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栽着几棵桃树,夏日没有开花,但枝叶十分繁茂。
推开门,便是女子闺房的寻常摆设,只是那些柜子牙chuáng都是崭新的,雕花jīng致,一看就做工不凡。
王锦锦小声道:“很好,很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萧秋年这时才看向她,沉声开口:“这段日子你就住在这里,暂时不要回王家。”
“为什么?!”
王锦锦瞪大眼睛,陡然拔高音量。
萧秋年道:“王文运犯了案,现在王家正在风口làng尖,等事件平息了,我再让你回去。”
“四叔?四叔他犯了什么事?可有连累到老祖宗?”
王锦锦只觉得震惊。
萧秋年并没有告诉她王家已经全家被下狱,只淡淡道:“王文运是晋王的人,他遭难,晋王不会置之不理,你就不要白cao心了。”
“可是……”
“好了。”萧秋年冷冷的打断,“你休息吧。”
说完,他松开王锦锦的手腕,转身便要离开。
王锦锦不死心,她忙快步跟上去,急着道:“不行,王家遭难,我必须得回去!这个时候家里人说不定正需要我,而且老祖宗还有我父亲,还有秀柳她们,她们都需要我,我……”
“王锦锦!”
萧秋年蓦然转身,赤红着眼,猛然呵斥她的名字。
王锦锦被吓的声音一滞,脑子里一片空白。
萧秋年不知道这些日子被她bī迫的有多难受,多抑郁,他一字字一声声的问:“你永远只想着别人,你想着王家所有人,连身边的丫鬟都想着,却唯独对我丝毫不在意!”
萧秋年步步往回走,王锦锦也步步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脊背抵住了墙壁。
她垂下眼帘,心虚的解释:“四哥,你不要胡说,我没有对你不在意……”
“你这些天,刻意的将我塞给胡玉姣,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你有什么资格,塞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
王锦锦的声音发颤,她只敢否认,即便她真的这样做了,她也只能否认。
萧秋年凝视她的脸庞,这个所谓的“妹妹”,一直都聪明绝顶,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她刻意的躲避,刻意的避开,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他萧秋年,不肯相信,不肯承认罢了。
而王锦锦此时脑子里一团乱麻,她都不知道萧秋年突然失控是为了什么。
或许,她这么多天做的的确太过了?
思及此,王锦锦小心翼翼的抬起水汪汪的眼,一脸无辜的看向萧秋年,低声道:“四哥,我错了……我不该把胡玉姣拉过来,往你身边塞。你说的对,姻缘自有天定,四哥以后一定会遇到喜欢的人。就像妹妹我,我也一定会遇到心仪之人。若是因为这件事,四哥与我不快,岂不是辜负了我们兄妹二人这么多年的qíng谊。”
她将“兄妹”两个字咬音极重。
萧秋年心头钝痛,可面色依旧冷漠平常。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握紧成拳,再轻轻放开,再握紧,再放开……
他闭了闭眼,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别的我可以不管,这几日,你就留在将军府,我会找人来照顾你。”
“四哥……”
王锦锦想喊住他,可萧秋年已经转过身,快步离去。
萧秋年脸色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依旧冷峻严肃。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把再多的伤痛都闷在心里,即便这痛已经深入骨髓,他也不会表露出太多。
今天的qíng绪失控,他也很自责。
即便这些天王锦锦做的再不对,他也不应该那样对她。
王锦锦看着萧秋年的背影,明明是天蓝云白,色彩鲜明,可他却走的那么寂寥和孤独。
她难道真的做错了吗?
大不了……不再把胡玉姣塞与他了。
只是王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呢?萧秋年刻意瞒着她不让她知晓,是不是王家已经走向了不好的局面?
她脑子里全是疑问,但是却无法得到证实。
想到此处,王锦锦无奈叹了口气,颓然的滑坐在椅子上,托腮。
经过这次不大不小的争吵,王锦锦只有乖乖的听话。一连两日,萧秋年都故意对她避而不见,要不去别的大人府上拜会,要不就是带孙毅一群上过战场的老将士兵在前厅宴会,王锦锦就窝在这小院子里,看看书,睡睡觉。
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房门被敲响,却是一位将军府的奴婢。
王锦锦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问:“早膳已经用过了,还有什么事吗?”
那奴婢笑道:“姑娘,是将军吩咐奴婢带一个人来见你。”
王锦锦一愣,这才看到台阶下的桃树旁站着一名绿衣少女,那少女被桃树茂密的枝叶挡住了脸,看不清楚。
“是谁?”
桃树旁的绿衣少女听到声音,立刻走上前来,她看向王锦锦差些哭出声,抓着王锦锦的手臂,语带哭腔道:“五姑娘!”
王锦锦看着少女长开许多的熟悉面容,不禁又惊又喜:“秀柳,你怎么来啦?”
正文 浅尝辄止
秀柳长高了,但却消瘦了许多。
她看着王锦锦不停的抹眼泪,只哭哭啼啼道:“是、是四公子带奴婢过来的,他让奴婢留在这里,好好照顾五姑娘。”
王锦锦闻言一愣:“四哥回过王家了?”
秀柳摇了摇头,似乎不明白王锦锦是什么意思。
王锦锦又问:“我听人说,王家如今遭难,现在上上下下都不好过。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秀柳你知道吗?”
秀柳这下倒是明白了,她红着眼眶,有些讶异的问:“姑娘都知道了?”
王锦锦道:“我所知不多,听说此事是因为四老爷所起。你就告诉我老祖宗、还有我父亲他们都怎样了?家中可还安好?”
秀柳神色躲闪,她低下头,说:“五姑娘,不是奴婢不愿意告诉你,而是……而是四公子此前已经威胁过奴婢了,关于家中的事qíng,一个字都不能与你详说,怕让你担心。”
“不说?不说我就不担心了吗?”王锦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
秀柳也很无奈,她委屈的看向王锦锦:“姑娘,奴婢现在能见到了,多亏了四公子。你放心,他毕竟也是王家的一份子,不会坐视不理的。且四公子如今在朝中地位不低,等过些时日,他想到办法,就一定会化解这场危机。”
秀柳从小最怕萧秋年,她如此说,想必是绝不会对王锦锦透露半句。
王锦锦也猜到了,不管自己怎么问,秀柳一定不会说。她颓然的垂下眼帘,摆了摆手:“罢了,只希望四哥说的是真,希望晋王不会放弃四叔,不会放弃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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