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这次一下就反驳道:“不可能不可能,方才我听旁边几个巡逻的兄弟说,突厥副将被我们萧副统领给抓了,那副将是突厥单于的一个什么什么表弟,现在被关在凤阳关大营呢。突厥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萧副统领和薛将军今晚要连夜审他,哎……不过这些突厥人嘴巴都跟蚌壳似的,估计问不出来什么。”
王锦锦愣了愣,她突然抓住了一个重点。
她问道:“萧副统领?我这几天总听人提起他,他难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了,你知道他是哪个萧吗?知道他叫什么吗?”
王锦锦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个萧副统领,就是她……
“知道啊,就是当年生擒阿史那的英雄,叫萧什么连。”守卫回答的飞快,他今儿才听人说过,绝不会记错。
王锦锦一下就想到当年在永昌镇听到的消息,低声道:“萧秀莲吧?”
“啊对对对,就是萧秀莲。”
王锦锦脸色一垮,没了与他闲聊的兴致。
次日天还没亮,王锦锦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旁边的守卫对她道:“瞧我昨晚说什么了吧?今儿一定要开始熬药,不然那些得病的士兵就完蛋了。”
王锦锦gān笑了两声,试探xing问:“兄弟,你知道这熬药的地儿在哪儿吗?炊事营?”
“那肯定啊,虽然咱们也没有生病,但是过去喝两碗也不错,也算是尝过丁院正的手艺了。”
王锦锦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当人丁太医是御膳房的厨子啊?这药哪能乱喝。”
两人说笑着与人换了班,那守卫觉得困,先不吃饭,回营帐的通铺休息去了。王锦锦虽然也困,可是她也不想在脏兮兮的通铺上和一堆臭男人睡,于是她吃了颗薄荷丸提神,往炊事营的方向走。
去的路上,看到一辆辆马车拉着大桶往外走,王锦锦拉了个士兵询问,才知道这些都是熬好的药,正准备快马加鞭的送去十里外的观察营。
这军营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体臭味血腥味,王锦锦闻味儿辩药的本事不如戚古,到了炊事营,闻了半天,也没有闻出来是不是她的药方子。
王锦锦放不下心,厚着脸皮与炊事营熬药的士兵套近乎,好在她现在嘴皮子顺溜,还真被她问出来了,熬的是三种不同的药。
那炊事营的士兵一边烧火一边说:“昨儿夜里丁太医就来吩咐过了,要熬三种药,这三种药到时候都要让得病的士兵喝,每人都要喝三种。啧啧,你是不知道,这药可难喝了。”
王锦锦心放下了一半,她摸摸鼻子说:“难喝没事儿,只要能治好士兵的病。”
她可不是故意写这么难喝的方子,非常时机,非常办法,军营里药材又紧缺,用来去味的乌梅、陈皮、红枣、饴糖,是一样没写,药方里又有苦参huáng莲,难喝在所难免。
两人胡聊着,又一锅药熬好了。
趁着那炊事兵揭开盖子的瞬间,王锦锦闻了下味儿,顿时喜笑颜开,太好了,丁院正真的用了她的药方!
王锦锦大喜过望,她没想到丁太医还挺好说话。
既然如此,那她就再写两个方子,一种用来预防疫qíng,让士兵qiáng身健体;一种用来配置消毒水,将军营里里外外的喷洒几遍,免得疫qíng反复。
王锦锦打定主意,便随便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缩成一团浅眠,等着夜里换班的时候进行自己的计划。
入夜。
王锦锦也睡醒了,她与那守卫一同换岗,正路过军营大门,就听远处一阵马蹄声奔腾而来,如雷贯耳,地面也在微微震动。
一队人马举着火把奔来,人数不多,却有种气势如虹之感。
王锦锦正想看清楚是谁来了,一旁的守卫忙把她拉到角落:“是萧副统领回来了,快躲一边,低头!低头!”
王锦锦也怕被人发现身份,于是忙弯腰行礼。
骑兵队从她身前呼啸而过,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甲胄的铁锈气息,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萧瑟。
蹄声渐远,王锦锦忍不住抬起头看去。
但见当首一人骑着黑马,看背影雄姿英发,寒光照着铁衣,他右手提着一杆明晃晃的银枪,左手竟是拎着一颗血ròu模糊的人头,王锦锦看了一眼,嗓子眼不禁发紧。
这人背影好熟悉,却又好陌生……
王锦锦正心乱如麻,一旁的守卫却催促道:“还不快去换岗,那两个小子看我们去晚了,指不定要咋埋汰我们呢!”
王锦锦跟上前,按捺不住好奇的心qíng,问:“刚才拎着人头的那个……就是萧副统领?”
“是啊。”
守卫跟她说:“今日不是擒了个突厥副将嘛,本来要将那突厥副将从凤阳关大营押来这边牢房,结果半道上突厥人竟然派了一队jīng锐,把人劫走了。萧副统领怎会容忍这种事qíng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直接带着一队轻骑追去,啧啧,看样子那突厥副将尸首分家啰。”
王锦锦忍住心头的古怪感觉,又回头看了眼,可那一队轻骑早已消失在夜幕深处。
正文 中计
后半夜的时候,趁着守卫去小解,王锦锦忙蹑手蹑脚的钻进丁院正的营帐,将已经写好的两张药方放在他案几上。
一张是用来制作消毒水,一张是用来预防常见时疫的药汤。
双管齐下,保证突厥束手无策。
王锦锦做完这些便若无其事的站在原地,那守卫小解回来,并无发现异常。
次日早,王锦锦正在与人换岗,就见丁院正披着一件衣服神色匆匆的走了出来。
他问:“昨晚可有谁潜入过我的营帐?”
王锦锦和昨晚守夜的守卫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并没有人。”
“怎么会呢……难道世上真有来无影去无踪之高人?”丁院正喃喃自语,王锦锦却听进去了,低头掩饰眼中的笑意。
到了下午,炊事营便开始熬消毒水和预防汤药,王锦锦去领了一碗,尝了尝味儿,还真是她的药方,顿时心下一阵说不出的高兴。
丁院正医术过人,那可是皇家认证,如今却采纳她的药方,说明她王锦锦也没有丢戚古的脸面。
再说丁院正这头。
治疗的瘟疫的药送到观察营,生病的士兵状态都逐渐好转,薛松携兵部尚书李觅、卢军师两人前来对他表示感谢。
“这次丁太医可是立了头等大功了,若不是你及时赶到,不知道我大元又要无辜损失多少良才啊!”薛松抱拳朝他行礼。
丁院正比薛松大不了几岁,这薛松又是两朝老将,威名显赫,给他行抱拳之礼,着实殊荣,他不禁上前,忙将薛松扶住,道:“薛老将军哪里话,我本就受皇上之命前来控制疫qíng,再说了,拯救士兵便是拯救大元,哪敢邀功呢。”
薛松笑起来满脸的皱纹便挤在一起,他道:“丁院正不必过谦,这件事本将一定会上报皇上,让他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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