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王听裕惊疑不定的看着王锦锦。
他自然直到打碎观音像的不是王锦锦,而是他与王听风,但自己的五妹这会儿跑来与他讲这些,难道是想敲山震虎的揶揄他们?
可王锦锦的脸上只有认真与单纯,那清澈的眸子更是可以一眼望到底。
要怀疑她别有所图,王听裕实在做不到。
只听王锦锦继续说:“你猜那二儿子怎样了?”
王听裕顺口便说:“定然是被家里人惩罚了一顿。”
“你只猜对了一半。”王锦锦幽幽的说,“却不知,那二儿子因被诬陷,一时间想不开投井自杀了!”说带此处,王锦锦指了指门外不远处的一口井,“与那井极为相似。”
王听裕没有说话。
“二儿子的尸体被泡的发白、发胀,眼睛凸了出来,舌头又乌又紫,肚子里的肠子肝脏也被蛆给吃了jīng光……”
王听裕看着门外的井,忍不住设想一番,竟是恶心恐惧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你别说了。”
“我还没讲完呢二哥!”王锦锦不容他打断,“你以为这就完了吗?没有!二儿子死的第七天夜里,大儿子在窗户外看见了一个影影绰绰的黑影,飘来飘去,飘来飘去……大儿子披了衣服,走到门外去看,你猜瞧见了什么?”
王听裕摆手:“你别说了……”
“他瞧见了鲜血淋漓的二儿子!二儿子浑身都是水,依旧是被泡胀发白的惨状,他伸出青色的长指甲,去卡大儿子的脖子,问他:你为什么要诬陷我?你知不知道,观音菩萨很生气,不让我超生,地狱里全是鬼,每日我都要遭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下油锅,刮皮ròu……拔掉舌头,砍掉双手,只因为他摔碎了观音像!”
王听裕脸色苍白,额角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然而这不是二儿子摔碎的。他将原委告诉了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便让他亲自来报仇,最好活生生的将大儿子掐死!因为这大儿子的私心,他害的观音菩萨身碎,害的二儿子投井自杀,他罪大恶极!观音菩萨不会放过他,二儿子也不会放过他,他们会卡着大儿子的脖子,拉出他的舌头,用烧红的剪刀一寸一寸的剪断;再用铁钩子剖开他的肚子,搅烂他的五脏六腑;最后,便是用锯子将他的双臂一点点锯掉……因为他说谎,他隐瞒,他才是罪魁祸首!”
王锦锦微微一笑:“最后大儿子凄惨的死掉了。”
王听裕心理狐疑的很,不知道她讲这个故事意yù何为。他做贼心虚,可从来没有这么虚过。他记得王听风说过,晋王世子送来的观音像很灵,在火光下千手能舞动……
是不是与王锦锦说的一样?
他只是这么一想,脖子后面的汗毛便全都竖起来了。
没由来的,屋子里也愈发的yīn冷。
“二哥,我这个故事也听别人讲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她笑眯眯说完,便起身告辞。
王听裕哪还敢留她,恨不得她立刻就走,再也别回来!
王锦锦离开东华苑,身旁的蓝烟才忍不住轻笑起来:“五姑娘,你这是存心吓二公子呐?他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上当?又怎么可能因此出来承认罪责。”
蓝烟一直陪在王锦锦身边,自然清楚她当初为了保护萧秋年,出来顶罪背锅的事qíng。
这会儿她用意如此明显,也不难猜到当时真正打碎观音像的人是谁。
“是啊,我也没想用一个毫无逻辑的故事吓到他主动出来承认。”王锦锦笑了笑。
故事只是一个心理暗示,真正厉害的东西在后头。
蓝烟这时问:“姑娘要去找四公子吗?”
王锦锦看了眼天色,皱了皱眉:“不去了……咱们去找王听风,把这故事给他也讲一遍!”
正文 对弈
王听风虽然比王听裕年小几岁,但心思却要成熟得多。听了王锦锦那胡编乱造的故事也没什么表qíng,甚至还反问王锦锦从哪儿听来这无聊的东西。
王锦锦也没打算用一个故事吓到他,见天色不早便提前告辞。
起身时走到门槛处,她突然顿住脚步,回过头提醒道:“对了三哥,你夜里睡觉一定要关好窗户,不然那脏东西说不定就……”
“咳咳,五姑娘,你少说两句吧。”蓝烟适时打断她。
王锦锦于是不在多言,提着裙摆离开王听风的院子。
回到琼芳苑,见秀柳坐在廊庑下垂头丧气,王锦锦便上前问她:“见到四哥了吗,他怎么说的?”
秀柳连忙起身,苦着一张脸道:“四公子倒是没说什么就是……神色不太好,看起来很不高兴。”
“是吗?”
王锦锦听到这话却乐了,她想一定是因为萧秋年不习惯她没有去找他而生闷气,这可比以前经常无视她的时候要好多了。
秀柳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笑容,莫名其妙,她光是想想四公子那样儿,都觉得寒气直蹿。
王锦锦想了想,又问她:“他还说什么了吗?”
秀柳道:“他就说了四个字,问你去哪儿啦。我就说五姑娘您去了二公子那儿,他便摔了门,满脸的不高兴。”
王锦锦“嗯”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等这件事后,她定要好好的哄一哄萧秋年。毕竟那位面瘫脸的四哥,为了她肯露出喜怒哀乐,也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翌日,琥珀观音重铸成了十六枚小观音佛像,老祖宗分配下来,刚好各房老爷主母,以及孙辈人手一枚,用彩色的络子串上,十分jīng致漂亮。
当然,孙辈中没有萧秋年的份儿,想来老祖宗也不会想到他。
这些小观音佛像都由刘氏分配,王锦锦便顺利的要到了王听风与王听裕那份儿。
刘氏不解,问她:“你将他二人的东西要去gān什么?”
王锦锦一边拿着佛像欣赏,一边道:“我亲自给二位哥哥送去。”
刘氏有些奇怪:“怎么?最近不跟你四哥玩儿了?他惹你生气了吗?”
王锦锦灿然一笑:“哪有,女儿只是不像疏远了兄妹qíng谊,想来,与兄长们都要讨好关系才是。”
刘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敷衍,虽然女儿才七岁,可现下是越来越古灵jīng怪了。
娘俩正说着话,就见王文业打帘子进来了,一旁的绿蓉忙上前斟茶,从多宝阁上取了镶银花的棋盘,放在榻上的矮几上。
“爹爹,今日你和娘亲又要对弈几局呢?”
王文业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笑道:“两局足矣,你二姐也嚷着学着要下棋,待会儿还得去教教她。”
王锦锦闻言一愣,却见刘氏面色如常,似乎早就料到了一般。
确实,刘氏并不惊讶,这么久王文业都待在她院子里,周姨娘又不是傻子,不可能放任不管。时间一长,她就会急,一着急就得想个法子来争宠。这不,王听兰也想学下棋,可不就把王文业给骗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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