戈蓝根更加上心了。
她每日三次浇水,不敢多,也不敢少,某天突然想到一事,便又开始半夜偷偷摸摸的起来浇……大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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